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的那些诡异事儿——现代都市边缘不说不知道的故事》
第50节

作者: 中原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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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夏的话音刚落,苗老汉却紧走了几步,来到瞎子老黄的身前,微微弯下腰,轻声说道:“黄仨儿,我在这里等了快60年了,你终于又回来了,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小苗子吗?”
  听得此言,只见瞎子老黄猛然间脸色大变,他急忙放开Rose杨和Mark唐的手,跌跌撞撞的摸索着来到苗老汉身前,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苗老汉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喃喃的说道:“小苗子,小苗子,真的是小苗子么?老哥哥找你们来了,找你们来了,你们想的我好苦啊……”
  日期:2013-03-30 19:56:00

  “老哥哥,这六十年里,我守着这些弟兄们,过得好苦啊……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只等到了阴间再去找你,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都快六十年了,我们对不起那些弟兄们啊……”苗老汉说着,早已是泣不成声。
  “活着,我还活着咧……这六十年来,俄一直记挂着你和那些弟兄们……每当想起当年的那些事儿,那些人,俄的心疼啊!老哥哥这次回来,就是要了当年再(陕西话:咱们)的那个心愿,不能让弟兄们再遭罪咧……不能咧……六十年,够长的咧……”瞎子老黄的声音颤抖着,大颗大颗浑浊的泪水,正从他那双只剩下眼白的双眼里不停的往外涌。
  陡然间发生这样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老夏处事得当,他见两个老头儿的情绪甚是激动,马上过来劝道:“两位老哥,我在旁听来你们也是老相识了,老朋友见面自然是好事,可你俩毕竟都一把年纪了,要注意身体,情绪太激动了,容易伤身啊。”
  那苗老汉此时已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用袖子擦着眼泪。瞎子老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从刚才那种忘我的激动情绪中恢复过来,他扶着苗老汉的胳膊,就往刚才他坐过的椅子上让:“贤弟莫哭咧,人生天地之间,真如白驹过隙,这五个甲子转眼即过。回首前程往事,老哥俄仍是历历在目,宛如发生在昨日一般。所幸你俄二人建在,这片曾经狼烟滚滚、遍洒鲜血的热土如今已是安定祥和之乡,你俄也未曾忘却当年歃血为盟,对弟兄们许下的承诺。此次老哥不远万里,重回旧土,也是为兑现当年的承诺而来咧,众位弟兄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再(咱们)。相隔六十年,还能遇到故知,应是你俄人生中的一件大喜事咧,贤弟莫哭,莫哭咧。”

  听瞎子老黄这么一说,苗老汉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泪也止住了。瞎子老黄和他手拉手的坐下,说道:“今日老天许你俄弟兄在相隔十二个甲子后仍能在此相见,这过去的六十年间,你俄二人必是各自有许多酸甜苦辣,且待一一谝(陕西话:说)来。咱们仍像当年时那样,把酒言欢,彻夜长谈如何?自当年你俄兄弟在此地一别,老哥俄已经六十年没尝过这里的饭菜咧,当年偃师县城里厢汇宾楼的豫菜,咱们几个弟兄是从来就没吃够过,如今虽物是人非,汇宾楼也无处可寻咧,可当年再(咱们)最爱的那些菜品应该还在,再(咱们)让这些年轻人去买回些来,陪咱们这两把老骨头一起叙叙旧,贤弟看可好?”

  苗老汉微微一笑,说道:“中!这么多年没见,我也是一肚子话想往外倒,当年咱们弟兄最馋杜康酒、道口烧鸡、五香牛肉和羊肉汤,这四样是从来没吃够过,那咱今天就找找当年的感觉?”
  听苗老汉如此说,瞎子老黄便将脸转向老夏,说道:“夏老弟,你也都瞧见了,这苗姓老汉也非外人,乃是老朽在六十年前的一位故交。关于此次迁坟,那日你俄在省城匆匆一聚,这其中的许多前因后果也来不及向众位小弟兄细谝(说)。此次迁坟实乃凶险异常,老朽在省城前思后想,总觉得这其中的诸般经过若不一一向众位小兄弟明讲,心中始终放心不下。谁成想今日前来,竟然偶遇此事当年的另一当事人,想是你等近日来也必有不同寻常的发现,那咱们今儿个不妨打开天窗舍(说)亮话,人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好让诸位把这前因后果一一知道端详。老朽已昏睡了一天一夜,众位弟兄也在外奔波了一天,想必都已腹中饥饿,但俄已六十年未来此地,Rose和Mark这两个娃娃也是初来乍到,对这地头上的情况不如你们熟悉。老朽能否麻烦老弟你们三位按俄这故交所说,外出采买些小酒小菜,今晚咱们就在此把该舍(说)的都舍透了,今后众位弟兄之间不再生疑,大家齐心协力把迁坟这差事办好,以了却老朽和这苗老汉惦念了六十年的心愿,可好?”

  日期:2013-03-31 00:06:00
  众人见到瞎子老黄平安康复,又与六十年前的旧友故地重逢,都说今儿个真是双喜临门,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瞎子老黄所提的那些酒水菜肴,置办起来并非难事,我们所在之地就是镇上最繁华的一条街,几家像样些的馆子都离得不远。我和孬子出门挑了一家,进去点好了酒菜,吩咐伙计菜做得以后直接送到公司。而Mark唐则打来一盆清水,帮助老黄擦洗身上的血污。
  片刻之后,酒菜送到,瞎子老黄也已清洗干净了,众人正待入席,Rose杨却开口问道:“上午咱们出门时,黄伯的症状还没有减轻的迹象,怎么只过了一个白天,那恶毒的咒术就已经解除了呢?”
  听Rose杨这般发问,众人均是一楞,刚才,大家都在为老黄的康复而喜悦,倒真没留心想过为何只过了一个白天,他身上的咒术就奇迹般的解除了。
  正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只听老夏在一旁答道:“我从进门起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你们是否记得今日下午,我们在凶庙门口击伤了那东南亚降头师端古之后,对方的老头儿说了什么?他讲冤冤相报何时了,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当时以为这只是他的虚假客套话,现在看来,他这话应该是指,他可以退一步帮老哥解除咒术,而我们也应解了施在端古身上的法术。”
  这事儿虽说起根儿上是那老头儿不讲江湖道义,在暗中率先向我们施以毒手,但毕竟现在对方已经表现出了诚意,先行替瞎子老黄解了咒,我们便也不好得礼不饶人,占他们的便宜。众人商议后,同意我方也应解除今日施在那降头师端古身上的法术。
  众人商议已定,老道便从怀中拿出一枚黄色的符咒,将符咒放在左手手掌之上,托于胸前。随后,老道口中喃喃而语,催动口诀。口诀念罢,只见他手掌上的符咒竟然自行燃烧起来。而老道似乎也不怕火焰灼热,一直用手掌托着燃烧的符咒,直到火焰熄灭,符咒在他的掌中化为一把灰白色的纸灰。他一把攥住纸灰,随后猛的一扬手,做了个将纸灰抛向窗外的动作。只见一股极浓的黑气从老道的手掌中激射而出,透过大开着的窗户,射向半空,又最终消失在夕阳斜照的蓝天之中。老道做完法术,用了拍了拍双手,拍掉了手上残存的一点纸灰,又对着众人爽朗的一笑:“贫道施在那降头师身上的法术,已然解了!献丑,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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