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30节作者:
叮当被茶泡 因为关系到人事的升迁和调配,田羽良在香港的顶头上司在澳门找他谈了话。谈话内容简明扼要——Crown高层对田羽良在华南区两年多来的客户开展工作非常满意,准备升他做中国大区的经理,并有意和他签一个五年的合同,五年后,按照业绩递增趋势的百分比奖励Crown集团的股票。
你怎么想的?听完这些仿佛已经是触手可及的诱人条件,我问道,很无力的,虽然我的心里对于答案已经清楚地像面明镜。
田羽良说,他应允了Crown,但合同还没签,他希望我考虑回去广州,待在他身边。
多日以来我为自己所铺垫的思想准备让我不至于一时语失。我说:“你这是在通知我吗?”
没等他回答,我又说,截铁斩钉地:“我不想去广州,阴影太多的地方我活不好,我们两个人也活不好。”
语失的是田羽良。他可能无法将电话里冷若三九的语气和半个多月前怀抱里温柔柔软的躯体合拢为同一个人。龃龉难入之下,他抖着声音,那声音在我听来犹如世界另一端的岁暮之寒:“夫唱妇随,可你根本不配做一个妻子!你太自私了,我受不了你这样的自私。我要留在中国了,你愿意回来我高兴,你想待在那个你认为可以让你快乐的地方,我也勉强不了……你不要再对着我喊你要有个家你想要生孩子了,如果你还认为我在耽误你的青春的话,你找别人生孩子去吧!”
日期:2009-01-21 20:25:53
田羽良几乎是失声喊出的最后一句话狠狠冲撞了我的耳膜,我像被人一脚踢进了冰窟窿。电话断了,我身体僵硬地放下手机,许多天来的积郁,终于衰落成无法抑制的哭泣,使五脏六腑都像抽了筋似的疼痛难忍。
新一年的拂晓,我仰面躺在床上,浑沌恍惚的,看着眼前被扣在漆黑天幕下的路。
离婚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我和田羽良人生的桌面上。与之前不同的是,田羽良被年底汹涌而来的签证潮和澳门那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再理会他认为是因我情绪化而复出的提议,而我则不愿意再去想和我的婚姻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物,我甚至在某种我根本没结过婚的假想中开始寻求可以给予我精神上能量的东西。Paul就是在这个时候挤进了我虚惶盲目的生活。
日期:2009-01-21 22:26:06
过完鬼佬们的“New Year”中国人的元旦,因为天热,面包店的生意很淡,后厨和外台一下子都空闲了起来。每天,我在面包和糕饼的面粉味中对着进出的客人和“哐堂”作响的店门漠然,继而开始麻木。翠萍在某个我憋闷难当的夜晚得知了一切,她除了叹气和安慰,就是直愣愣地看着我的眼睛。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劝合不劝分,翠萍低声道。她要我静下心来想清楚,同是女人,她说,你别逼着顶着自己,不管什么时候,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总没错。昏然间,我却不明白翠萍所指的退路是什么,我张张嘴,只吐出长长的一声叹。
翠萍给我每周多安排了两天的假,让我好好休息和调整状态。
从那之后,我放弃了矜持,对于Paul三天两头的邀请,我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谨慎。于是,韩国料理、台湾菜、泰国菜、意大利餐让我轮番体验,我心底极端膨胀的冷漠变质成前所未有的虚荣,在“叮叮嘭嘭”精致的透明餐具和摇曳妖冶的烛光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不再愁眉苦脸,我学着用指尖蘸着贺子怡送的Lancome褐色眼影涂抹了眼睑,唇上覆着水晶般耀眼的杏粉色唇彩,娇嫩欲滴;我换上了色彩鲜亮的细吊带背心和低腰热裤,袒着削瘦的锁骨和肩膀,裸着笔直修长的双腿;我很少再扎起马尾辫,在披散的顺直发丝间我窥见了Paul和餐厅里其他男人眼睛中闪烁的惊喜和暧昧,而这种惊喜和暧昧更让我惶惑神志,让我欣然而空虚地享受着面前和周围男人热辣辣的注目。我无法确认自己是变了还是疯了。
