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跟女人一样,有着柔美动感的曲线,湖的形状像一把斜放的吉它。吉它的柄远远伸出去,一直伸到让人视线捕捉不到的地方。
瑜伽湖畔开着一些叫不出名的野花。五颜六色,依山傍水,争奇斗艳,像一条精心绘制的彩链。
彩链是吉它的弦,也是瑜伽湖的生命之弦。有这五彩的弦丝,瑜伽湖才生的娇贵楚楚,晶莹剔透。湖水很清,清得发蓝。湛蓝湛蓝的,跟万里睛空的蓝生得一模一样。身处于此,容易令人产生错觉,误以为天掉进了湖里,或湖挂在了天上。
诗人把湖比喻成美丽恬静的少女,他认为纯属闲扯淡。少女随着日月的轮回会变成老女,而湖则永远年轻。
李浩正真正喜欢的诗人是海涅,虽然读他的诗总能品出苦艾酒的味道,但字里行间渗透着诗人悲怆的血水与泪水,真挚感人。在他心里,海涅是真正的当之无愧的诗人。
5
深秋的晚风带着砭骨的凉意,但湖水却暖融融的,令人感到无比的舒适。李浩正在湖里畅游了几个来回后便上岸穿衣,驱车回。
瑜伽湖距市区仅三十几公里的路程,几脚油门便轰到了自家楼下。
这时,一辆车子开着远光灯迎面直冲过来,车大灯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心里暗骂,这混蛋不要命了!想到这他脚下急刹,车子在刺耳的尖叫声中停下来。几乎同时,对方的车子也紧急刹住。
对方的车子虽然停了,但大灯亦然开着,晃得他没办法看清对方。等人走近了他才看清来人是同事驴大棒槌。
驴大棒槌的真名叫吕梁生,教体育。别看这驴大棒槌长得人模狗样,背地里却干些鸡鸣狗盗无耻下流的坏事。他曾用摄像机偷偷录下一对教职工野外燕好的过程,然后传到了网上。女生澡堂里发现微型摄像头,也是在他检查女生宿舍卫生后发生的。这小子虽然龌龊事干了不少,但有两层关系给他撑着所以他能安然无恙且有恃无恐。一层关系是这所学校的老校长,是他一个远房表哥的表哥,八杆子刚能打的着的亲戚,这层关系远了点。还有层关系就不得了了,是这座城市的代市长,也是他的表哥,而且是中表。没这两层关系,他在这所重点学校安生不了,早滚蛋了!
驴大棒槌还生性多疑,自己是条蛆虫,便把全球看成一个大粪坑。驴在棒槌的外号并非因阴损而得名,他还有个毛病行事爱钻牛角尖,认准的事一条道跑到黑。一次他为了买打折的土鸡蛋起了个大早,跟着一帮老太太排起了长队。买鸡蛋的队伍排出去足有半里路,轮到他时正好售罄。驴大棒槌气的跳脚骂娘,要求超市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超市负责人觉得此人可笑又不可理喻,对他置之不理。他就嚷嚷着要起诉。后来果真一纸诉状把超市告上了法庭。结果可想而知,他自然输了官司。那之后,吕大棒槌的名字先叫响了,后来喊多了,就变成了驴大棒槌。再后来很少有人喊吕梁生这个名字,人们也几乎把他的真名给忘记了。李浩正就老想不起来。
驴大棒槌几步跨到李浩正面前,站那儿像一截墙。李浩正一米七八的个头看他还得仰视。
驴大棒槌说话时恶狠狠的咬着后槽牙:“我警告你姓李的,以后离牛小艳远一点!她可是我的马子,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牛小艳?李浩正听完后在大脑里迅速搜寻起来,有印象,他记起了那个老喜欢跑到他办公室向他讨教问题的女孩。女孩每次向他讨教问题都贴得很近,还有意无意跟他发生肢体上的接触。有一晚她跑来家里找他,找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请教,磨到很晚也没要走的意思,最后被他委婉的劝走了。
想到这他本想解释一下,但驴大棒槌霸道蛮横的样子让他又改变了主意。他不屑的说:“离得远近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没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后,他发现驴大棒槌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在灯光里是微笑着的,很温和的笑,这让他瞬间后悔了自己的刻薄。但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灯影里便晃过一道黑色闪电。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怎么一回事,一记重拳便结结实实砸在了他脸上。他当时被打的鼻子窜血,整个大脑没了章法,全世界变成了一个丁当作响的钵体,脑袋里的零部件嘁哩喀嚓的乱成一团,像瞬间经历了一场海啸或泥石流的袭击,混沌、零乱、麻木、痛苦。他狠狠甩了甩头,想拼命清醒下来,却引来阵阵绞心绞肉的疼。一阵比一阵疼,一阵比一阵钻心。
等他缓过劲来,驴大棒槌和他的车子早已不知去向。
这时,脸上被击打的地方开始更清晰的向大脑传递着不良信号,剧烈疼痛!在清冷的夜风里,李浩正站在原地全身发着抖,疼的发抖,恨的发抖!
