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勿近---兼职法师惊魂记》
第10节作者:
紀玄 我把门关严反锁上,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橱前面,弯着腰把下边的柜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一本书也没有,却是空落落地摆着一个大玻璃瓶子,是泡的药酒。我想没找到黄书,找到瓶壮阳的药酒也不错,正好屋里有茶杯,我先喝它一盅再说。
伸手把大玻璃瓶子捧出来,里面轻轻亮亮的液体上下荡漾,我从上边看下去,玻璃瓶里面的东西因为光线的折射而被扭曲着,看样子好像是根人参。我怕不弄明白里面到底泡着什么东西,喝了别再中毒,用力把瓶子举起来对着阳光,只见里面那根人参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我看清了,里面竟是个蜷缩身子嫩皮细骨的胎儿!
我“啊呀”惊叫出来,手一松,瓶子啪嚓掉在大理石地面摔得粉碎。我好像是听到一声婴孩凄厉的啼哭,然后就闻到一股呆着奶味的异香从地上升腾而起。
我惊恐地跳到一边,不是因为这香味,而是弄不明白这个胎儿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我刚要犹豫着走近一点看看仔细,就听门被敲得咚咚响,铁兰在外边问我:“什么东西碎了?”
我磕磕巴巴地说:“没……没什么……一个茶杯。”
我倒不是有意说谎骗铁兰,但是铁松他师父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泡了这个一个诡异的玩意儿,再者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偷翻了师父的东西。我抄起扫帚,想把地上这一堆吓人的东西都扫到铲子里,可刚要动手又停住了,这胎儿本来就是细皮嫩肉的,我再把他和一堆玻璃碴子扫到一起,那和把他千刀万剐有什么分别?
最后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找出个塑料袋,屏着呼吸,尽量把身体躲得远远的,拉开架势把胎儿包起来,那种从手上传来的冰冷的,薄薄的皮肉裹着骨头的滑腻剥离的感觉弄得我一阵阵恶心。
把胎儿包好放会到柜子里,我跌坐在木椅上不知如何是好,后悔不该答应铁松他师父帮他打扫房间,更后悔自己乱翻乱动,可谁会知道他这种看似温恭谦和的老头竟然会捣鼓这么邪门的东西。这下彻底完了,刚才还是不知死活的胎儿,现在肯定彻底死了。而且这香味,我每次闻到肯定就没什么好事。铁松他师父还不定怎么收拾我呢?不会恼羞成怒把我塞到瓶子里去吧?
日期:2010-12-29 1:46:00
我把碎玻璃都收拾了,偷偷丢到外边的垃圾桶里。回屋的时候,铁兰问我:“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说:“我把师父配香料的瓶子弄翻了。”
铁兰说:“你怎么比我哥还笨手笨脚的?”
我也没闲心和她斗嘴扯废话,转身进了铁松的师父的房间,把门关上之后一个人心里七上八下地发呆。我既不知道香气的渊源,又不知道那胎儿的用途。事实上任由我怎么凭空臆想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铁松的师父回来之后我怎么跟他解释……或者说,我不需要解释?因为,他布置得这么简陋的一间屋子,谁不能打扫?他为什么偏偏选我?如果他真的不想让那个装着胎儿的玻璃瓶子被别人发现,他为什么不把它藏的隐秘些?至少应该也给柜子上个锁吧……莫非,他故意把那个东西摆在那里等着我去搬弄?
可是给我看那么恐怖的东西干什么呢?我又不是学妇产的学生。目光无意中又落在书橱下边的柜子门上,我的胃一阵痉挛——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婴孩啼哭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我很想逃离这诡异的房间,可又担心别人受这香气的引诱无意中闯进来,发现铁松的师父,或者说铁松的师父和我两个人秘密。
我纠结了半天,暗暗给自己鼓气,心想和我一般高的游魂我都见过,难道我还被这么个小鬼吓到不成?点了根烟,到厕所提了一大桶水,呼哧呼哧把屋子上下擦得锃亮。
看着满眼的清澈,我觉得自己有功有过,铁松的师父应该不会为难我吧。如坐针毡般捱了一上午,听到外面房门一响,我马上跑出去,果然是铁松的师父回来了。趁他换鞋的工夫,我嚅嗫:“师父……我……我把那个打碎了。”
铁松的师父只顾着换鞋,没诧异也没生气,只平静地说:“知道了。”
我还以为他理解错了,认为我只是摔破个碟子打破个碗那么简单,又给他说:“我……我是把那个玻璃瓶子打碎了。”
铁松的师父这才抬头看我,脸上没有什么关切之色,嘴上却说:“没吓着你吧?”