日期:2009-01-22 18:46:48
十四
一个闷热难耐的晌午,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似火骄阳焦燥的味道。连续几天的高温让院子里的花都开始耷拉了茎杆枝叶,花色蔫然,草坪上像染了一层焦色,枯乏萎靡。电视上,澳洲总理霍华德忧心忡忡地指出,澳大利亚正面临着百年不遇的大旱。受到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目前这场已经持续了五年之久的由于降雨量极少而造成的干旱可以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澳洲成为了名符其实最干旱的大陆。
我在后院的露台上晾衣服,热乎乎的风浪似的打来。我抬起头眯着眼望望天空,阳光刺眼得不行,天特别蓝,挂着一丝被大风吹得慵懒成绵的云。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雨。
这时我听到手机在房间里使劲地唱歌,我撂下手中的衣服跑回房间。贺子怡问我在做什么,她说待在房间里像被烤着的一样,烦闷的很。我说,那你坐个火车过来吧,咱俩开车去海边。她神经反射似地叫了声“好啊”,还没等我说下去,就噼里啪啦甩下一句“那我赶火车吹空调去了,丁丁姐拜拜”,挂了电话。我正转身要去露台,手机又响,我看都没看来电显示接起手机就笑:“又怎么啦!你不已经拜拜了吗?”
“谁和你拜拜啊?”Paul的软声慢语传来,“我刚打电话给你,你就要和我拜拜啊?”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笑出了声:“我以为是我朋友呢,她刚刚挂了电话准备过来我这里。”
Paul说:“是哦?那真不巧,我还想找你去海边兜风呢。”
巧事巧解决。Paul开着他簇新豪华的黑色Honda Accord过来载上了我,我们又在Caulfield的火车中转站“截”下了贺子怡,沿着Glen Huntly Road的电车轨道直线往下,经过一片别致优雅的两层小洋房后,前面的视线顿时开阔起来。我们在路口的红灯前停下,左行右往的车汇入横在我们眼前宽敞的马路,马路的另一边,是片公园,透过浓绿的灌木丛,白色的沙滩和蔚蓝的海呈现无余。
Accord往右一转也汇入了车流。大约五分钟以后,六车道的马路变窄,同时,我们看见右前方一望无际的蓝色,正拥着层层迭起的白色,推向片片半圆弧形的沙滩。贺子怡坐在后座,脸紧贴向右边的车窗,自言自语般说着墨尔本的海比珠海的美多了。我转头扯了她一下,然后指指左边。
日期:2009-01-22 21:14:00
还是我刚去Southland打工的时候,有一个周六下班错过了一趟回City的火车,我不想等半小时一趟的火车,就走去火车站边上的公车站,自作聪明地上了一趟车顶上显示到King Street的巴士。没想到巴士没完没了地在小道上绕了起来。记忆中,我正浑身疲软昏头转向地靠着窗玻璃打盹,忽觉脸上一阵轻微的暖意,睁开眼,窗外的林荫不知何时变成了海,在敛起耀眼光芒的夕阳辉映下,整个海面和沙滩统统是金色的。我很快看见路的另一边林立的一栋栋大房子,非常摩登的外观设计,面朝大海的一面一律是宽敞的露台和硕大的落地玻璃窗。火红的晚霞游移在天海之间,霎时间,所有的事物都被笼罩得光彩四溢。我在落在我面前的金色霞光里摊开手掌,几缕锦缎般绮丽的东西一点点浸润着掌心。我欢快极了,仿佛自己正坐着披了五彩霞衣的马车,在一条染了重重浪漫的路上前行,前面会有白色的城堡,勇敢的王子。那个傍晚,兜了一大圈子的巴士让我悠游在虚幻的童话里,过足了瘾。因而,这条一边是大海一边是豪宅的Beach Road在我的脑海里始终记忆犹新,它早已成为一道建筑和海互渲互染的特殊的风景,蜿蜒在这个城市的西海岸线。
日期:2009-01-23 09:18:46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