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36节作者:
叮当被茶泡 后来田羽良告诉我,那天晚上我抢过手机关掉以后,他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他拿了护照、港澳通行证和钱包下了楼,赶到中国大酒店门口搭上了最后的一班“中港通”。到了中环下车坐出租车赶到机场,在柜台买了中国时间凌晨一点多香港直飞墨尔本的机票。他说,他那时候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在车上想象过无数遍,下了飞机见到在电话里对他颐指气使的那个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高矮胖瘦,哪怕他老母是英国女王,他一样要一拳打爆他的头,一脚踢断他的子孙根。还有一个让田羽良暴起的原因,就是那么晚的夜里,那个嚣张的男人居然还逗留在我家,那么,他的老婆,他曾经得到的那个清清白白的老婆一定不会再是清白的了!这个念头烧地他双眼通红,像一头绝望的恶狼,不顾一切地搏命扑来。
田羽良一遍遍地拨打我已关机的手机,他想要亲口对我说,他要来带我走,让我收拾好东西等他揍完那个家伙就走,澳洲是个鬼地方,把他最爱的人变得面目全非,所以他一定要把我带走,不再和他分开,不论发生了还是正在发生什么,他都不打算再追究。他满腔的焦躁和愤怒只为了两个目的,——带走我!让那个勾引我的男人得到教训!
然而他终究没登上飞机。在田羽良即将入安检的时候,接到客户的电话,这个普通的电话让他骤然想起第二天还有六份签证要做,还要去领事馆拿批复好的签证给客户寄过去,还有许多的工作堆在案前!他是一个不称职和失败的丈夫,可他不能再是一个不称职的员工,职业的责任感绝对不允许“失败”的字眼再出现在他的事业当中。这个电话浇灭了几乎要焚烧了他自己的火,也让他再也强撑不住,躲进机场的洗手间痛哭良久。之后,他洗了脸,冰冷的自来水冻僵了他皮肤上唯一剩余的温热,一个小时前还在为着一个女人而狂跳的心,一并地冻死了。
田羽良退了票连夜打了车回广州。他瘫软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在给我发了那条短信以后,昏昏睡去。
这些是在我们办完离婚手续吃散伙饭的时候田羽良说的。我压根儿没想到在从我关掉手机到天亮的几个小时里,会发生如此让人错愕的事情。在我收到那条短信以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给Paul打电话,可是怎么打他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
日期:2009-02-10 08:33:07
我忐忑着心挨到了下午下班。走出“大九龙”我拨Paul的手机,还是没人接,我早上的留言和短信都石沉大海。到了晚上,我坐立不安了,心里像被什么抓了挠了一样,又痛又痒。我翻着手机的电话本,才发现除了Paul的,我根本没有他周围家人朋友的任何联系号码。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要出门,去找他?去哪找?Elgar路的那所院落?我闪过的念头只在大脑里存在了几秒钟就宣告死亡。我拿起手机拨给了贺子怡。
脱衣舞俱乐部的那晚苏钱刚要了贺子怡的号码,也给了贺子怡他的手机号码。我用“晚点再说”回答了贺子怡的问号。我打给苏钱刚。电话接通,一片吵杂的声音。瓦片头“喂喂”了半天才听清楚我是谁弄清楚我正在找Paul。他说,Paul昨晚把他从家里叫出来一起去了赌场,他们在VIP室待到下午,Paul喝了通宵整日的酒,赢了几千块钱五点多就开路了,剩下他借了Paul赢的钱在捞赌本……我不耐烦听他那套对于输钱的埋怨,问他Paul离开赌场去了哪里。瓦片头愣愣的,他说他回家睡觉了啊。我说,可他不接电话啊!瓦片头怪笑几声,怪里怪气地说,他就是头猪,睡着了听不见电话响的,你晚点再打吧。我好不容易逮着了唯一一个Paul身边我所认识的朋友,这会儿岂肯放过瓦片头,我穷追不舍地向他要Paul家里的电话号码。瓦片头支吾了半天,最后说他刚从日本回来澳洲,手机换新的了,里面没存Paul家的号码。
我按捺着心里的气让自己从急躁的昏热中冷静下来。仅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况且昨晚的事情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当然Paul肯定不会认为那是他的不对,否则他不会对我打了整整一天的电话充耳不闻,甚至,他可能读着我急切的短信听着我急切的留言暗自得意。我见过他喝酒的架势,我可以想象到他一边甩着筹码,一边一杯接一杯地灌Jim Beam的模样。他只是不爽吗?他想用对自己身体的虐待来惩罚我因维护田羽良因对他大声斥责而引起的他的不爽吗?然后如事实般我一定会找他,他再来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他在赌场混了整日酒了整夜,然后看着我因为心疼他而升腾起的痛和内疚,他就满足了!他就发泄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完全就是个自私的男人!那么,我该刹车,我该断在当下了。
