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图》原画全长848厘米,高33厘米。画作烧毁后,吴家后人得到此画,将损卷烧焦部分细心揭下,重新接拼后,几乎看不出剪裁过的痕迹。于是,人们把这部分称做《剩山图》。而保留了原画主体内容的另外一段,在装裱时为掩盖火烧痕迹,特意将原本位于画尾的董其昌题跋切割下来放在画首,这便是后来乾隆帝得到的《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长高尺寸为636.9厘米×33厘米。原画用了8张画纸拼接而成,烧毁后变为6张半纸。至此,原《富春山居图》被分割成《剩山图》(半张纸)和无用师卷《富春山居图》(6张纸)长短两部分,前者藏于浙江省博物馆,后者藏于台北故宫。与此同时,《富春山居图》还有两幅仿本,即藏于北京故宫的沈周临摹本《富春山居图》和藏于台北故宫的子明卷《富春山居图》。
重新装裱后的无用师卷虽然不是原画全貌,但画中清润的笔墨、简远的意境得以保留。这幅开创了中国山水画新风格的传世巨作,1652年丹阳张范我转手泰兴季国是收藏,后历经高士奇、王鸿绪、安岐诸人之手。辗转经过多人收藏,最终被安岐买到。
1745年,一幅《富春山居图》被征入宫,乾隆皇帝见到后爱不释手,把它珍藏在身边,不时取出来欣赏,并且在6米长卷的留白处赋诗题词,加盖玉玺。没想到,第二年,也就是1746年,他又得到了另外一幅《富春山居图》。两幅《富春山居图》,一幅是真,一幅是假,可是两幅画实在是太像了,真假难分。
经过身边专家和他本人仔细研究后,他认为,先得到的子明卷《富春山居图》为真品,而后进宫的无用师卷《富春山居图》为赝品。乾隆一生喜爱书画,不管走到哪里,甚至都会带上那幅其实是假的子明卷《富春山居图》,有人称其为“乾隆爱侣,常伴君侧”。乾隆在子明卷上所有空白的地方,几乎都写上了题跋,共50多处,反而是真品上未曾留下一处乾隆的题跋。
不管乾隆帝的鉴定结论何等荒谬,安岐所藏的《富春山居》真迹确实从此进入宫廷。就在这座乾清宫里,它被静静地存放了近200年。 1933年,故宫重要文物南迁,万余箱的珍贵文物分5批先运抵上海,后又运至南京。文物停放上海期间,徐邦达在库房里看到了这两幅真假《富春山居图》,经过仔细考证,他发现乾隆御笔题说是假的那张无用师卷《富春山居图》,实际是真的,而乾隆题了很多字说是真的那张子明卷《富春山居图》却是假的,推翻了先人的定论,还它一个真实的面目。直到随其他文物一起南迁。而今,这真伪两卷《富春山居图》都存放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共同见证着中国书画收藏史上的一段笑谈。
看到这儿,我心里竟突然想到了坤冥兽,如果像吴老板讲的,顺治皇帝死后坤冥兽就被清除出故宫是真的,那也就好理解为什么乾隆身边文人大家无数,却没能判断出子明卷《富春山居图》是假的了。但话又说回来,估计现在这冒牌的子明卷《富春山居图》因为乾隆的一生酷爱,提了50首打油诗,也是绝对的国宝了。
报纸中提到的庄宗严老先生一生的最爱,竟是这幅子明卷《富春山居图》。这位1969年从台北故宫副院长退下来的老先生,1924年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历任北大研究所国学门助教、故宫古物馆第一科科长等职。1948年押运故宫文物抵台,从护送文物抵台到退休的20年间,他始终与文物不离不弃,从主任、古物馆长,一直升至台北故宫博物院副院长,自嘲说:“自从宣统出宫,我便入宫,当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维护民族文物国家重器的老宫人”。而在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先是让儿子帮他举起枕边的子明卷《富春山居图》画册,他用了最后的力气看了这幅画一眼,闭上眼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北平。
我看到这儿浑身的骨头都酥了,早上我自作聪明地说的,“我想您的父亲庄宗严老先生,在这几十年也特怀念北京吧?”看来是真的深深刺痛了胖老头,我真不知道这竟是庄宗严老先生最后的遗言。
日期:2012-5-28 23:41:00
第十二章 地下叠城(3)
我看到这儿浑身的骨头都酥了,早上我自作聪明地说的,“我想您的父亲庄宗严老先生,在这几十年也特怀念北京吧?”看来是真的深深刺痛了胖老头,我真不知道这竟是庄宗严老先生最后的遗言。
比起我这几年在拍卖行碰到的那些所谓的艺术家、收藏家,两代庄老爷子对中国艺术的爱护和崇拜才是发自心底,才真正是用生命来衡量,而不是用货币来评价。
想到这我心情沉重,感觉自己突然像个语文课本教材编写的官员,竟然用我肤浅的词句,为有着这样传奇又默默无闻的人去定性,挺可笑。我在想,就是这样一些视故宫里的国宝如自己生命的人,绝不会监守自盗,会永远捍卫这些瑰宝的纯洁。那么胖老头说的北沟山洞里失踪了三天的箱子是怎么回事,那幅在台北故宫珍藏着的《岩关古寺图》又会有怎样的经历?
