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从看见古代匈奴兵在小区杀人讲起》
第6节

作者: 东北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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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之后,他没有挂电话,而是侧面打听我那短刀是否出手了。我懒得搭理这王八蛋,没直接挂他电话算是客气了,他倒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小伙子你捡大便宜啦!我这边有个买家,给你那短刀出价10万块。”他那“恩赐语调”随着背后早餐铺子尖声尖气的喇叭喊话声在耳边高低起伏,方才接电话前我留意到打来的是一个座机号,这家伙此时应该正在站前早餐铺附近的公话厅。我想起萍姐在电话里提到是老沈帮她找的买家,便问起老沈买家的情况,旁敲侧击地问起顺子和萍姐的事儿有没有可能是这买家所为。这老东西一下便听出了我的意思,语气果断地表示没有可能,还说他的刀佩就是被人家拿着现金买走的。还一再嘱咐我别和丨警丨察提这事儿,不然他到手的钱还有我手里没出手的这个物件都得被没收。估计是见我语气含糊,表决诚信似地故作爽快地说他明晚就可以安排我和那买家当面交易。就在这时,他还是没忘记说“兄弟给我分个万八千块烟钱就行了”。

  这么一折腾,天也快亮了。我也没心思再补觉,准备去一趟古玩街。
  有老沈说的那个大买家还没谈,我去古玩街自然不是为了出手这东西,我要去找个真正的行家给上眼瞧瞧。稀里糊涂连环炮似的发生了这么多怪事儿,我总得先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简单洗簌后,特意背了个不起眼的背包,可刚一拿起短刀就发现了问题,短刀的下面竟然压着一张纸条。纸条是展开的,上面的字体很眼熟,是的,就在方才我还见过,正是和萍姐家门框上纸楔子里面一模一样的笔迹。
  凡擅动大单于佩刀,期内未还者,死于匈奴精兵
  当我和哥们讲起这段经历时,但凡谁表示诸如“这种恐惧感我能理解”、“那股害怕劲儿我也经历过”的态度,我都会在心理暗骂一声“屁!”。

  日期:2011-4-10 3:11:00
  我又把已经折腾过一次的衣柜洗手间翻了一遍,甚至还把被子抻开丢在地上,把床垫床板全部掀起来……结果:没有发现人。我能听见自己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还能感觉到紧得像正被谁揪住的头皮,装好短刀,从外面把门连锁了三道。
  路上,我给包爷打了电话,让他在店里等我,先别开张。
  包爷的眼力在整条古玩街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只要他掌眼过的东西,准差不了。像我这种水准在古玩街纯粹属于瞎混,借着大家照看,权当是勤工俭学了。包爷不同,人家在这上头可是发了大财,据说前一阵在城郊搞了一块地,大别墅已经开始动工了。
  包爷虽然眼力好,买卖做得大,又对旁门左道知识了如指掌,但有一点我着实不敢恭维,那就是缺乏是非观念,简直是唯利是图。我亲身看见他骗一个来自农村的大叔,早些年那大叔家里翻盖房子,从土墙里挖出来了个古物件,本是觉得这是个吉祥物,就一直留在手里没动。这回赶上他家女人生病住院,着实没钱了,无奈之下拿到古玩街找了个大铺子,就是包爷这间。包爷硬是把战国时候的东西忽悠成近年的仿制品,还有点儿非买不可的架势。最后用一千块钱就给拿下了。人家大叔说媳妇生病住院急等着钱用,让他多出一千他都没同意。

  东西还没捂热乎,当天下午,他以两万块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开XX0000x车号的主儿。那人走后,包爷还跟在店里看门道的我炫耀说:“这车牌子,一进来就知道是政府的。他们就喜欢把黑钱都换成这些小物件,安全,还能升值。”
  出乎包爷预料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那XX0000x车号的主儿三天两天带着政府各个部门来找麻烦。包爷问这是怎么个情况,对方也不明说。塞红包、托人疏通关系都没起到作用。后来还是我通过导师的关系把这事儿给摆平。说来也巧了,那主儿和这大叔竟是八竿子勉强打着边的亲戚。一千块钱治病不够,大叔去这亲戚家借钱,无意间看见了自己的这个物件,聊了聊才知道原来被包爷给坑了。

