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结果熊士高和陈晓旭去赏佛花喝禅茶,让我求南宫仁来劝人家。”
“陈晓旭?林妹妹,她信佛?”
“信,而且信的很深呢。对了——本来不想说的,但我还是每天晚上担心。听我朋友梅槑说,她在医院的一个朋友在抢救一个病人的时候,自己也得了一样的病,还有他女儿。据说都已经……医院的人都传说这是一种极其厉害的传染病。现在凡是高烧的病人,医院不让进大楼,就在大门墙根搭了个简易棚子,随便塞给一堆药打发走人。”
“艾滋病厉不厉害,在中国不也掀不起风浪。毛主席说过再险恶的敌人只要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就是自取灭亡。中国人太多了,再厉害的病毒也得被累死。你何必操这心。”
“少在我面前显摆毛主席语录,毛主席死的时候我还哭过呢。你那时候在哪叼奶嘴呢?中国人再多,谁没得过流行感冒?假如这次是能死人的流行感冒呢?”
“你哭过毛主席,那你不是我师姐,都成了师太了。呵呵……不过,如果真是致命的流行感冒,那就再劫难逃了。天天戴着防毒面具也没用啊。那你就让范老板赶紧把我们招回去吧。”
“嗯……我想我是得找个时机,不过我得先跟熊士高商量一下。你啊,一定要洁身自好。”
“我……这你放心好了。”
“好吧,就算放心你,我还不放心那些家伙呢。面试的时候我看有几个鸡鸣狗盗的。”
“你怎知道?”
“谁用眼睛偷偷扫我,我还不知道?这些人肚子里揣着黄鼠狼,一有放风的机会,不去找点鸡毛鸭血才怪。你跟谁住一屋?”
“何灵。他的为人你放心,愤青一般不找鸡。”
“哼。哎呀,跟你越说我越兴奋,不想挂电话了。有没有梦见过我。”
“有啊。”其实没有。
“好了,烂仔。明天还要陪吕导跟中乾集团谈合作的事情。我的早点睡了。”
“干嘛啊?”
“老方已经自知无望,说要支持吕导。但作为交换,或者说双赢,吕导也得帮他擦擦屁股。不知道老方已前得了中乾什么好处,所以他这次让吕导一定跟中乾合作电大培训,给中乾招收的学生颁发京大的文凭。”
“啊?系里有这个权力吗?”
“没有啊,所以要在校领导里找个突破口啊。这个吕导似乎已经有谱了。我不掺乎这种灰色交易的,你放心吧。我就是去点点菜倒倒茶,调解气氛而已。”
日期:2011-02-14 22:19:50
(当爱情遭遇瘟疫,疯狂的事情开始了)
孓民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多日,这是最后一周了。今天是最后一所高校。然而就在我们已经把车开到岭南科技学院门口时,忽然看见十几个校警把不大的校门堵得严严实实。老马前去交涉,对方诡诡秘秘地告诉他:“让那些外地人就赶紧走吧。喏,前面就是传染病院,这些天得肺炎的全被送这来了。封校是最保守的了,真恨不能用一大玻璃罩给扣上。现在的空气有毒啊。”
晚上,苏立新用蓝牙上网,看到前些天零星闪现的“非典”突然占据了各大社区的主页。
团队立刻召集了临时会议。
何灵建议明天去珠江理工大学暂停,向北京请示是否要终止活动。黄灿还没等老马说话,立刻表态说,现在不但不应该暂停,而且要加快进度,提前完成。
“现在有——瘟疫,会死人的。”何灵说。
“瘟疫?你听到市政府发布疫情报告了吗?你知道谎报疫情的后果吗?”黄灿严肃地问。
“靠,政府?你相信你能等政府送来绸子面烫金字的疫情报告吗?你以为给你发广东省十大杰出青年奖章呐?”