我说:“呃——没有。”
铁松的师父听我说完,拔腿就往自己的房间走。我心想这是什么态度?是原谅我还是没原谅呢?忙跟在他后面给他解释:“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铁松的师父不搭话,推开门之后直接问我:“你动我的书了?”
我没想到这老头心思这么缜密,貌似他把那本《九尾龟》的位置记住了,只好承认说:“嗯,随便翻了一下。”
铁松的师父依旧不气不恼,继续问我:“看到什么了?”
我如实回答:“单胡名名订省思,高市空空问枯容。”
铁松的师父似乎微微咧嘴笑了一下,又问我:“那个灵婴呢?你怎么处置了?”
我一猜就知道他所说的什么灵婴就是那个胎儿,低声说:“我包起来又放到柜子里了。”
铁松的师父松了口气,说:“好。”
我还不放心,问:“师父,真没事儿吗?”
铁松的师父说:“没事儿。”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说:“没事儿我就先出去了,师父你歇着吧。”
可我刚一转身,铁松的师父又把我叫住了,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何山,我收你为徒吧。”
我被他这句话惊得一激灵,把刚才诚惶诚恐的情绪都忘光了,忙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我不想当道士!”说完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怎么这老头没头没尾和我说这么一句话?只好又诚心实意地说:“师父,你不是有铁松当徒弟了吗……再说我何德何能敢拜在你老门下?论本领,我一点没有,论操守,我更远在铁松之下,就是小青哥那种人都比我强。我跟着铁松就是想挣点钱,现在钱也没挣着,我还打算不干了回去做老本行呢……如果你真的想收徒光大门楣,我帮你问问小青哥?”
铁松的师父一直听我说完,才接茬说:“铁松和我的确是师徒相称,可我也只是教他一些斋醮道场的礼仪和法门,并没有真正收他为徒。至于苗青黄,性格和铁松相差无几,憨直有余,却没有顺应天道的平常心。我还是看你合我心意,胆大心细,无悲喜心,我善恶心,不强直,不妄为。你考虑一下吧。”
我心想我考虑个鬼呀!我跟着铁松就纯粹是为了挣钱,让我跟你摆弄死孩子?你一刀捅死我算了。
我说:“师父,不是我不愿意拜领你的盛情,可是我真的不想当什么道士,更何况……你老人家弄的这个东西,我虽然不害怕,但是还觉得挺瘆人的。你还是另择贤良吧,我……我得做午饭去了。”
铁松的师父却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保养得红光满面宛若童颜的脸微微一仰,说:“能驱神驭鬼你也不愿意吗?”
我说:“不愿意。”
铁松的师父又说:“能寿过百年你也不愿意吗?”
我说:“不愿意。”
铁松的师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我不勉强你。不过你不要对旁人说起今天的事情。”
我忙点头答应,倒退着出了房间。关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发现我有好几个问题没弄明白呢。第一就是这香气到底是怎么回事?铁松虽然说他师父不是使用这种香气的唯一一个人,可是他也没说出来还有谁能配制这种香气呀,别是铁松的师父为了让我们赚钱,平常没事儿就出去杀人等着我们去做法事吧?这也过于骇人听闻灭绝人性了。第二就是那顺口溜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特意问我是不是动了他的书?我刚才就是背下来了,可我压根就没弄明白写的是啥东西。第三就是那个胎儿,刚才铁松的师父提到驱神驭鬼,可见他做的事情和南洋一代流传的养小鬼应该差不多,那我把玻璃瓶子打碎了,会不会遭到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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