金宝说完,双手合十,无声地问了一个问题。接着,那个碟子真的滑动了!它驮着我们三个人的手指缓缓地移动了,它无声地滑向了“活”字……
我们都没有抬头,都屏着呼吸,紧紧盯着那个碟子。
它在“活”字上没有停留,而是滑了过去,最后慢慢逼近了“死”字!终于,它在“死”字上停住,再也不动了。
金宝抬头看了看那个女的,又看了看我,恐惧地问:“你们的手指都没动吧?”
我摇摇头,然后看了看那个女的,她也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的脸很白,很阴森。金宝肯定没留意这一点。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立即朝我射过来。
我有些慌乱,低下头去,假装看碟子。我忽然产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这个碟仙其实就在我们三个人当中!
金宝不甘心,又问了两次,都是不出声的。那个碟子仍然一次次滑向那个死字……
金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张白白的女人脸,一直悬挂在我对面,她后面是黑糊糊的窗子,外面荒草丛生。我没敢再正视她。
她对金宝说话了:“你应该问问它……时间。”
金宝听了,立即闭上眼,又嘀咕了些什么。
三个手指轻轻点着那个碟子,碟子又滑动了。终于,它停在了一个日期上。
我们都看得真真切切。
我猛抬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她直直地盯着那个碟子。我又把目光射向金宝的脸。
碟仙指向的日期是:2002年4月14日!
(待续)
日期:2006-4-18 10:42:00
难道……昨天金宝已经死了?!
金宝脸上所有的表情蓦然消失了,他极不自然地说:“——你们别乱想啊,这个碟仙在胡说……”
是碟仙在撒谎,还是金宝在撒谎?
我再一次强烈地感到,这三个人中,肯定有人有问题!
金宝突然露出歹毒的表情,低头冷不丁问那个碟子:“哎,你是怎么死的?”
玩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犯忌。碟子似乎愣了愣,“啪”一下就碎了,碎成了无数块。
三个人都把手缩了回来。
金宝愣愣地看我。
我愣愣地看他。
房子里的鬼气一下变得更加浓郁了。
那个女人抬起头,笑了:“金宝,刚才是我让碟子动的。”
金宝的眼眸一下就燃起了希望:“真的吗?”
那个女人说:“真的。”
金宝又警惕起来:“你为什么这样做?”
那个女人慢慢收了笑,突然说:“因为……”
我和金宝都在等待。
那个女人突然收敛了笑容,变得毫无表情:“你看我像不像碟仙?”
我哆嗦了一下。
金宝朝后闪了闪,惊恐地说:“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个女人低下头,看那些碟子的碎片,慢悠悠地说:“就是你老婆打我的那天。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跟她一起打我……第二天,你打电话来哄我的时候,其实我的尸体都硬了。”
“你是……怎么死的?”金宝好像还是不相信。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我用碟子的碎片割断了静脉。”
她说完,把眼睛转向了我,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知道他14日那天死于车祸。而你不知道。”
“你别听她的!”金宝对我大叫。
我脸肌颤颤地说:“你们到底玩的是什么游戏?我可不想参与……”
那个女人不理会金宝,继续对我说:“因为你是人,这个房间里只有你一个是人……”
这时候,我已经退到门口,撞开门就冲了出去!
(待续)
日期:2006-4-18 11:30:00
单恋
这是老年代的事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走在一片花地里。
那天是童年的天,蓝得有些恐怖。那个太阳似乎年轻,正生气勃勃地在空中照耀。那些花开得正鼎盛,它们灿烂而轻浮地荡漾。香气铺天盖地,令人眼饧骨软神醉情迷。
少年藏在花草中,望着远处那座熟悉的青砖房。这里是镇郊,很宁静。
那里面住着一个神秘的女子,她日夜被这花气浸染,脸庞千娇百媚。一次,少年路过她的门前,她正巧出门泼水,少年看了她一眼,从此念念不忘。
他想送给她一个信物,可是,他没钱,于是就捡破烂,什么酒瓶,废纸,草绳,塑料,碎铜烂铁……
他终于攒够了钱,买了一件草绿色的裙子。
他把那裙子装进挎包里,背上,想送给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现在,她出来了,坐在窗下的马扎上,望天。
少年穿过摇曳的花草凝视她,觉得她长得全世界第一美。她的眼睛像这头上的天一样纤尘不染。
少年不知道她的姓名,不知道她的来历。据少年观察,她好像也没有什么职业。
青砖房前面有一条乡间土道,空空荡荡,没有一个行人。土道旁有一棵柳树,撒下浓荫一席,坐着两个闲散的老者,在无声地对弈。
少年鼓了鼓勇气,把挎包往上提了提,朝她走过去。
可是,这时候,少年看见土道上出现了一个胖子,他穿着一身西装,蹒跚地走进草房。一般说,胖子都是有钱人,果然,他的那身衣服一看就很值钱。
少年停住了脚步。
那个女子甜甜地笑起来,站起身,迎上前去。
那个胖子也甜甜地笑。
他们就这样甜甜地走进了青砖房黑糊糊的门。
窗上的帘子慢慢拉上了。上面的龙凤伸腰亮翅,尽情飞舞。
少年被隔到了局外,心中有点酸楚。
他跑过去,机灵地来到了房前,发现门已经闩死了。
他的心像罂粟一样扑朔迷离,蹲在窗下窃听,里面无声无息。
他只好又退回花地里,埋伏起来。
过了好半天,那个女子终于走出来了,但是不见那个胖子。
那女子又坐在了窗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继续悠悠地望天。
她穿一件红红的吊带裙,胸前马虎地敞着,露出嫩嫩的香肉。
有一只蝴蝶飞过,她站起来追赶,没捉住,又坐下来。
一阵大一点的风吹过,花软软地动起来,她的黑发软软地动起来,她那迷人的眼神软软地动起来……
远处又走来了一个男人。他长得人高马大,像个赳赳武夫。
那女子急忙站起身,一步三摇地迎上去,挽住了那个人的手臂,说说笑笑地走进了青砖房。
少年看着那窗帘龙飞凤舞,心里难过极了。
过了好长时间,那个女子走出来了,却不见那个武夫。
那女子又闲闲地坐在窗下的马扎上,双手支腮,望天。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毒辣似火。少年一直藏在花草里,一动不敢动。
太阳偏西了,少年看见土道上又有一个戴草帽的老头走过来,那女子站起身,迎上去,搀扶着他走进了青砖房……
那扇黑洞洞的门,好像是一张嘴。当那个女子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淡,少年依然不见三个男人有哪个出来。
他悄悄退出了那片花地,来到了那两个下棋的老者身旁。他们专心致志,一个举棋不定,一个沉吟不语。
“爷爷,为什么总有男人走进那个青砖房?”
他们抬头看看我,冷冷地说:“那是窑子。”
少年愣了半天才说:“可是,他们都没有出来……”
“那一定是有后门。”
少年垂着脑袋走回镇里,伤心至极。
他路过一家服装店,打折把挎包里的那条草绿色的裙子换成了钱,然后,再次来到那座神秘的青砖房。
天一点点黑下来,他看见那青砖房里亮着幽幽的灯光。
他朝她走去。夜路坎坷,星河昏暗,少年走得踉踉跄跄。
她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摘耳坠。她浓妆艳抹的脸在台灯的光晕中显得有点吓人。
宽大的床上花花绿绿的被褥散乱堆叠。
她在镜子中看见了少年,停下手,回头问:“你干什么?”
少年把钱往她面前一摔,说:“我要跟你睡觉。”
她笑了,竟然没有拒绝,爽快地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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