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4节作者:
叮当被茶泡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问我是从哪来的,问我怎么暑假早过了我还有假期出来旅游。我说我是六月初从澳洲回国来探亲的,家在浙江。我也不是学生,只是前几年移民去了那边。
还没等我说上话,张宁就抢道:“咋保养的,你刚才没听见人家说少吃点辣啊!你这耳朵还好使不了?丁丁,你别介意啊,我们家张莉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惊一乍傻里吧唧的。”
“起开!谁耳朵不好使了?谁傻里吧唧的啊!我这不是在求经嘛,你不是整天嫌弃我老吗……”
这时我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这对小夫妻可真有意思,男的嘴巴上尽是对妻子的不满,眼里却是满满的疼惜和怜爱,女的更是知道丈夫对自己的深深情谊,却总是戏言相讥,争锋相对。也许这也是一种夫妻间表达爱意的方式吧,何况他们才新婚燕尔。换个角度来说,他们要不是已经当我是个可交的朋友的话,恐怕也不会在我面前如此打情骂俏了。
长海的观景台边,我望见远处一片云烟缥缈,深山陡峡,我想起小龙女和杨过,越绝峰度深涧,一对雕儿载素衣,或许也只有九寨沟这样的隐世佳境才衬得上这对神仙眷侣,这是一种何其平静淡泊的幸福啊!
墨尔本没有云绕雾缠的仙气之所,也没有晶莹剔透的神水之池,但有着与此地一样金灿的阳光和美丽的花朵,所以,在那里也会有平静淡泊的幸福吗?
正当我浮想联翩之际,手机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疯颤,Paul的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哈喽哈喽,九寨沟实在是太美啦!你能想象出有多美它就有多美!……景区里联通的信号可能不是太好,我还在自顾自的哇啦哇啦地赞美,那边已经悄无声息地断了。我一看屏幕,吓,三个未接来电,两条短信,原来我一直顾着赏景,没留意电话。
很快,手机又响了,一串奇怪的来电数字就知道是Paul打的,看来猪头犯急了。
这家伙果真是急了,他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打了好几个了。以为你怎么样了呢!我讪讪地解释观景拍照在兴头上没听见呢,我说我认识了两个朋友,他们帮我拍了好多照片。
Paul很快打断了我兴致盎然的讲述,两个朋友?男的女的?电话里都能闻到一股子酸味。
醋意对于正在相爱的男女来说,本来也是一味幸福的作料。可是Paul身上的那股子酸味却总是没来由的,让我无名恼火。不过我不想扫了兴致,还是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番。对于Paul的那种眼里不揉沙子甚至是稍有风吹草动就杯弓蛇影的个性,早已被我所不齿。
我扯开他所想象的男男女女的话题,我说,明年我们带你奶奶再来一趟九寨沟吧。此时我似乎想把什么都和九寨沟扯上边,兴致勃然地有点口无遮拦,我说,这里实在是太美了,一生不来一次真是妄作人了!Paul了解我的性格,笑笑,只说,奶奶年纪大了,上不了高原。
我暂时不想去想Paul和他们家的事情,在张宁和张莉的陪伴下,我们开上11号(用两腿走路),继续前行我们的童话之旅,在五彩池,在诺日朗瀑布,我们在似芒的阳光下如披锦衣似顶彩环。后来回到成都我们再看那些照片,直呼一个个的背后要是多长对翅膀,便和天使无异了。
我们速战速决于诺日朗瀑布,在太阳西沉之前,我们匆忙地赶回旅游车停驻的停车场。
跟团就是要掐着时间赶路,想到两星期前我在西安跟的华山一日游,导游也是限制了归团时间,我紧赶慢赶也没上到最高的南峰,留了遗憾。张宁一听我说华山,说你该来找我啊,我们军区就在华山脚下,爬华山就跟爬自家门前的土坡似的。张莉一边和着,叮当,你还去西安不,我们就住临潼,去华山方便着咧。我说,可能过阵子我就该回墨尔本了,不过我肯定还会再去一次华山,我想去去长空栈道和鹞子翻身。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那种双脚凌空在百丈深谷之上的眩晕,我想象中的眩晕也许能够刺激一下我多少已经有点衰弱的神经。
夜晚我们宿在离景区不远的一个藏寨里的藏式家庭旅馆。这两天的高原伙食让我们透支了体内的油水,对着香喷喷的肉黄油油的鸡,通常是素食动物的我也起了杀戒。一阵风卷残云,饭桌上只剩下我和张莉两人还把着盛鸡汤的大碗,把碗中剩余的汤一分而尽。张宁甩下一句“我不跟着你俩丢人了”就起身去门口抽烟。
我和张莉巴拉了完桌上所有的剩菜,看来我是棋逢对手遇上了一个和我差不多的“食中豪杰”了。我说,等回到成都,咱们去吃小吃吧。在成都三天,我连春熙路都没去过,啥“龙抄手”啥“棒棒鸡”的我只闻其名却不知其味。张莉照旧是一脸的高兴,好啊,张宁的同学是成都人,最知道哪些地方有好吃的,让他带咱们狠狠撮一顿去!
