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多了,你就会喜欢上野兽》
第43节作者:
剃头的菜刀 2012-6-16 11:58:00
但吕刚得了药,就有些坐不住了。估计这厮做梦都没想到来这儿一趟能有这么大收获!他道:“兄弟,我说快点,先告诉你个大概。刚咱不是说到二壮要拿枪崩老邱吗?当然不能崩,那也是人在气头上。老邱料想二壮也不敢,就骂‘妈的二壮反了你啦,有种你开枪试试,我死你也得死。你老妈瘫炕上几年了是吧?你老婆跟人跑了是吧?你爹七十多岁了还要给你带孩子还要给你耕田对吧?你出来干吗的?不就想挣钱回家贴补家用吗?’……”一番话正击中二壮要害!二壮就蔫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咱穷苦人想长点志气难啊!二壮就捂着脸蹲地上,不吭声了,其他人忽然也提不起精神。人就这么个玩艺儿,别看平日里人五人六的,真被人击中痛处,立马就‘SONG’了!老邱的刀子就下去了。个狗日的,刀尖那么一挑,就把一条小豺崽子的大肠头从丨肛丨门那儿挑了出来——小豺疼得没命的尖叫。老邱一拽,就把小豺的肝肠从丨肛丨门那儿拽了出来,真不是人啊那孙子,操他奶奶的,上大学读了那么多书的人你说怎么他比咱们这些粗人还狠呢——小豺尖叫,一时半会却死不尽,身体簌簌的抖啊,在场的猎人都低下头,不敢再看——那些豺崽也是有爹娘的啊,豺爸豺妈哪能受得了这个?噢噢的,几条大豺就没命的冲了过来。老邱抬枪,这方面咱真不能不服他。狗日的比猎人还猎人,可能早先练过,狗日的手都不打颤,叭叭就是几枪,子丨弹丨换得飞快,这方面狗日的真有种,几条豺还没冲到根前,就都被他撂倒了!我当时汗都下来了,心想,狗日的真不简单,真比咱们寻常人狠,亏二壮那会没犯浑,真若斗狠,咱们真还讨不到好处——差不多就这些了。哦,对了,还有头豺没打到。是头老豺,毛都灰得发黑了,也可能是被火烧的。那头豺个子奇大,也许是豺王吧?老豺王没往上冲,老远老远的看着,叫都没叫一声,离得那么远,都能看清那头老豺的眼神儿,嗖嗖的,冷得让人打心里冒冷气——那头老豺只要不死,就够老邱那狗日的喝一壶了——好了,我得走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吕刚往外走,我和老猎人跟出去,送出多远。嘱他路上小心,别被那些被惹得发疯了的豺给盯上。吕刚千恩万谢,扬长而去。
2012-6-16 12:00:00
20.都是荷尔蒙惹的祸
那天吕刚走后,我又跟老猎人刘蹦讲了一下老邱他们做的那些事。老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恨得亲娘祖奶奶骂个没完。因为天不早了,就留老人在这儿吃饭。梅还拿出几包白加黑、康赛克之类的感冒药送老人。老人不要,说他信不过那些药片子,说西药不好,没山里的草药地道……老人说:你们山外人用的那些药都有毒,伤身子,不一定管用的!要管用刚才那个人干吗还来这儿讨药——你们的药就不灵,咱山里人根本就不信那个——山上有的是宝,有个小病小灾的,往山上转转,随便薅几把草药熬熬,没几天就好了。
听老人这一说,我心里就是一动,想到了此前碰上的那个卖“春药”的刘师傅。记得刘师傅说过他那药就是从老虎迷子这一带弄到的。刘师傅还说这一带有个泉,百病皆治,还有泉里有一种石头,可能有磁性,对人大有裨益。于是我就跟老人讲了刘师傅说过的那些事儿,然后问老人,老虎迷子这一带有没有这么个地儿?能不能带我和梅去看看?我说梅身体不好,弱。来这儿,也是想呼吸些新鲜空气,养养病什么的。老人就问梅是什么病?我回答抵抗力不好,身子弱,啥病都爱找上她。(其实梅现在还没事,她只是HIV携带者。)
老人皱起了眉,说:“是有这么个地儿,不过说实话我也没去过那儿。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去,那地儿也不是很难找,只要顺着你刚说的那个温泉流出来的溪水就能找到。我们山里人将那个温泉称为咕嘟泉,泉水流成的溪水叫咕嘟溪——泉水热,是冒泡的,咕嘟咕嘟的,就这么叫了——那条溪是从两座山的夹缝中流出来的,因为水热,那一带常年飘着白气。那白气很凶险,很邪门,人进去,给那白气一缠,眨眼间人就没了,再找到时,就只剩下一具白骨骨架。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我们山里人是不去那里的……”
我听老人说得邪乎,就纳闷了,问:“那刘师傅怎么能进去?怎么进去了没事儿?”
2012-6-16 13:06:00
吃罢饭,天就黑透了。门外远山深处,隐隐有熊啸、猿啼声传来。还有豺声遥遥,彼此应和。豺的叫声很特别,不好形容,豺声有点像一个走夜路迷失方向的女人在绝境中的号啕,孤独无助,全没猛兽的嚣张和不可一世,豺声嘶哑、尖利,绵绵不绝,在寂夜的山间回荡,并最终融于夜幕的深里,让人不知不觉间便会心生一种悲凉,仿若怨鬼的低泣,又像被放逐在旷野中的灵魂,在用一种悲哀怨的曲调,演义内心里旷古的忧伤……
可能是这几天经验了太多豺的故事吧?听着豺的嚎声,居然想落泪。
“呜,”门外,那只受伤的母豺忽然间也叫了起来。
“OU儿”,远远的,传来另一只或一群豺的应和声!
我和梅都给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我望望刘蹦老人:“大爷,这是咋回事儿?”
“还用问吗?这畜牲肯定是想家、想它的伴儿了。”
“那它会走吗?”
“它不属于我们,它是大山养育的,它生在大山,死在大山。”老人回答。
“可它刚产了崽儿,腿还伤了一只?”我有些担心那只母豺的命运,既怕它因为伤腿捕不到猎物,连带的连三只豺崽儿都饿死,也担心它一旦离开这里,就会被老邱那样的家伙害死!
“没事儿,豺永远不会是一只,除非它们的家族全部灭绝。豺跟人一样,它们也有自己的——那个词儿怎么说?对了,社会。它们也有自己的社会。它的同伙会来接它的。”
说话间,那些应和的豺声渐近,门外那只母豺的叫声急切起来。它们好像是在对话,好像是在跟彼此讲着彼此间近来发生的故事。
“那它现在就要走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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