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6-21 08:11:56
儿子是自己的,媳妇是别人家的,史彤彤在家时,她总是瞄准时间备好饭菜,让一桌温温暖暖、香气四溢的饭菜恭候着两小口子的欢声笑语,如此彤彤去了南京,儿子回家的时间也不确定,余一雁就对自己就常常是剩饭剩物地凑和着,如今儿子难得回来一趟,说什么她也得给儿子备一餐丰盛的午餐。
余一雁想着,挣扎着,回应着,儿子,别急,别急,别走,别走,妈来了,妈这就来为你开门。余一雁张开喉咙,双手撑开紧紧裹在自己颈脖上用华丽衣裾拧成的衣绳,努力抗争。她猝然跌坐在地上,惊甫未定地发现自己已摆脱了一个梦魇般的束缚。
“来了,来了!”余一雁一边应着,一边抚抚蓬乱的发丝。
余一雁打开,猝然发现立在门口的,不是儿子,而是朱韵椰。
“是你?”余一雁稍一吃惊,随即显示出兴奋地的表情,提起这个女人她不愉快,可真不见了这个女人,她有时候还是挺想念的。尤其是此时此刻,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来,真不知道她余一雁在沉迷之中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快进来,快进来,总说要去看看你的。可巧,你就来了。”
“啊,我来问问:你曾经在我家发现一个草绿色的尤盘吗?”朱韵椰挽着提包,迈步进来,她身作的一条黑裙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高贵,有一种说不出的洁净合体,随着她的脚步,一颤一颤的柔软地散发着一丝丝隐隐的光泽,一点点地朝余一雁迫近。
这个女人,除了漂亮,就是白痴!自己人出了这样大的事,她的天都要塌了,自还在那里穷打扮,穷开心!余一雁心里又“噌”地升腾起一丝不快,“你家已够招引人家的议论了,还收拾得这样让人侧目……”
韵椰并没有回应的不快,她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客厅,目光落在余一雁身上,似乎并没有久留的意思:“刚才还在睡觉吗?我只想来问问彤彤这孩子给你经常通通电话吗?”
“我……是刚眯了一回儿。”余一雁下意识地摸摸脖子,“现在的孩子,哪还有一点疼大人之心?更何况是出外由外,哪会想到我这个闲人呢?”
“是啊,她爸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她不想理会任何人,也许自我调理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接受现实吧!”朱韵椰转身走向大门,“你忙吧,我只是无所事事转一转……”
“亲家,亲家,韵椰,韵椰,求求你留下来,陪我一同吃一餐饭吧!”余一雁眼眶发红,“彤彤一走,泽如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星期也难得回家一趟,回来了也很少跟我谈心,你看看,家里冷火冷炉的,哪还有一点人气,哪还有半点过日子的样子?”
余一雁对朱韵椰的挽留,充满真诚的哀求。
朱韵椰愣了一刻,躇踌着:“亲家,我……我想求你说出一件事情的真相:你平日在我家逗留,或是帮我清扫书房时,可曾见过我家的一个草绿色U盘?”
“什么……U盘,我不懂啊!”余一雁摇摇头,眼前朱韵椰的脚步已退到门边,继续央求着,“留下来吃餐饭好吗?我知道,这段日子,你也是一肚子苦水无处倒。”余一雁见朱韵椰并没有完全拒绝的意思,走前一步,拉着朱韵椰坐到沙发上,“我是一个人在家,你回家也是一个人,这饭不总是要吃的么?你回家还会捣鼓电脑,还有打发时间的技能,而我呢?整个就是被空巢逼出来的神经病,无所事事……”
韵椰轻轻叹口气,将提包搁在茶几上,站起来与余一雁一同走进厨房。
“唉,以后别再提捣鼓电脑的事情了,也许老史的事情,祸根就出在我的所谓充实的创作中。”
余一雁定定看着朱韵椰,既担忧,又无辜的表情。
“病退后,你们都曾知道我爱写写画画,写点生活琐事,游记什么的打发时间——而三色鹿,含羞草正是篡改了我的生活日记,在天涯发帖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相关部门澄清?”余一雁将几个鸡蛋在碗沿磕着,磕出一丝按捺不住的怒气,“啪”的一声壳破,将蛋瓤倒入碗中,将蛋壳捏碎,狠狠扔进垃圾篓,“老史那么好的人,对你好得令我们这些女人眼红,你怎么能不站出来澄清这些事情呢?我早就有感觉,这点霉事怎么就出在他身上?而且都传得有鼻有眼的,像亲自见过一样……”
“可是,我所有的文字,我是一直保存在一个隐密文档的,是谁盗了我的文档呢?”韵椰写文字,纯是为了消遣,因为随意,也因为她低调,“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上过我电脑的人,除了身边的家人,还有谁呢?”
“身边的人?谁?”余一雁一愣,回头吃惊地盯着朱韵椰,筷子在碗边一划拉,掉在瓷砖地上,瓷片飞溅,“我可不会动那个洋玩艺,我可不会电脑,最多只站在旁边看看彤彤,蓝贵人,徐泽如他们几个孩子敲敲打打的……”
“是孩子们无意?”韵椰凄然一笑,“彤彤是通过网络的材料来编撰《双规秘书》的,所有的人名,故事,已全部作了处理,艺术化了,跟原型根本对不上号,我想不会是彤彤。”
“蓝贵人?你说会不会是蓝贵人?”余一雁严历地叫起来,“凭我个人的感觉,肯定是她。虽说她是这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她鬼心思,鬼主意最多……”余一雁吁了一口气,狠狠地道,“她有一次跟我讲:彤彤和如海拥有一切:富裕的家庭,爱情,事业!只有她什么都没有……”余一雁越说越气,“要是真是这个小婆娘作恶,我找到华师拿刀将她砍了,出出气!”
韵椰摇摇头,见白哗哗的水龙头已注满洗菜池,在池中翻着大朵大朵牡丹花似的水浪,便伸手关了龙头。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老史将她一直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她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学费老史没少提供的,祸害老史,殃及我的家庭,动机是什么?”
“你这样袒护蓝贵人,莫非你心里已有答案,只是不方便说出来?”余一雁冷冷地看着韵椰,“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一个情字所为,都是报复,都是他——”
韵椰身体一颤:“谁?”
“除了他还有谁?”余一雁声音不大,但张口出唇的人名,却电光火花般一下将韵椰击得晕头转向,“章华熙!”
一丝悲哀,闪过韵椰的双眼。她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种什么东西,正在前方等待着她,某种恐怖之物,近似于某种恐怖的真相。
她渴望真相,但又必须回避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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