“你不要人身攻击。说话都要有依据,行动就更是如此,更何况是上百人的大课题呢。如果是你我的个人行为,我不反对为了避免万分之一的风险放弃计划,但对大家呢?还有北京那面前期策划团队、后勤保障、出资方等等,我们拿什么解释?”黄灿说。
的确如此,现在我们还不能证明这是一场瘟疫,我们只能说有些担心。但就像害怕狂犬病要找一个没有狗的城市,害怕乙肝就从不和别人一起吃饭一样,的确缺乏说服力。我们的确无法确定这种肺炎传播到什么程度。
“反正我在网上看了已经发现的病例都是从广州出去的。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中招了,但就已经发现的病例看,这种病相当凶猛,同一节车厢、一趟班机就能沾上。连医生和护士都哏了,我想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明天不出去了。”
“那我们要考虑你是否还是我们的队员了。”黄灿说。
这话已经说到了刀剑出鞘的地步了,我们要使再不调停,就要刺刀见红了。
老马说:“明天的行动我们会尽快跟北京敲定。大家现在还要按部就班。”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就算你要我滚蛋,你也得按照程序,先给北京打报告吧。”何灵指着黄灿说完,趿拉着拖鞋转身就走。
“我绝不是为了找乐子开除你,但假如严重影响行动,我可以启动危机程序,不必先请示北京。”黄灿说。
“那随你大小便,还危机?怎么听都觉得像攘外必先安内。”
散会后,几个人跑到我跟何灵宿舍。
“我靠,看岭南科技学院那样子,我真觉得空气有毒啊。”成果说。
“我师姐说她广州一个医院内部的朋友告诉她,医院已经不让那些发烧的人进医院大楼了,就是在门口搭了个临时棚子开点药打发他们走人。”既然小道消息已经浮出海面,我也把师姐透露的消息说出来。
“医院脑子进水啦,这不是把病鸽子都放飞了吗,这些人四处游走岂不成了移动的传染病源?”花嘉第说。
何灵还不说话,看着我们几个冷笑。
“你笑什么?你五毒不侵啊?”范健儒说。
“你怕什么?再厉害的瘟疫,总有人活下来。当不该活的人身体崩棒、吃嘛嘛香,当乱臣贼子小人得志、放屁油了裤裆,你就等着看天杀地罚吧。一年来,已经有无数凶兆了:飞机跳海、哥哥跳楼、梅姐长瘤、龙脉截流、赵安睡钱、台客排毒、登山碰上雪崩、下海撞沉潜艇……”
“你天天都关心什么玩意啊,想点辄吧。”花嘉第说。
“你要让我想辙,我倒有个点子,那就是装病呗。”何灵说。
他建议我们今晚上冲一下凉,然后光着屁股睡,啥都别盖。第二天保证发烧。但遭到众人抵制,其一是不雅,其二是万一烧了,送医院怕传染非典型肺炎,不送怕烧成典型肺炎。典,还是非典,都很危险。但当晚何灵如法炮制。
日期:2011-02-14 22:28:13
第二天早上,团队没有安排。昨晚上何灵说小鱼喜欢熊士高,这个爆料让我惴惴不安。干脆我还是直接打给电话给小鱼好了。也的确很久没联系了,不知道他父亲的病怎么样了。手机上找出了她的号码。看着那个绿色的通话键,运了半天气。差点就放弃了。虽然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由头,但正是因为自己明白这些由头都是醉翁之意,所以心里就惴惴。电话响了很久,还以为无人接听了呢,忽然那边传来一声怪异的“喂”,声音好像穿过一层层蛛网,绵弱无力。这下不得了,她说她也在发烧。这时候,听见发烧比听见换肾还恐怖。我记住了地点,仿佛被弹簧拽着,奔出了大院,拦了辆Taxi就上去了。
她开门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是不是敲错了门。她本来白皙的脸蛋现在泛着淡淡的青色,浅黑的眼窝凹了进去,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矜持的光芒,就连凌乱的头发比平时也软沓了。她似乎要用胳膊抱住门才能站稳,不经意间露出了纤细的锁骨和肩胛。我急忙搀住她的胳膊。柔弱无骨,觉得她身体一种异样的温暖徐徐传来,不知道是她在发热还是我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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