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地方--一个旅澳女人的情路小说》
第45节作者:
叮当被茶泡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天天如此。
而在差不多一个月之后,许多事情却变化无穷了,其中有一些已经飞快到让人认定了结局就该如此。
日期:2009-03-01 17:07:27
田羽良在一番琢磨不定之后还是同意帮宣宇试试看,他让我叫宣宇把简历发到他的邮箱,对此,宣宇感激不已。跟着田羽良便像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不再有电话不再有短信,突然地让我居然还有点不适应起来,直到某一天我又突然接到田羽良的电话,他正在墨尔本出差,电话里他告诉我他已经和他在广州的助手、他父母介绍的同是部队高干的女儿在一起了,那女孩儿小田羽良九岁,大学刚毕业不久。在他们确立关系前那女孩儿对田羽良说,像你这样的男人居然会单身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重新接受了Paul,心情却是前后判若两样。
黄启文在QQ上劝我放弃那位屡教不改的台胞同志,理由不仅是Paul的那个家庭,更是Paul这个人的行为实在不可取。黄启文心直口快得让我哑口无言。黄启文说,你留下来吧,到苏州来帮我卖药,等我安排好一家医院,你就负责帮我跑那家医院,到时候我再帮你找个不错的医生做男朋友……
我愣了半晌,我说考虑考虑。Paul在得知我有留在国内工作的打算之后,便抓了狂似的找我,更是主动让妈妈听电话,在电话里他说他奶奶提出每个月给我六千元人民币,目的就是一个,——要我回去墨尔本。我气愤地立马回绝,他奶奶的!你们当我左小丁是什么人了!气愤之余,我竟然有点为Paul的用心所动容了。在爸爸妈妈言不由衷的同意里,我还是和Paul重修于好,也许,我的下意识里根本还是想回去墨尔本,根本还是想回到我自己曾经对于崭新人生的理想中去,在那个理想中,Paul是第一个出现的人。
我回复了黄启文,我说,感情对我来说至少目前比工作和赚钱都要重要,因为更大的现实是,我发现自己输不起了,我可以经历一次两次,但是如果第三次还是无果收场的话,我恐怕无法承受……我并没有因为经历而坚强起来,死撑的外表下面是轻敲一下即碎的无用之躯。自从离婚以来,我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自卑感,而我无从得知这自卑从何而来。我更多的想法是Paul可以快点过来,赶在我堂妹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在婚礼上向所有亲戚介绍我从澳洲赶赴过来的男朋友,我能以此证明离了婚的我并不是形单影只并不是不快乐的!
似乎我对Paul一声高于一声的紧催已经变掉了味,不再仅仅只是因为想念,即使是想念,也掺了点凉薄的味道。
Paul那里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费劲周折在Council那里通过了新工程的设计图,又开车追了尾,撞上了一个孕妇的车,更让人心烦的是那孕妇是个全家靠吃救济金生活的黑人,在医院里什么事儿都没有地住了数天,却就此赖上了Paul赖着不肯出院了。等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完,这一年又将行至尽头了。
Paul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飞到了上海。在来之前,他就在电话里给我打了“针”——因为官司二审的时间被定在了十二月末,所以他估计只能待一个星期就得回台湾。二审是最后一审,死活都在这一仗了。
这一“针”打得我又恼又郁闷,原本说好了Paul过来大陆会待一段时间然后接我回去墨尔本或者帮我办好手续直接随他入台,现在却是面目全非的样子了!不过官司事大,这事儿要不先解决了总是块心病,硌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我在Paul落地的前一晚乘着动车到了上海。我在上海南站附近的沙县小吃店里吃了碗面,当晚就在南站对面的奥凯快捷酒店里住下。清晨五点,我辗转一夜正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Paul的电话又让我无奈万分地清醒了过来,他正在香港转机。
Paul那掩不住兴奋的声音嗲地让人头皮麻了一片:“宝贝!马上要见到你了!你想我吗?”
想,还能不想吗?不想的话我哼哧哼哧跑上海来做什么!