  也就是从那起,包爷凡事都给我三分面子,但凡我求得到他的,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
  出租车停在古玩街时,包爷正往上拉卷帘门,圆乎乎的光头在晨光中泛起油乎乎的光影。包爷本来不姓包,大号完全来自于这颗光脑袋,他头顶上有一块带褶子的硬皮,说是小时候偷东西被人家打的。因为那硬皮的褶子和古玩街街头包子铺里的包子有点神似,当年老人们常拿他那像包子似的秃头开涮,慢慢地“包子包子”地就叫开了。

  包子混开了,就成了包爷。
  用包爷的话说,如果日后我混得好,兴许大伙也能管我叫“金爷”或者“印爷”,甚至是“小爷”也说不准。别人用什么语气词汇称呼你,完全取决于你坐在哪个位置。
  “来啦小印。”包爷转身见我走了过来,往我随身的背包上瞄了一眼,也没作声,把我让进店里,他跟进来后又从里面把木门关严。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弄了点谷子往鸟笼里撒去,又泡了壶茶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朋友出了趟山西,弄了点极品铁观音来,还没开封,一块儿尝尝”。我和他也不见外,打趣他说:“您刚刚40吧,怎么净是些七老八十才有的爱好,又是养鸟又是喝茶的。”包爷淡然一笑,“虚岁39。呵呵。和古东西呆久了,脾性慢慢就磨成这样了,不爱折腾,喜欢气氛。等你小子再在这条不起眼的小街上泡几年,兴许比我还老古董。”说着话,把我放在桌上用鹿皮巾裹着的短刀拿了起来。

  刚一揭开鹿皮巾,我留意到他脸上方才还悠闲自在的神色,顿时不见了,似乎整个表情骤然紧了几分。见他缓慢移动着短刀,片刻后,目光在刀柄略下处弯弯曲曲的文字上定了下来,我早就留意到上面的文字和图案,也有猜过可能是西北少数民族的,但着实无法确定。包爷半晌没有说话,又伸手从兜里取出放大镜和细绒巾,用细绒巾在那文字的缝隙间轻擦着,一只眼眯缝着,另一只紧紧盯着上面的纹路,反反复复看了有10多分钟。我欣喜地看着他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起来。他又把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铺完鹿皮巾的桌面上。嘴里连蹦出两句:“宝贝,宝贝。”

  日期:2011-4-10 13:24:00
  他没有就此立即讲解下去,而是问我道:“怎么个来历?在谁手上?”
  我自然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如果是别人托我来找他看看,或者是有意卖给他,他自然不能把评价的话说满,不然这个价就不容易压下去,捡漏的话我也不好做人。我只是简略地告诉他说:“捡的便宜,在我这儿。”
  他连说了两个好字,反复搓了搓手,眼珠子还是紧紧盯在短刀上面看,说道:“我拿正盖那别墅跟你换。”语气中带着一半的戏谑,又有一半的认真劲儿。
  一听这话,我自然也是血液上涌。这年头谁发财不兴奋。但好在还不至于乐不思蜀地把顺子和萍姐的事儿忘干净,催他往下多讲讲。

  包爷绝对是个全才,野史、占卜、风水等等歪门邪路的东西全部通吃,古玩街里流传着的他的光辉事迹足够整编出几本书了。他的话,绝对可信。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忽悠你。
  包爷简练说道:“如果我没看走眼,这短刀正是历史上大有威名的冒顿单于的随身佩刀。距离现在,两千多年的历史。”说完,身子往我这边倾来,“给哥哥说说,究竟从哪儿来的?”见我有意让他着急似地笑而不答,他又低声补充道:“这些身为君王者用过的随身兵器,沾满了历史大人物的鲜血。一般都会做些处理后才能留存,上面沾满了邪戾之气。”也不知这家伙是迫切想知道来历而编谎吓唬我,还是这短刀确实有他说的那么邪。总之我心里面那美滋滋的感觉已经淡了下去,相反却慌张了起来。

  如果包爷哪怕说是另一个朝代,甚至说成另一个单于的佩刀,再或者说这就是匈奴所辖百姓生活用刀,我心里面也会安生一点儿。可偏偏就是匈奴冒顿单于的佩刀。我也曾设想过发邮件的人可能只是某个盗墓的家伙或者是倒腾古董的,情急下把东西藏在那儿,无意让我们捡了,并且又通过各种渠道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那么,他们大可以忽悠我们说那东西只值个万八千,骗我们卖给他们。总不至于杀人吧。最主要的是,既然已经来过我家里,也见过这把刀,为什么没有直接拿走?并且也没有等我回去直接把我像顺子和萍姐那样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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