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嘿嘿！”
　　“好吧！那我也不清楚，也许有过很多男人，也许没有。”
　　……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没尝试过。”

　　但他手指上明明带着戒指。就在无名指，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环圈上镶嵌着精致而夺目的紫钻，神秘而刺眼。
　　不谈论自己？聊天规则？
　　“你呢？”
　　“我？喜欢神情好看的男人。会偷偷在心里喜欢一段时间，如果再遇到下一个眼神清澈的男人，便把上一个迅速忘记。”
　　“没有真正钟意过？”
　　“不想。听说一个人一直走，一生中可以遇到五百个喜欢的人。”
　　“哈哈！”
　　干杯，开始大口喝酒。

　　凌晨两点，据说灵魂容易离体，何况这里很像幽灵古堡。
　　……
　　日期：2008-11-10 15:44:00
　　09 惊心动魄
　　“你去过的地方似乎更多，能讲讲吗？”

　　“想听什么？”
　　“酒吧。世界上不同的地方，有意思的酒吧。”
　　“哈！让我想想……”
　　“……对于男人，阿姆斯特丹的酒吧最迷人。烈酒、美女还有大麻。烈酒叫麦什么斯？就像兑了丨硫丨酸的咳嗽水，需要咬紧牙齿才能喝下去。但大麻不错，廉价合法的阿富汗大麻，包括咖啡馆都有，甚至面包店。烘烤得热乎乎的蛋糕上，撒一圈大麻作花边，就叫‘迷幻蛋糕’，吃下去，二十分钟后，这个喧闹的世界立刻清馨无比。嘿嘿！诸如此类，‘迷幻饼干’、‘迷幻奶酪’、‘迷幻冰淇淋’，也许那里的麦当劳二十四小时都提供‘迷幻汉堡’。听说从运河中一年可以捞起五万辆脚踏车，我想那应该就是酒精和大麻的功劳。

　　女人就不多说了，**是合法的。但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在那些漂亮的、有山形墙的十七世纪房子里面，可以登上时尚杂志封面的女郎为什么非要整晚站在橱窗中，展示娇瘦的身材还有后面宽大的床。”
　　“呵呵！真的漂亮？”
　　“唔！尤其是红磨坊夜总会，稀奇古怪的女人、特异的表演让人流连忘返，不分国籍。拉客的老黑人在递给你一杯酒后，甚至会说一句中文， DaPao DaPao，You Fa Piao，真奇怪！什么意思？”
　　“哈哈！”
　　小白喷酒。

　　“……比利时有一些美丽的小镇，嗯，有一个美丽的小镇——布鲁格。欧洲保存得最完好的中世纪小镇，但最了不起的是，每个酒吧都有超过五百种不同的啤酒，每天品尝二十种，喝到冒泡。可以干净地喝酒，没有郁金香大粪味，没有彬彬有礼的皮条客，也没有‘随时干一下’的皮裙女郎。但英国人太多，在酒吧还戴着古怪的小圆帽，傲慢地拒绝别人的邀请……”　　“……坐船沿着莱茵河畔走，沿岸是众多绝美的小村庄，仿佛去到14世纪，巴哈拉赫、伯帕德等等。高兴了，就下去喝一杯。德国地界，酒吧风格独特，很粗矿，就像德国男人，几乎全部一个模样，唇上留着小胡子，穿格子长裤。天性乐观的民族。只是几大杯酒水下肚，他们就会变得极度疯狂。

　　每一间酒吧的构成是这样的：低音铜管和大鼓、一屋子德国醉鬼、最大的肺活量吼出的歌声，当然最重要的构成是啤酒。为了抢到啤酒，德国佬可以将自己的祖母踩在脚下，如果不是先被自己的祖母踩在脚下。乱糟糟的，听不清音乐、莫名其妙地干杯、坐到你的酒桌上扭屁股，直到我的翻译彬彬有礼地问‘先生，您会说英语吗？’德国人立刻热情地回答‘会的，会的。’‘好极了。你他妈能不能把手从我肩头拿开！’……”

