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6-08　08:20:56

　　第十六章 米勒早市
　　我和老婆坐上了莫斯科至圣彼得堡的火车。这次我学奸了，没买车票。我脑袋瓜清楚的很，就算我买票了，列车员也会说我超重，不出血肯定是不行的，最起码五万卢布得打点列车员吧。所以莫不如直接把车票钱打给列车员，他把钱往自己兜里一揣，肯定就会高抬贵手，给我放行的。我不敢说，俄罗斯列车员是让中国人教坏的，但最起码有我的一份责任，因为我不止一次对列车员行过贿。
　　前面我说过，俄国列车没有检票口，检票的活儿归列车员，所以列车员就是火车的老大。和中国的火车一样，俄国的车厢里都有一个列车员休息室，只不过，俄国列车上的休息室比中国的要大。里面有上下两个铺位，而列车员呢，脑袋都开窍了，变着法的想赚钱，这不，两个铺位都对外卖。列车员见到我和我老婆两人，那是毕恭毕敬，财神爷到了，谁不欢迎呢？我们把五个包搬到火车上，再弄到列车员休息室，之后，我把两个铺位的钱递给列车员。这一趟，这哥们又赚大发了，一来一去，光这两个铺位钱差不多就是普通工人的半月工资了，去哪儿说理啊，这年头，哈哈。不过，列车员也不能独吞，每个铺位还得上缴列车长一份。

　　人世间就是如此，绝对的公平很难找到，有时候靠的就是机会，是命，更是你的胆量。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话用在俄罗斯那是再贴切不过了。不要说世态炎凉，不要说社会分配不公，不要让的自己的心态失衡，更不要因为某些阴暗面而心情变得冷漠。‘不公’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它不是中国的专利，所以，做好自己，适应社会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了圣彼得堡火车站，我学得更加狡猾，这一次，我不再自己拎着大包在站台上晃来晃去，而是先去车站出口叫来两个俄国力工，每人拎着两包直接出站。你看，中国人拎包，俄国丨警丨察准找事，要是俄国人拿货，屁事没有。我的法术变得越来越高明，这叫吃一堑长一智，或者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我叫了辆伏尔加，把五个包使劲塞进车子后座和后备厢里，然后向学校宿舍飞驰而去。这一次，我干的漂亮，心里爽极了。
　　到了宿舍，保安很给力，没有任何阻拦，顺利放行。我和老婆大人一起把这五包货从门外挪进大厅，再从大厅搬到电梯，到了三楼，再把货搬出电梯，最后再搬到屋里，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来小时，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要说俄国的保安都是坏人那也有失偏颇，我们宿舍的保安就很善良，我用电梯倒货，人家没拦不说，还主动帮我拎包。天底下永远是好人多，如果不是环境所致，，谁愿意当坏人啊。我开始QQ聊天时，常常怀着一种戒备的心理，好像别人交友都心怀鬼胎，目的不纯，只有我才是正人君子。后来慢慢发现，大多网友其实都很可爱，有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不要封闭自己，那样活的太累，生活也会暗淡无光，没有色彩。

　　货进屋，心就沉稳了。顾不得休息，开始张罗早餐，我下楼去买面包，老婆煮大米粥。吃饭时，老婆拿出几包榨菜，中俄合壁，吃着还挺顺口。一想到老婆在路上折腾了七天七夜，我劝她白天在家好好睡上一觉，但她不听，执意要我陪她上街买些日常用品。可能老婆大人看出来了，我这房间缺东少西吧。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了，在市内几个大商场转了转，大大小小的东西买了不少。不过，我没忘记老郑的嘱咐，今晚他要请客。于是，我和老婆提早结束采购，大包小裹地回到家里。进了屋还没等站稳，老郑就来敲门了。他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只等我们就座。老郑不愧是社交场上的老手，典型的自来熟，看到我老婆便主动握手，打招呼。态度自然亲切，嘴巴如同抹了蜂蜜一样甜，两片嘴唇叭叭地说个不停：