这个混蛋!出拳时竟然面带微笑,那么富有情感的笑容竟然是大战的前奏,一点征兆也没有,凶狠的一拳从一堆动人的笑纹里冷不防冲出来,不用说来不来得及躲闪了,连躲闪的念头和本能的避让都没发生。他还在苛责自己还在揣测对方微笑的真伪和动机时,硕大的拳头已出其不意的挥到了他脸上。
呸!这个笑面虎!这个驴大棒槌,真是个棒槌!还是条疯狗!狗杂种一样的疯狗!加不折不扣的混蛋!他怒不可遏的骂着。他强压住心头燃烧的怒火,左右转了转脑袋,检查一下颈椎有没有挫伤或折断。这一拳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说不定哪个脆弱部位会连带受伤。
他张了张嘴巴,感觉自己还能说话。他想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打电话给牛小艳。找驴大棒槌寻仇那是自取其辱,理论起来驴大棒槌不是对手,但那小子的老拳他可不想再遭受第二下,因为太疼,要命的疼!
手机接通后,牛小艳说马上过来。
6
牛小艳来的时候,李浩正没有开灯,他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很难看,脸部跟驴大棒槌指骨接触的地方又青又紫的高高肿胀起来,面目全非,狰狞的令人厌恶。
牛小艳敲了半天的门他都没理会。其实她不用敲,门敞开着。
她走进来,小心翼翼的问:“李老师,在吗?怎么不开灯啊?”
他仍没吱声,他觉的此时说不了话,一张嘴疼痛部位扯的整个脑袋疼。他在沙发上侧了一下身子,屁股下面的沙发极不情愿的发出“吱呀”一声。他又动了一下,又是“吱呀”一声。听上去很刺耳,很痛苦,好象它也挨了驴大棒槌一记重拳似的。
牛小艳摸到了电灯开关,掀开,屋子里陡然亮堂起来。炽白的灯光像针刺一样扎的他眼睛生疼,他赶紧抬手遮挡在眼前。
牛小艳背着手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略欠着腰,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探究着他。她今天穿了一件低胸圆领束胸衬衫,欠身时里面的世界一览无余。透空望进去,两只大白玉兔欲从胸襟处跃出来的感觉。低腰紧身牛仔裤上系着一条带流苏的腰带,硬朗之间平添了几分波希米亚风情。浑圆结实修长的双腿,看一眼就令人血脉喷张。牛小艳是混血儿出身,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印尼人。她母亲嫁到了印尼后,却适应不了那的水土和生活习惯,无奈挺着大肚子又回到了中国。她出生后一直跟着母亲在中国生活,中外合璧,混血儿的身体让她把女人的健康与柔韧结合诠释的尽善尽美。
这时,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换成了惊愕的表情。她吃惊的问:“李老师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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