　　“哈哈……”
　　“很让人怀疑，莫扎特、巴赫、贝多芬、亨德尔、舒伯特，他们在过德国？嘿嘿！有趣吗？”
　　小白拼命点头。这是个无比有趣的夜晚。
　　“……慕尼黑啤酒节期间，我刚走进一家大型啤酒屋，就吓呆，很快又退出门。酒吧里，半空中飞舞着熏肉煎蛋、小牛排，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啤酒桶一样的德国人疯狂地摇晃着啤酒，跳上椅子，抱着老婆转圈，尖叫。
　　这是酒吧吗？我问导游。‘不！’她冷静回答，‘这是啤酒工场。’”
　　……

　　“呵呵！问你个问题？”
　　“请！”
　　“记忆在哪里喝酒最美妙？你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其实一共有两次。”
　　“喔？”
　　“第一次是在圣戈尔观赏‘莱茵河焰火’的时候。”

　　他停顿片刻，闭目感受。
　　“那是一场令人目眩神迷的焰火表演，突然之间，整个小镇的灯光全部熄灭。成百上千支烟花腾空绽放，照亮夜空，从居高临下的莱茵河城堡塔楼飘落。抬着啤酒、喝着烈酒，跳舞、欢叫，看着人们把无数支巨大的蜡烛放入莱茵河，顺流而下，点点漂远。”
　　“可以想象，真美妙！那第二次呢？”
　　“就是此刻。”
　　他斜靠沙发，懒洋洋地笑。
　　“同一个女孩，聊天、喝酒。在这里，在星光下。”

　　小白红脸，仰头。一颗流星划过穹空，惊心动魄的美丽。
　　……
　　日期：2008-11-10 16:12:00
　　10 今生前世
　　第二夜……第三夜……第七夜。

　　最后一夜。
　　无酒，煮咖啡，巴拿马Geisha咖啡。
　　小白喝咖啡，他抽烟。
　　苦甜的香味混合着飘散的尼古丁，室内朦朦胧胧，辛辣暧昧。
　　屋外在下雨，夜空中充满邪恶的水雾。黑暗的忧伤中，雨丝有如时间，带着一丝柔软的质感。窗帘微微飘动，细碎的雨点声，隐隐约约，有如他手中香烟，散发的袅袅灰雾，不可捉摸。
　　“这样的夜晚适合讲故事，你一定有特别的故事，能随便讲讲吗？”

　　“嗯！你做梦吗？”
　　“每个人都有梦，反反复复地做梦。”
　　“有没有梦见过前世？”
　　“唔？”
　　“每个人都有今生前世。在特别的时刻，记忆就有特别的交汇。”
　　“似乎如此。我曾去过一个小镇。爱森纳赫。德国巴伐利亚的一个小小山城。是音乐教父巴赫的故乡，童话般的地方，路面的青石板都散发着迷人文化气息，由可爱的音乐铺成。但非常奇特是，走在镇上，我有种赫然而来的熟悉感，似乎我曾经一直居住此地，地势、街景、味道……是那么熟悉，我甚至可以猜中邮政局旁边下一个商店的名字。很怪异的感觉，真的是存在前世？”

　　“也许吧！我的前世却是一个梦。”
　　“梦？”
　　“对！连续的梦境。凌晨二点，在黑夜里我常常感受到一个梦，一个完整的梦。梦景是古代的长安，我恍惚觉得我是个唐朝姑娘，叫绯烟，生在唐朝的长安城。”
　　“你的前生？”
　　“呵呵！那是一个伤感的爱情故事。但很无聊，你想不想知道？”

　　“非常好奇。”他冷静地回答。“梦境就像教堂窗子上的彩色格子玻璃，可以看见，但永远记不住那复杂图案。”
　　“不！我这个梦非常清晰，诡异可非常真实，似乎世界在我眼中是一个模样，但在梦是另外一个，很难想象谁更真实。”
　　“每次熟睡以后，梦境就开始，一个相同的开头。在梦中，我抬起头，看到长安的天空，不为什么，我就明白着那是长安，古代的长安。它有着透明的天空，城里到处是流动的人群，他们的衣袂、指尖，皮肤残留着牡丹花瓣微甜的汁液，以一种绚烂而哀伤的姿态飞逝、湮没……”
　　小白开始描述她古怪的梦境。以一种奇怪的叙述方式，像滴滴答答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敲打玻璃顶，或落在皮肤上，带着一点忧伤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