高原的清朗之夜,在藏民的大帐篷里,歌声四起,烤肉飘香,我和张莉张宁碰着满盛青稞酒的碗做着回成都吃大餐的春秋梦。真就是人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Paul打来电话告诉我他来大陆的签证已经批好了,明天就可以订机票了,他说,他对我的思念已经达到了最大值。我轻搂着九分快意一分醉意,帐篷外篝火阑珊,满天的繁星闪烁个不停,一时间似乎都在透射着我掩在内心的高兴。
日期:2009-1-9 18:11:27
三
黄启文是在第二天我们上黄龙之前的九寨二进沟因为我的一个小小意外而“搭”上我和张宁夫妻俩的。
为了争分夺秒,我在赶往“翡翠河”的栈道上被台阶绊倒,右手拇指关节的地方被加固栈板的铁条划破,伤口皮开肉绽。张莉是军区医院的医生,早就注意到景区大门口有个急救中心。从急救室出来,张莉对于里面那穿白大褂的矮子把我伤口的皮一剪刀给剪了的极无医品的行为还在骂骂咧咧,我却一眼望见车上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和几个人从景区里出来,很显然地,他也看见了刚从急救室走出的我和张莉。
男人朝我们走来,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就想抓我的右手,他说他是医生。她也是医生!我退了一小步,指指张莉。对于我的反应,男人笑了,面无改色地,他说,那栈道上的铁条都是受了潮的斑斑老锈容易引起伤口发炎,他有消炎药,可以叫司机开了车下面的行李箱拿给我。中年男人的坚持被我婉言谢绝,他瞄了一眼我手指上被创口贴裹着的伤口,冒出一句:来九寨沟一趟多了块伤疤,这个纪念蛮好的。
这个纪念蛮好的!然而有一天这个叫黄启文的男人会成为我生命里美好的纪念以及嵌在我心上的一块伤疤,这在当时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预料到的。在当时,他的那句调侃成分居多的话仅仅在我耳旁停留了几分之一秒钟,我就没再理会他,拉了张莉跑去大门口留影。在当时,我正被一种无名的欣喜和亢奋托抬着,这种欣喜和亢奋不知是因为昨晚Paul带来的消息,还是源自这块神秘又深藏神韵的天地。
黄龙毗邻九寨沟,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钙化彩池群,自是另一处佳境。从九寨沟景区到黄龙景区途中要翻越一座海拔在五千米以上的高山,因为山上终年白雪皑皑,当地人称此山为“雪堡顶”。出发前小胡让我们吃点“红景天”或者晕车药,以防止严重的高原反应。我想着自己曾经一鼓作气上到玉龙雪山顶也依旧是活蹦乱跳的,因此对小胡的提醒也就置若罔闻了。
而随着山路盘旋而上,海拔逐渐增高,我开始觉得五脏六腑翻腾,头上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沉闷难当,太阳穴的位置也像正被撕裂着,困倦不住地袭来。我回头看坐在我斜对面的小两口,只见张莉正闭着眼睛斜靠在张宁肩膀上。我赶紧让张宁推醒她,之前小胡说过,越是有高原反应越不能睡过去,不然很难清醒过来上黄龙了。
在张宁的推抚下,张莉迷迷糊糊地应着,费劲地睁开眼望向车窗外,然后冲着我展示她那招牌似的咧嘴笑,她说,没(me)事,我好着咧!我们在云里呢,好着咧!我保持深呼吸的状态,车外一派云天压顶、顶上覆雪的高原风光。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