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5节作者:
叮当被茶泡 到得黄龙脚下,一部分人貌似刚从阎罗王门前走了一遭,有两个年纪稍大的阿姨干脆放弃了攀登。我幸庆自己的体能尚可,两个多月来的瑜伽练习收获明显。于是,我有点飘飘然如山间的青雾。在刚下索道的半山腰,我抖掉刚才的蔫样,一股当年在丽江勇夺攀顶玉龙冠军的气势突然油然而生。我没理会张莉在身后的扩音喇叭,对他们挥挥手。冲动像背后吹来的山风,推我噌噌地快步向前。
在高原上一份力气该两份花,很快我就气喘吁吁,接近零度的气温下居然汗湿了满背。那气势陡然退去,我不得不在山边的石椅上坐下,顺便等着张莉张宁的耻笑。
没多久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说,身体不错啊!刚才见你走过去想叫你呢!我对他依然心存芥蒂,我说,我在等他们。我指指远远正往这边走来的张宁夫妻俩。
没想到他居然一屁股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脸上堆了笑,他说他走累了,顺便陪我一起等。
碰上一厚脸皮的!
如我所料,这人屁股刚沾上石椅的边,就寻找到了话题。在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话题通常以这样开场:你从哪里过来的?怎么一个人出来玩?
我以寥寥几句就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准备把有待的一切都尽快扼杀在开场白里。不料我的估算有误,反而撞开了他的话匣。他得知我是从澳洲回来的,顿时兴趣盎然,问起了我是怎么移的民,那边环境怎样,那边消费怎样……一连串的问号杵在了我眼前,好在对于这些我是轻车熟路了。我没猜错的话,这位看上去对我来说应该算是大叔级的人物一准是想移民。
这时张宁和张莉走了上来,还没等走到我身边张莉就咧大个嘴在笑,她鄙视了我刚才在高原上比赛跑的异想天开的行为,并且想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给我上一节速成的即时课程,而始终止不住的笑让她一副快要岔气的模样,她按着小腹,直接把课程剩下的部分甩给了坐在我身边的男人,她说,你问黄大哥吧,他也医生嘛。
黄大哥?
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热,我直呼开路开路,忙不迭地拉着张莉就走。趁着张宁和那位黄姓“大哥”在我俩后边之际我赶紧小声问张莉,这大哥多大了?
四十多吧,怎么了。我鬼鬼祟祟的表情引起了张莉的好奇。
我吞吐了半天,张莉终于弄明白了,——我刚才口口声声毫不含糊地喊人家作“叔叔”。张莉喷着笑,一边笑还一边回头望,急得我使劲拽她的胳膊。这也不能全怨我,虽然是我没仔细瞧人家有点走了眼,但是这位“哥”满脸络腮胡黑乎乎得覆了半张脸,眼镜还时不时耷拉着,要是胡子再长点,一眼看去,叫“爷”都行!无辜地年老赖上他自己的不修边幅。
在我脚底生油神飞彩池的那一小会儿,黄姓大哥完成了和张宁夫妻俩套近乎的程序,其中便有那些为套近乎而必不可少的信息。他以前是江苏某医学院毕业的,后来当了苏州某大学校内医务室的医生,再后来赤着膊跳了海,在海南开了医药公司,如今苏州海南两边跑。
海南归来的也算海归吧,敢情这大哥和我还算是一个帮派的。我对美景的流连远远超过了对此人的兴趣,在一处蕴满深浅不一的土黄颜色的钙化池边,我正对着手持老奥的张莉甜美微笑,只感觉到边上另有一部傻瓜在对着我“喀嚓”了一下。
我一侧头,看见那位黄大哥正收起相机,那一脸的贼笑轻而易举地出卖了他。如此不光明正大的行为让我向偷拍者发出了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这位仁兄的脸皮是厚到家了,居然恬不知耻笑得眉飞色舞,他说,正巧见我笑得那么甜就抓拍了一张,美女和美景一样应该是让人欣赏的!说罢递过相机给我看。凭心而论,他抓拍的角度还真不错,镜头里那轻搭紫色披肩的小女人的确颇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佳韵。他让我晚上留QQ或者邮箱给他,以便他回到苏州可以把照片发给我。
给就给!就算他有贼心有贼胆估计也没那贼能力!
