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6-25 21:26:00
六十一
勤王丹朱与百不大师言谈机锋正浓,听见钟声想起,一时茫然的看看四周。待到百不合掌诵经,丹朱对突如其来的钟声不由的心存恐惧,并不像无忧那样心神安宁也不像百不那样能入禅境。总觉得这钟声刺入自己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引起如海啸般惊恐不安的颤栗,颤栗中隐隐有一丝挣脱,仿佛隔着厚厚的云层温暖的光线徘徊着寻找出口,脑海中模糊的叠现出好久远的一些幻想,那些人和事就像春天里开在阡陌上的小花,沐浴着明媚如熙的朝阳,又像耄耋老人翻检发黄的旧物,陈旧的温暖镌刻着心底的温馨。
百不大师伴着钟声闭目诵经,金甲独角兽卧在茅舍墙角下的阴影里懈怠的呼吸均匀,似乎酣睡香甜。丹朱见时机已到,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维,安奈住钟声引致内心的躁动,悄悄潜身向茅舍走去。
茅舍内干净整洁,除了是用竹子削就的日常应用之物外,别无他物。丹朱只打量一眼就肯定自己要找的东西只能藏在床上的被褥里,因为其他东西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根本藏匿不了东西,更何况是古竹简刻成的“天书”。
无忧眼看着丹朱进入茅舍,心下生疑。悄悄跟了进来。丹朱听见有脚步声急忙整理了已经搜过的床铺,转身遗憾的再次打量简陋的茅舍,心内怅然若失。
无忧迈步入门,看见茅舍内如此简陋,和自己经常出入的皇宫内院自是不能相提并论,就连自己的住所也要比这里好上千百倍,都说出家人是苦行僧,百闻不如一见啊。转头对上勤王丹朱失落的眼神,无忧还以为丹朱是为百不大师伤感,本想劝慰几句,不料丹朱并没理会她,突然象想起什么,急转身奔出茅舍。
酣睡中的独角兽被轻微的搔痒惊醒,睁开惺忪睡眼,懒散的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影,厌倦的闷哼一声,把头埋在两只前蹄上,继续假寐。无忧不解的看着勤王丹朱把刚刚缩回的手再次悄悄的伸向独角兽的独角。这独角很珍贵吗?无忧心里揣测,细细端详,这才惊觉发现,那赭红色的独角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王”字,随着独角兽的呼吸轻微起伏,发出暗红色的微光。这发现让无忧心电一闪,不待丹朱的手缓缓伸到,拔出腰间的鸳鸯刀,挥刀削去,丹朱在刀光影里急忙收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无忧。无忧顾不得去瞧丹朱的表情和丹朱收回的手里藏着的化骨散蛊丸,眼盯着鸳鸯刀削下。随着独角兽血水飞溅,赭红色独角凌空飞起,堪堪就要落在独角兽的身侧。两支不同的手同时伸出去接下落的独角。
独角兽在巨大的刺痛中站起,仰天一声狂吼,声震四野,惊醒了静静的花草树木,也惊起了诵经的百不大师。
丹朱见无忧伸手来抢独角,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面容不改,五指伸开,掌心向上,把握有化骨散蛊丸的手拂向无忧。丹朱此意只是提醒无忧,不要与自己作对。无忧清楚的看见勤王丹朱拂向自己的掌心里那枚猩红的蛊丸,心里电光火石间五味陈杂,就像每次暗夜怀想时由爱慕而生的失望再次萦绕心头,迟疑着另一只手里的鸳鸯刀无力的垂下,去接独角的手也断然的收回,喟然长叹,如万箭穿心,心血横流,苍白的脸色伴着巨大的失望。
丹朱接住即将落地的独角,独角一端带着独角兽的皮肉,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金甲独角兽从剧痛带来的狂躁中清醒过来,转回头看见手拿独角的丹朱,再次发出怒吼,右蹄刨地,全身金光闪闪,却是要拼死一搏。
来不及擦拭,丹朱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包裹住独角掖入怀中。面对着独角兽愤怒的眼神,轻蔑的毫无畏惧之色。
百不大师站在丹朱身后,看着金甲独角兽泣血滴红的眼神,金甲上兀自流淌的鲜血和翻卷的皮肉,虽是出家之人也不由得心内黯然。但,为了免去天下的浩劫,为了大难在即的山川河泽生灵,必要时自己亦愿舍身取义,只是可怜了跟随自己多年的灵物独角兽。
“阿弥陀佛”百不大师的佛号依然不低不扬,自有一番佛家空明威慑之力。
丹朱早就料得独角兽的嘶吼会惊醒百不,却料不得出家人会有如此定力,眼见自己的爱物遭人暗算依然心平气和,无忧无喜。心里对百不赞不绝口,面容身形不动不晃,暗自计算着是否再施计谋,巧取夺得自己刚才寻而未得的另一件宝物---古竹简“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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