我看着报纸,单中宇已经转一圈回来了,示意我上车。我结了帐,并向店家要了这份报纸,转身上车,单中宇驾车向远离庄园的方向驶去。
“咱们这是去哪儿?”我问。
“庄园很大,四面都有探头,先休息,晚上再来。”他回道。
我俩来到三公里外的商业街,找了一个酒店,单中宇让我要了一个最高层朝北的房间,我到了房间才知道,这里可以看见周君庭进入的庄园。
单中宇让我先休息,然后他将窗帘拉上,我以为他一天没睡是准备先补点觉,可是他却从他的大装备包里取出一支单筒望远镜,从窗帘的中缝处伸了出去,我也凑过来,想知道到底能看到什么。
单中宇看我凑过来,知道我是要做什么,将望远镜递给我,我朝东北方望去,好容易找到了那最大的庄园,主建筑在整个庄园的正中间,两排三层的建筑,东西还各有两排平房,南面至大门是古色古香的花园亭廊,剩下三面广阔的空间都是果树,一共三个门,我们去过的南大门是正门,东、北还各一个门,都设有岗位把守,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财主家。由于距离太远,细节我是看不清的,隐约可以看见主建筑前的停车场停着不下十辆车,人就看不清了,我看了会儿也看不出个啥来,就将望远镜还给了单中宇。
“这庄园可真够大的,而且里面有好多人,咱们不容易进去,更不容易出来,你说邱常山、张赤唐能在里面吗?”我问。
单中宇接过望远镜,也不答话就看上了,我想等他看完了就会和我商量了,可单中宇就保持一个姿势盯着望远镜,竟然二三十分钟也没理我,我实在太困了,就躺在了床上,等他看完后叫我。
因为这两天过度的劳累,我躺下就睡着了,再一睁眼单中宇已经不在房间了,我坐了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因为单中宇关闭了窗帘,也看不出天色,当我拉开窗帘时,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外面只有路灯,北面别墅区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周君庭进入的庄园最显眼,整个一大片的黑暗里,中央主体部分灯火通明,应该是高照度的外景灯将主体建筑完全照亮,虽然没有望远镜,但也能看出气派和辉煌。
我心想单中宇不会撇下我单独行动去了吧,正想着房间门被打开了,单中宇拎着几个便当袋进来了,我是被饿醒的,接过来狼吞虎咽就吃上了。
“单哥,你没休息会儿?”我说。
“我不困。”他答。
“我真服了你了,我都累得不行了。你下午看了那么久望远镜,发现什么了?”我看单中宇真是一点疲倦都看不出,难道他是个不需要睡觉的人。
“庄园有19个门卫,三个门6人执勤,两小时一换岗,一个队长来回巡查,晚上应该是四小时换一次岗,”单中宇又吃了两口饭,“里面做饭的和服务员有12个人,整个庄园大概有六七十人。”
从单中宇说这些开始,我就只剩下张着嘴傻傻地望着他的份了,我终于明白单中宇一动不动地再看什么,只有受过极严格的训练的侦察兵,才可能具备这种素质。
“第二排主楼里可能有被囚禁的人。”他看我没说话接着说。
我这才缓过神来,咽下口中没嚼完的饭,“你怎么知道!”
“靠东面的顶层,有保卫,有人送吃的,却没有灯。”单中宇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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