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从看见古代匈奴兵在小区杀人讲起》
第13节

作者: 东北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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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爷和欧阳都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见我和“花瓶”还一脸木然地并肩站着,欧阳解释道:“只能露宿一夜了,今晚怕是会有雨,睡在坡底会被水淹,我们得去背风坡那面撑帐篷。”
  说话间,我刚走出去几步,郑纲已经到那边把火盆燃了起来,又放了东西在上面煮着,开始动手支起了帐篷。
  我暗骂那俩混球,害得我回不去招待所,还得睡在这鬼地方。“花瓶”的态度倒是和我大相径庭,就差没高兴得蹦起来,“野外露营野外露营,真是不虚此行啊!”
  很快,有难闻的刺鼻味儿钻进鼻孔,锅里煮的是姜汤,我天生就烦这味儿,郑纲自从进到这里后就变得异常沉默,似乎全部精神都用在了警惕周遭事物上,嘴里说着:“晚上潮气重,不喝免不了生邪气。大家都喝点。”但我也没太理会,闻到味儿就够恶心了,我可没喝这东西的口福。但“花瓶”硬是塞在我手里,应付性地喝了两口。
  简单吃了点干粮后,我们就准备睡下了。本来我们四个人,俩人睡一个帐篷。但现在多了一个“花瓶”。多了一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多的是一个女人。

  “花瓶”倒是有备而来,直接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草绿色帐篷。“自食其力,用不着你们操心。”利落地支撑好,喊了声晚安就钻了进去。
  为了增进沟通,我主动要求和郑纲住在一间帐篷里。闲聊了两句,他便抬起手把吊在帐篷上的手电筒关掉。那导游得手后溜走时说的那句“你们那地儿,去不得!”一直在我耳边绕个不停。
  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用试探的语气问郑纲道:“今晚上还会有事儿?”
  黑暗中,只听他回应道:“我有不太好的预感。”之后就再没动静了。
  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日期:2011-4-18 11:56:00

  我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正身处一间古城的宫殿之中,一个裸着肩膀的绝色女子正在眼前婀娜起舞……于是,这世界上最糟糕的事儿便发生在了我身上,所谓最糟糕的事儿,就是美梦还没结束,我便深深陷入了现实的噩梦之中。
  郑纲在一旁用力掐了我胳膊一下,我疼得要命正要大喊之际,又被他已经准备在我嘴巴边上的大手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就在这时,欧阳和包爷也弯着身轻手轻脚地钻到我们帐篷里来。郑纲赶忙弯身钻出去,把另一个帐篷里的“花瓶”捂着嘴巴拖了过来。我看了看揉着惺忪睡眼的花瓶,随后又注意到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屏气凝神地听着什么。那种神态,酷似虔诚的信徒在沐浴洗濯心灵的圣水。

  刚从美梦中惊醒的我,没来得及抱怨,就看见他们手里纷纷准备出了枪和匕首。这时我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来是真出事儿了。
  我强迫自己稳定下来,随着他们一起竖起耳朵倾听着。很快,有高亢凌厉的声音传进耳鼓,仔细听,却也听不出传来的具体方向,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的,更像是从天上吹响再散落下来的。那声音带着一种沧桑感,一种杂乱无章的沧桑感,带着某种我听不懂的节奏。似乎还有点熟悉,应该是从电视剧或者电影里听到过。
  包爷压低嗓音开口道“号角声?”虽然语气是上扬的,但并不是在问话,而是在寻求认同一般的猜测。只见欧阳和郑纲纷纷认同地点点头,而“花瓶”则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号角声一直没有停下来,那种声音像是带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像是在火上被烤化的糖片,时粗时细一直连绵下去,让人仿佛正身处远古沙场之中。而号角里所传达出的指令我一点儿也听不懂,更严重的是,我们无法预测即将面临的对手有何等强大,甚至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东西。想到这儿,我的心里陡然一冷,也把“枪”拿在了手里。黑暗中,我的手正在剧烈地抖动。

  我们几个先是安静地呆在原地不动,屏住呼吸,大有一种静观其变的架势。可就在大家都静下来的时候,借着从帐篷口射进来的光亮,我看见郑纲连续抽动了几下鼻子,神色骤然惊了一下。他嘴里快速吐出几个字:“不好,是狼群!”
  日期:2011-4-18 18:51:00
  我瞪圆眼珠顺着郑纲的视线向另一个山头上看去,不消一秒,两颗闪着莹绿色光芒的狼眼便映入眼帘,那狼停在了小山包的顶部,接下来更可怕的景象便随之出现在了眼前,在这头狼的两侧一双双莹绿色的狼眼一对紧接着一对地映入眼帘。也不知道是谁先弯腰迈出了帐篷,可等我跟出帐篷往四下一看,我才意识到现实的严峻,我们的四周已经站满了狼。我们被几十上百头狼围困在了中间,围得水泄不通。

  我被眼前的壮观景象震惊住了,是的,在强烈的恐惧来临之前,我被震惊了。我愣愣地看着它们,看着那一双双夜灯般的狼眼,我发现它们一时之间似乎并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只是全部站在那里,盯着我们看,紧紧地盯着我们看。
  “花瓶”本来要掏出相机拍照,被郑纲一把抢过来丢在了一边。
  我听见包爷轻声说着,“号角声停了。应该是这号角在控制这批混球!”紧接着又叮嘱:“都管住手里的家伙,别走火,不要主动发动进攻。”欧阳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安抚大家的情绪,“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不要怕,看着它们的眼睛,不要畏惧,不要怕。”郑纲伸开胳膊拉着我们,脚下边迈着碎步子嘴里边引导着说:“围在一起,不要背对他们,靠在一起,不要分开。我们要让它们认为,我们比它们还要狠还要强!”同时从背包里抽出待燃的火把,又拿出酒精洒在上面,分给我们一人一支,又拿了火机分给我们,“先不要点,等号角再次响起来,如果这帮家伙冲上来,马上点。不要主动攻击,不要脱离大伙,始终盯着它们。如果没有主动攻击,定是号角换了指令。它们不急,我们就不急。淡定淡定!”欧阳一个劲儿地说:“别慌别慌别慌,都别慌,不能慌,慌了就证明我们怕了,这帮野兽就会扑过来,不能慌……”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教大家怎么做,更像是在说给我们肚子里的那颗心听,是想让它们都能安稳下来,能平静下来,能理智下来。包爷在一旁提醒道:“这么多混蛋,没近到棒子够得到的地方就不用管,一旦过来,直接朝着腰上打。打腰,打准了。”

  日期:2011-4-19 10:51:00
  欧阳又在做心理疏导,“呼吸呼吸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花瓶”将火机塞在兜里,把火把换了一只手拿着,腾出来的手向我的手上抓来。歪头看去,她正歪头冲我笑了笑。
  我对野外作业的常识懂得着实不多,自然不敢乱讲话。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碰到类似的事儿。我在此之前,也只有刚入古玩这行前,为了赚点钱交学费随着几个文物贩子去盗了次墓。那次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跟班,人家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干。像今天这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场面,着实是第一回经历,估计这辈子也是最后一回经历了。几十上百条凶悍的狼,五个来自文明社会的普通人,在这么糟糕的环境下遭遇到一起的后果可想而知。

  “深呼吸深呼吸呼吸呼吸……”
  狼眼射出来的毒光把我们周围笼罩成一片幽蓝。
  即使欧阳一遍遍重复着“呼吸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我还是能清晰听见自己扑通扑通剧烈而紊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呼吸……呼吸……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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