　　“弟妹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今天大哥给弟妹接风洗尘，请赏光啊”老郑笑着说道。
　　“谢谢大哥的关心，星来，咱们别辜负了大哥的一片心意，和大哥上楼去吧”我老婆很会察颜观色，处事拿捏恰到好处。我们三人一边说一边上了楼。
　　老郑果然手艺不俗，做了一桌子菜，既有中国的炒菜，也有俄国的烤鸡腿，丰盛极了。那天晚上，我们吃的很香，唠的不亦乐乎。我和老郑还喝了啤酒，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没多喝，我怕喝醉了耽误晚上的好事。看看时间不早，我和老婆向老郑辞别，老郑明显喝高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走起路来歪歪扭扭，脚底下就像失去了重心一样。我挡住老郑，让他不要送了，老郑醉熏熏地返回屋里，重重地关上门。

　　回到三楼的房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刚才吃饭时的矜持，已不见踪影。我现出了原形，一个男人的原形。我双手用力，猛地把老婆拥进怀里，二百个日日夜夜啊，让我苦熬久等，简直要崩溃了。此刻，我的大脑变得一片混沌、空白，没有了理智。我不再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君子，更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变得贪婪而凶猛。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阵狂吻，像猛虎下山，像秋风扫落叶，像老鹰俯冲捕捉小鸡。我吻她的脸颊，她的双眼，她的眉毛，她的嘴唇。我粗暴地撕开她的上衣，亲吻那梦寐以求的双乳，还有那一直属于我，让我津津乐道，百亲不够的胴体。我把老婆抱到床上，迅即压在身下，我的下身顿时膨胀，变硬，挺立。**如同冲出闸门的洪水，汹涌澎湃，势不可挡。那一夜，我几乎没睡，她也一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阳光灿烂。今天刚好是星期三，我决定领老婆到领事馆认认门。别说，那天来领馆的学生还真不少，特别让我惊喜的是，还结识了一个沈阳老乡。他叫胡越，在圣彼得堡一家研究所读博士。胡越老实巴交的，说话慢慢悠悠，给我的第一印象似乎缺点心眼。后来接触多了才知道，胡越活的确实有点窝囊，也很悲哀，因为他娶了一个又馋又懒又蛮不讲理的中国老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常言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和胡越真的有一种亲近感，谈的也很投机。从胡越的口中，我知道胡越家在辽西农村，不过，家庭条件还不错，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大学毕业后分配沈阳的一家研究所，去年公派到圣彼得堡读博士。他有个对象叫郝春燕，四年前在沈阳结的婚，孩子快三岁了。现在老婆孩子都在圣彼得堡，住在地铁红线的南头。后来，我有幸见到了他老婆，根本算不上一只“好春燕”，倒像是一个没有文化没有教养的刁婆子。

　　我和胡越边聊，边倒起了苦水，
　　“老弟，你嫂子这趟带来了几包货，帮个忙把货卖掉啊？”
　　“哥，不用愁，哪天你跟我上米勒市场，保准你不愁卖”胡越一本正经的说。
　　“就是那个从大门洞进去的市场吗”我问。
　　“对啊，咋啦，你也知道？”

　　我和林老师有一次去圈楼买东西曾经路过那儿，看到几个俄国标形大汉站在门口，如凶神恶煞一般，我俩没敢进去。
　　米勒，俄语的意思是“和平”，“世界”。但‘米勒’市场绝对不是一个‘平静’的地方，从某种意上说，它更是一个‘世界’市场，因为它集中了来自各国的倒爷。如果不是老婆带来的这几包货，也许我这一辈了都不会踏入这个市场一步。然而，伴随着老婆的到来，我的生活，我的命运开始与这个市场联系到了一起。米勒成了我新生活的起点，也是命运的转折点。
　　我和胡越商定，这个星期六早晨在米勒市场大门口见面。
　　到了星期六，我和老婆早早起了床。严格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练摊。以前虽然和王老师，小杨他们也卖过货，但那不是在市场，多少有点业余选手的味道。一想到要去米勒早市，昨晚一夜没睡好，心情有点激动，也有点紧张，毕竟，这是在国外，而且我在国内也没有去市场摆过摊吗！老婆不像我，肚量大能装事，虽说是女人，但比我这个老爷们做事能力还强。中国人就是这个命，阴盛阳衰，孰不见法网冠军女李娜，男人呢，二十年内拿到法网冠军都是快的。因为是第一次去市场，而且是彼得堡最大的市场，我决定少带些货。好多同胞早就叮嘱过我，米勒里面很乱，抢货丢货是常事。既然这样，我就更得小心了。先趟趟路子，等熟悉了再多带些货也不迟。

　　带着对新生活的渴望，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我和老婆向米勒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