于是,我没再继续给他打电话。半夜的时候,大约一点左右,我被边的手机铃声吵醒。下意识的反应我以为是田羽良,眨眨眼睛再看来电显示,是Paul打来的!他说他在医院。
日期:2009-02-10 18:47:47
满脑袋的瞌睡虫瞬间被赶走了,我“骨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敢妄自猜测,却带着点嘲弄,我问他半夜三更在医院做什么,做鬼还是去见鬼?他的口气又恢复了甜腻酸软,一丝心里有怨气的痕迹都感觉不出,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头一天晚上的争吵。他说,你诅咒我啊?我真的差点就去见鬼了!嘿嘿,不过阎罗王说上面还有个女人一直在等我呢,就让我先回去。阎罗王说,如果这个女人不打算原谅我的话让我再去他那里报到……
行啊,那你去报到吧。我淡漠极了,虽然很急切地想知道这一天一夜里他那猪脑子里究竟是想什么了,又怎么会在这个点儿跑到医院去,但是昨晚的事情和他一整天的消失还是让我满肚子都是气,这个时候,我需要拿着点劲儿,摆一副我经典的臭脾气给他看看,别以为我看上去像个小女生似的就好糊弄!
Paul一听我这语气,马上转了调调。原来下午他从Crown出来以后自己去了海边,在海边的酒吧里待到晚上,天黑了,他在来我家的国道上飙到一百四,就在拐进我家之前两条街道的街口转角,他为了避一只正在过街可能被车头灯一晃晃得发了傻的猫,连车带人撞上了路边的树。算算时间,那会儿我正在电话里“拷问”瓦片头。
那你现在怎么样?我放下了架子。不过话一出口,我就在心里骂自己白痴。听这猪头口齿伶俐满嘴流蜜的,估计人没啥问题,说不定这一撞,还把他那在酒缸子里泡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脑袋给撞清醒了呢!Paul仅仅额头上擦破了皮,可他簇新的Accord却是皮开肉绽,车头灯碎得不能再碎,有着漂亮弧线的车头凹了进去,引擎盖也被冲击的外力掀了起来,而那棵并不粗壮的树和他一样只是遭了点皮外伤。Paul在满头金星褪去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干他娘的日本车!
听到撞击声,路边的邻居跑了出来,见到Accord和Accord里面那人的样子拿起手机就要报警,被歪在气囊后边的Paul大声制止了。当然了,要丨警丨察来了,就凭Paul身上那股酒臭都可以把他的驾照吊销一百次。跟着,他打电话给二十四小时服务的保险公司,打电话给他弟弟。跟着,拖车来了,他小弟Willy也来了,Accord去了它该去的地方,Paul被Willy带去了Box Hill医院,对Paul来说,他总不能顶着半边脸的血污回去扮鬼吓人吧。Paul又解释因为怕我担心上火所以直到伤口处理完他才“回”电话给我,以至于对几个小时前在我家门口酿成的这起“车祸”,我浑然不知。
对于打到我手软的未接来电,Paul的理由是,手机落在车里,等他回到车上看的时候手机显示也只有一个未接电话。因为他的手机是诺基亚,因为诺基亚会把未接来电的时间一个一个地覆盖掉,打了N个最后显示的都只有一个!十足的把人活活气死!我继续我的质问,你回到车里怎么不回电话!短信呢?留言呢?你脑子喝坏掉了还是眼瞎了?Paul扭捏着话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嗓子眼里吞吐,然后定定地卡在了那儿。
Paul说,对不起,昨天我心情不好,有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今天我去海边就是在想这件事情,想晚上再和你说的……
我问,什么事!
Paul说,见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说,那我现在去医院找你。
Paul说,不用了,等Willy上完洗手间我们就回家了,我回到家再给你电话。
我鼓着心里的气,不屑地告诉他我明天一早要上班,我要睡觉了,不说拉倒!
一整个晚上我被心里的疑问折腾地辗转反侧,三点多的时候我实在憋不住了,打电话给Paul,手机关机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
干!
日期:2009-02-11 12: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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