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怀里,我更明白她的丰腴和强势,我好像一根火腿被裹进墨西哥肉卷。她战战兢兢地把手放到我下面。我感到很尴尬,或许是害羞。我也将我的手伸向她的下面。忽然手指好像踩空了,陷了进去——指尖传来的是一种何其奇异的触觉。我低低的惊叫了一声。这一声好像也把她惊醒了。她倏地抽身挪开。我们中间又可以躺下一个人了。
“我不明白。”我说。我本以为,她今天晚上会像警幻仙子对贾宝玉来一番“新手上路”的辅导呢。没想到怎么跟我一样手忙脚乱的。“你怎么好像跟我一样嫩?”我抱怨道。
“我本来就跟你一样嫩。”
“你不会还是……”
“我就是一个处丨女丨。”
我腾地坐了起来。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娘。“to be a virgin,呵呵……”我黑暗中苦笑着,“本以为是个剩女,没想到一不留神,我的妈呀我撞上个圣女。我以后不叫你师姐了,叫你玛丽亚得了。”我要开灯找我的衣服。
“不要开灯。”她急忙说。“我不是涮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是你听说的那样。”
“不是听说啊,我都睡到这里了,还是听说吗?”
昏暗中,她拥着被子也坐了起来,圆润的肩头上披着冰凉的一片月光。
“除了我自己,你是唯一一个躺过这张床的。”她说。
“什么?可是你不是有个……”
“知道你迟早会问的。”她说。
日期:2011-02-06 18:40:36
(那天晚上,我才知道,传说中“包养了”师姐的强男到底是什么货色)
“知道你迟早会问的。”她说。
看来,平时风风火火的师姐,其实完全明白别人是怎么把她妖魔化的,她似乎对今晚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早有心理准备。
那个男人不姓黄。但有钱是真的。他们是在一个素食杂志举办的招待会上碰到的。那次只有他们两个认真地填写杂志发给嘉宾的读者调查表。因为他们俩都是这份杂志的铁杆。
更巧的是他们俩竟然是同一天生日。
他今年四十。
两人很谈得来。她快人快语,脑子也灵光。每次见面,她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有一天晚上在他的别墅按照陆羽茶经的法子煮茶,等喝完茶,已经过了子夜。“我也一直没说要走。他也没说要送我。”就那样,在茶室里两个人坐着。
“那时候,我觉得我觉得他如果提出那个要求,我也不会反对。”但他忽然告诉师姐他的一个隐私。他三十岁的时候就得了**癌。发现的早,用化疗控制住了。但鸽子卵从此只剩两颗豌豆那么大。老婆带着孩子和一大笔财产去加拿大了。他就一个人,而且终年要注射雄性激素。
“啊,他是个没有——”我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
“你不要这么说。”
“没有你的出现,他是不是早就自杀了?”
“你太低估他了,也太高估我了。他是想过,但那是我遇见他很早以前的事了。恰相反,他现在常常做临终关怀组织的义工呢。你要是有想不开的朋友倒是可以让他开导开导。”她拽了拽我耳朵,“这就是‘黄包车’的谜底了。”她说。
“那你爱他吗?”
“差一点就爱上了。”
“差了哪一点?‘太’字那一点?”
