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我们同丨居丨后不久,为给两家寄钱,我们发生了争吵。他很生气地说了一句:“要不是我和你发生了关系,我早就把你送回家了。”我已经忘记我反驳了他什么了,只是这句话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中。
到我们同丨居丨第二年的时候,我们双方家长都希望我们回去把结婚手续给办了,说村里人都在说我们的闲话。但我们那时既没钱、也没信心结婚。心底里,我实在没有信心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在上海过第三个春节的那个年三十晚上,我喝醉了。
大年三十是川的生日,年初一是我的生日,我去镇上的蛋糕房订了一块大蛋糕,写上我俩的名字。我还特意买了一瓶白葡萄酒和几支蜡烛,做了几个菜,准备和川晚上好好庆祝一下我俩的生日,同时也为庆贺新年。但我没想到,川对我精心准备的“浪漫情调”居然一点不配合,他极不情愿地尝了一口酒,就皱着眉头说不好喝,然后推开酒杯,拿碗盛饭去了。我还满怀喜悦地说:“今天是好日子啊,应该喝点酒庆祝一下。”
“这酒像马尿,难喝死了,既然是好日子,我为什么要自找罪受?吃点饭多好。”他自顾自地扒起饭来。所有的热望霎时坠入了冰窖,我强抑住心内的悲凉,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他就是这样的逻辑和脾气,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打死他,他也不会做。凡是他不喜欢的东西,或者不愿意接近的人,他绝不会强迫自己去接受它或他们,也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比如,他平时在单位,远远地看到领导从前面走过来,他就会绕道而行,尽量避免和领导碰面,也从不主动和领导打招呼。逢年过节,他的同事们都会给领导拜年,但他从来不会去。他唯一走得比较近的,是一位姓陈的科长,这位科长平时没架子,而且是他间接地帮我介绍了服装厂的工作。所以,他对这位科长比较敬重,在所有的领导里,他只会给陈科长拜年。
日期:2008-8-29 11:55:25
我们有个本村的老乡,当时在上海某budui当zhengwei,在上海娶妻成家,我妈和这位zhengwei大哥的妈妈在村里比较要好,我妈生病时,zhengwei的妈妈还借了不少钱给我妈看病。于是我妈总是写信叮嘱我:逢年过节去看看老乡大哥。于是,我们在上海过第二个春节时,便准备借此机会和川一起去拜访一下老乡大哥。谁知,川就是不愿意去。说我们又不用求人家什么,干嘛要去给人家拜年?后来,在我的几次三番恳求下,他才勉强同意陪我去。那次,我买了一只很大的蛋糕,因为我们得知zhnegwei大哥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这也算是给两个孩子的礼物吧。可一路上,川都不理我,一个人远远地走在前面,满脸不高兴,我提着蛋糕,紧追紧赶也跟不上。
日期:2008-8-29 11:56:54
虽然最后总算圆满地陪我拜访了老乡,但川始终满腹怨气。他一再告诫我:“下次你要去你去,别再拉上我了。”不会阿谀奉承,不喜欢和当官的打交道,这是川的优点,但有时候也是一种缺点。我也不喜欢阿谀奉承,也不喜欢和做官的打交道,但还没有到他那种见了当官的绕道而行的地步。
如果说他是个榆木疙瘩,不懂人情世故,但他有时候说出的生活哲理却让人意想不到,他的意识也很超前,他喜欢看国外的译制片,崇拜施瓦辛格和史泰龙等硬汉,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可是,在某些事物方面,他又偏激固执得让我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
平时,每当我俩在对某件事物产生不同意见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右边的眉毛一挑,眼神一飘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准是对我所说的话不屑一顾,或者嗤之以鼻。每当他的这种表情一出现,我就觉得他好陌生——当年我暗恋的那个单纯幽默的少年哪里去了?是我看错了,还是他变了?
日期:2008-8-29 12:07:19
这一次,当他在我俩过生日和新年的日子居然都不愿意陪我喝杯酒,可想而知我的心情多么落寞和悲哀。我一杯杯自斟自饮着,他一口口地扒着饭,什么话都没有。外面的鞭炮欢天喜地地响着,我们的小屋里却没有任何喜庆的气氛。
日期:2008-8-29 12:09:12
连蜡烛都泪流成河了,而我的泪,只能随着酒往心里倒流……
整整一瓶白葡萄酒被我喝干了。开头的时候,我还听到他让我别喝了,如果他的口气温柔一点,态度好一点,也许我就不会把自己灌醉了。潜意识里,我就是想喝醉。醉吧,醉吧,醉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真的醉了。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下午。先是嗅到一股怪味,好像馊了的酒糟味道,经久不散。再费力地睁开眼睛——天哪!这是我的房间吗?身上的被子哪里去了?怎么满床的毛衣和棉衣?再看屋子里,一地的床单、被子、毛毯……窗帘还挂着,但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光。房东家的人在外面说话,稀稀拉拉的鞭炮声远远传来。电视开着,却没有声音。我挣扎着下床,才看到他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椅子上,无声地看着电视。
我看着凌乱的房间,茫然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右边的眉毛又挑了起来,“都是你干的啊!”我干的?我使劲回忆我都干了些什么,但是没有一点记忆。
川恨恨地问我:“你吐了几次你知道吗?”我茫然地摇头。
“我给你洗头你知道吗?”摇头。
“给你换衣服和被子你知道吗?”继续摇头。
“我用针扎你的手指头,你知道吗?”我看看十个手指头,还是摇头。
“你为什么要扎我的手指?”我缓过劲来,这个人居然趁我酒醉后,如此暴力和阴险地虐待我?
“你吐了自己一头一身一床,我半夜起来换床单,你还好意思说!你的头发上吐的一塌糊涂,本来不想管你,看看又不忍心。我把你抱起来,准备给你洗头,你那头长发真够烦的,我一气之下,真想两剪刀给你剪了,又怕你醒过来伤心。你在椅子上又坐不住,一坐就往地上溜,我气得真不想管你了,就让你躺在地上,看看你又可怜……只好一次次把你往椅子上搬……我给你洗头的时候,你还不老实,老往地上溜,我就吓唬你,说你不坐好了,就拿针扎你手指头,你居然还知道怕,求我不要扎你,但你就是不清醒……你头发那么长,我要一边烧水,一边帮你洗,总共洗了四盆水……你看看这些被子、床单、毛毯,就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了……”他一口气说完整个经过,脸色通红,看样子是被我气得。说完,也不看我,眼睛又盯在了电视上。
“你真的用针扎我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相信我那么残忍?”他说,依旧不看我,他还在生我的气。
我认真地检查自己的手指,完好无损,没有一个针孔。我确信他只是吓唬我而已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一夜都发生了什么呢?
吐、换衣服、洗头——如此折腾了几个小时,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难道那几个小时,我的灵魂和肉体分开了吗?这一夜,我的灵魂去了哪里?
至今,我依然无法解释这次醉酒之后的怪异现象——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一夜,对我来说一片空白。就好像我直接从年三十晚上的喝酒时刻直接跳到了年初一的下午醒来,之间的十多个小时没有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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