可除了一夜理不清的头绪之外,我却摸不着自己心底的弦,倒底有哪一根上正颤着那一种想。
第二天下午,Paul和我坐着动车回金华,“和谐号”以每小时一百六公里的时速在铁路上狂奔。Paul靠窗坐着,我靠着他的肩打瞌睡,几次睁开眼皮我都看见Paul扭着头正望向窗外,他那脖子呈四十五度转角的姿势从在上海南站上车的时候一直保持到了在金华西站下车。嗨!我捅捅他。紧张啊?
还好。Paul答着,我却察觉到他脸上一丝的故作轻松。
下了火车,还在站台上Paul就戴起了墨镜。我咄啐了一句“你青光眼啊”也就随了他去,直到在车站外见到来接我们的妈妈和张谭,Paul才摘下墨镜。冬天的傍晚,夕阳在天边呈现着最后一抹浅淡的红色,很快,一片昏暗便笼罩了眼前西站广场上杂乱的人群和车流,那缓缓移动的明暗,隐没了人们脸上种种不安和焦虑的神情。
日期:2009-03-03 18:41:50
爸爸妈妈对Paul的热情和坦诚让我默默感动,因为我能很真实地感受到那种热情和坦诚是出自父母的真心,曾经的那些抱怨和不满至少在面对Paul的远道而来时被悄悄隐匿了起来。我知道,父母之所以可以这样,除了他们向来以“来即是客”为理,更是因为我,因为他们在陪着我将近半年的等待中眼见了女儿为这个男人而生的喜怒哀乐,因为他们唯一的女儿选择了要把等待变成完满,要和面前这个矮胖且话并不多的台湾男人在一起。
像所有的男朋友见女朋友的家长一样,Paul跟着我匆匆地走了一个仪式。一家老小,娘舅为大。Paul到金华的第一晚,舅舅和舅妈便请我们在“富贵海鲜”吃饭,外婆还特地换上了一件新买的大红色呢袄,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见着Paul的时候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打着长者应有的腔调说这孩子眼睛那么大,以后他和丁丁生的孩子眼睛该大成什么样子了!龙眼?Paul则始终保持着微笑,问好、斟酒、敬酒、夹菜,一问一答一举一动都是彬彬有礼。我坐在Paul的身边,时不时地斜睨他,却总觉得在他那分外客气的举止言谈间似乎哪儿有点不对劲,连他那标志性的绅士微笑也好像透露着僵硬,可我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了,也许是我自己又犯了敏感。饭间的气氛融融,热腾腾的海鲜火锅和热辣辣的五粮液让这个窗外飘起了雨的冬夜也滚热了起来。
Paul在“亲友见面会”进行到下半场的时候,出去接了个电话,等他重新进包厢的时候,脸上的微笑明显地不自然起来,我和妈妈对望一眼,心说肯定有事。一直挨到汤锅不再冒白气外婆不再念叨了,舅舅结完帐,在“富贵海鲜”的大门口再过场似地客套完几句便终于各自回家。我神经质地忙问Paul,又出什么状况了!
Paul望了望我和我的父母,吐出几句话来。原来,为了不让民进党在明年三月的总统大选中得势,Paul的父亲动了大手笔,为国民党和马英九提供了一笔天文数字的竞选资金,摆明了就是要让国民党在大选中势在必得,这样一来,即使证据不足官司打输Paul不幸“为党捐躯”了,在马英九上台后也必定很快就可以“死而复生”,算起来前后也就是几个月。
但是,Paul得马上回台北,因为他父亲已经安排好了和国民党高层议谈的时间了。
如果说Paul的父亲不仅是因为儿子的官司更是因为做人成事的一口气而最终做出这样一个冒险却折中的办法的话,那么在隔天我和妈妈带着Paul去黄大仙道观祭拜就算是为他此去的前程求一份平安。三个人在黄大仙像前双手合十一秉虔诚,山顶南天门的风呼呼作响,佛求来世,道求今生,报恩寺的佛,黄大仙的道,来世今生我都求了,南天门外,我将迎来的又会是怎样一程的路!
然而,今生未知,今晚却已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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