“放屁。我们的境界还无法理解他。更别为你自己那颗小土豆沾沾自喜了。”
本来我还觉得自己很猥琐,因为来的意图是这么卑微。就是想在一个随便的人身上结束处男的生涯。好像这样做对方没有任何代价。但听她这么高山仰止地描述那个人,我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儿。我摸着黑找我的黑色毛衣。
“小屁孩,你爱我吗?”她问。
“我觉得你已经曾经沧海了。我这个小水泡子,你就别让我荡漾了。”
“喏,我们的衣服都绞在一起了。我还就喜欢清清浅浅的小水泡子。”她说。
(就在师姐要把我生米做成熟饭的时候,半路里杀出了雏菊般的聂小鱼)
“爱”就一个字,连着一堆事。所以,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那天晚上,我一肚子的五味杂陈,悄悄掩上门,心想我什么都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实际上却偏不如此。
我得承认,这件隐秘的半截子事儿弄得我神思恍惚。尤其害怕在路上,梆唧一下子撞见她。
说啥呢?那天晚上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她的皮肤,给我的感觉是那么深刻、那么持久。她的手很滑很腻、她的丨乳丨房很满、很劲。甚至我感受到的她的手指,只要在睡前一想起来,表皮上的每一丝神经都好像被神秘的火焰烙伤了一样,不断传导着一波波奇妙的感觉。
难怪古人苦口婆心地劝诫男女授受不亲。肌肤之亲,尽管是如此肤浅地亲昵,都会让人的心里发生这么离奇的变化。人类大概是皮肤最为饥渴,但又对皮肤的接触最为堤防的动物了,而中国人更是对皮肤桎梏的最严厉的族类,因而中国人的皮肤也最饥渴。从这个角度说,我那天晚上的行为至少有一半是皮肤饥渴造成的,这是一种中国人的通病,只不过在我身上表现出症状而已。我自然是错了,但罪责有限。
不管师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并非是因为爱她而去找她的。
这样的目的虽然龌龊,但比双方都有所付出之后,我再扯谎说爱她要正直一些。我迅速积聚着这种起点卑鄙但终点高尚的勇气,希望能尽快碰到师姐。
本来在这个园子里,遇见师姐大概总是两三天里定会发生的一件事,然而,过了一个礼拜,都没有撞见。
难道这件事让师姐在乎了?跑哪里疗伤去了?
但就在这段七上八下的日子里,聂小鱼突然又出现在我生活里。就像皓月当空,一扫心中的乱云飞渡。
那天晚上,正在宿舍里和李玄下围棋。
李玄和他哥哥李白除了姓李之外,几乎看不出什么共同点。他下棋的布局就像他的五官一样工整,定式就像卟告一样周密,别人和他下棋开局总是要落下风,但他最怕战斗,每当对手鱼死网破,祭出无理手,他精巧的鼻尖就冒出一层细汗,急了的时候,他细长的手指拈出几粒棋子往棋盘上一撂,“脏谱,谁和你下这肥豚打滚儿的臭棋?”
正下着呢,突然听见宿舍外有人叫,“小熊,丫的躲哪儿打闷炮去了,赶紧过来喝酒。”
内力如此深厚的人不是大内,又会是谁。
大内名叫芮藏锋。和我从本科到硕士都是同学。因为觉得“西班牙语真他妈美丽”,跑到西语系读博士去了。他老爸是中南海里出入的人。我们常戏称他老爸为“尚书房行走”,或曰“行走大人”。大内的老爸或许一辈子谨言慎行。到了儿子这里完全倒行逆施。大内一米八的个儿。貌秀,长发,但出口成脏,像不离粗口的金城武。李白因其粗悍,称其为芮酷,后升级为丨内丨裤。大内虽然是80年出生的,但总往老人堆里拱。动不动就说:“那些无脑儿老嚷嚷什么80后80后的,把尿后吧。”
“什么日子,又吃喝?”我问。
“嚼口咸菜还挑个屁日子?”他径直过来,大手在棋盘上一划拉,“常昊都被打成长嚎了,你们还玩这种取悦小韩民族的游戏?”
我们宿舍里,几张凳子拼在一起,摆了几包花生、豆腐干、咸鱼,两瓶小二。
“行走大人啥时候在主席新年团拜的时候,给咱们兄弟几个安排一张桌。让咱们也吃顿国宴。”李白说。
“靠,昨儿还被生拉着陪吃了一顿呢。什么烤酿螃蟹、樱桃萝卜……说了多少次了,也就北京中高档馆子的水准,你们随便卖点精卖点血就能戳一顿了。”大内说。
就这当儿,听见门外一个人问:“楚国雄在吗?”
只见两个女生。
叫我的那个是我老乡,叫米四淑。
旁边的那个女孩,皎洁清新,昼如花,夜如月,不就是聂小鱼吗?
我知道屋里认识聂小鱼的决不止我一个。去年迎新的时候,她一出现,就无数男生要带她去宿舍。这也是高年级学长进行师妹普查最重要的场合。我讪讪地被隔在几重人外,但她的长相却让人一见难忘。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