日期:2009-1-11 19:38:28
期间遇到一个短发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和黄大哥说了几句苏州方言,看看我们然后暧昧地笑笑和身边的其他游客走了过去。我以为那女人是黄大哥的妻子,纳闷他怎么不和老婆走一块,反而和我们三个小年轻来凑热闹。他一听赶忙摆手说那是他大学同学。这次是他同学医院的科室组织旅游,他正好忙完生意上一个阶段的事情也正想出来走走,就跟着同学医院的旅游团来了四川,顺便负责帮同学提拿行李。
我说:“你还真是个好同志啊!”
黄大哥说:“我同学他们明天回去成都以后就直接回苏州了,我会在成都多留几天,可能还要去趟绵阳和老同学聚会。之后再去丽江。我每年都会去丽江几次,每次待上十天半月的。要不你们一起去吧!我也可以负责全程帮你们提行李顺便包了吃住!”
张莉和张宁首先表示国庆节假期他们得赶回西安,因为张莉的老姨要专程从兰州过去看望他们。虽然他们早听闻丽江的盛名,但也只有等下次机会了。我则笑笑,不经意地说:“我去过丽江了,空气特别好,不过听说现在的丽江变了很多,民风没那么淳朴了……”
黄大哥问:“哦?你什么时候去的?”
我说:“七年前。”
他一副讶异的表情:“七年前?你今年多大啊?”
张莉抢在了我前边:“你也被她的外表骗了吧!”
我说:“很抱歉,在下芳年二八。噢,不对,是二十八!别误会成二八豆蔻啊!”黄大哥摇着头,那神情让我忍俊不禁,我显然是又臭美了一回。
黄大哥又问:“那你属羊?”
我说:“是啊,我属山羊的,有角。你属什么?”
他说:“马。”
我怔了一怔:“噢?马!”马上又问:“你什么血型的?”
对于我这个往哪儿都扯不上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他也一怔:“我?A型……”
几秒钟的间隙,大脑里却似坐过山车地飞了一个回转。直到三个多月以后在束河那个透着斑驳碎阳的小木屋里,我偶然想起了在黄龙上的这一幕,我才惊异这许多的事情在冥冥中是否早已被做了安排。
黄大哥问我:“那你呢?反正你是回来探亲的,最多的就是时间,我邀请你再去一次丽江!”
我说:“回成都以后过几天我也得赶回去,我男朋友十月中旬要过来……”
话又被张莉抢了过去:“你男朋友?澳洲的吗?外国人还是中国人?帅不帅?多大了?……”张宁扯了一把老婆:“你干嘛呀,查户口啊!”
我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了。我忽然问张宁,在部队有没有听说明年三月备战台湾的消息。所有人呆了一呆似乎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一问。我解释说男朋友是台湾人,服过兵役,他们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海峡之间真动起了海陆空,也就基本上棒打了我们这对鸳鸯。
张宁的“透露”与我所了解到的相差无几,我知道对于军人,他们有他们的纪律和原则,我也就放弃了刺探军情这类为了满足一己私念的念头。这些小家大国的事啊,够我郁闷的。
黄大哥一路随着我们,从我说起男朋友他就没再出声了。这会儿在大家都无话正埋头拾级的时候,他的问号又不失时机地冒了出来,那你父母在澳洲吗?你在那边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我一个人,打工而已,谈不上什么工作。
如果不是打工的话我能有那么多的自由吗?对我来说自由很重要,正是因为对自己的宽容和放纵,以至于年近而立我依然一事无成,和表妹晓琳这样的女强人比起来,我的确是很没出息,甚至有点在浪费生命。也许我真的是从小被父母宠坏了,既自我又任性,爱幻想又冲动,喜欢无拘无束安闲自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这样的生活恰恰是我生命里一种难得的财富,无形却丰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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