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锁魂(敬老院里的人和事)》
第2节

作者: 可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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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价,20元。”摩的司机道。
  “15元行了咱们就走,不行就不耽误你的生意。”我答道。
  “走吧。上车。”那年青人也极爽快,说着就下车接过我的旅行包,将包牢牢的捆在了摩托车货架上,看我坐稳后,一轰油门,载着我向山上驶去。
  一路上年青人都不说话,只是车骑得又稳又快,一路上山,坡陡、弯急、路窄,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忽听年青人开口喊道:“大哥你坐稳了,前面‘鹰嘴子’路险,过了‘鹰嘴子’就到了月河敬老院了。”
  我刚抱住司机的腰,迎面一个突兀的巨岩扑来,司机一个急转,紧贴着岩壁放缓了速度,原来岩壁凿出了一道巨槽,像半个纵向切开的洞子。
  “果然惊险。”我暗叹道。
  绕过“鹰嘴子”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群山环拥下有一块盆地,盆地正中青瓦白墙的座落着一方院落。极像一幅写意的水墨山水。
  “那就是月河敬老院吧?”我不由问道。

  “嗯,那就是敬老院。”司机又调了档,快速向敬老院驶去。
  敬老院的大铁门内站着一个萎琐的老头,老头瞪着一双浑浊的眸子透过大铁门的防盗网盯着我。
  “师父,麻烦你开门,我是民政局派来的管理人员。”我下车站定后对着那门内的老头喊道。
  老头不做声,抖抖索索的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咯吱吱,大铁门被他拉开了一道口子。
  摩的司机从货架上取下了我的旅行包递给我,我付了他车费,司机正要走,忽听那个老头喊道:“小伙子等一下,把我捎一程。”声音沙哑而低沉,

  听口音像是四川话。
  原来是个外地人。我心中暗想着进了大铁门。
  走进铁门,和老头站在一起愈发觉得老头萎琐,矮而瘦,上身穿了件褪了色的长袖军用秋衣,下身套着长裤胶鞋,那打扮让人看了闷得慌,面上灰灰的像覃了一层冬瓜毛,霉秋秋的。
  虽说是九月,夏日的余威犹在,这大热天,我穿了个短袖凉鞋,浑身热得汗就没干过,
  “师父,你穿这么厚也不怕中署?”我笑着搭讪道。

  “人老了,么火气哟!”老人低声应道,也没看我,带着我向院内走去。
  “接交仪式很简单,就是五十四间房的钥匙,一切生活用具和办公用品还未购置,工程前天刚通过了乡政府和质检所的验收。”老头边走边说,我跟在老头的身后进了他的宿舍。
  老人蹒跚着从床头柜抽屉里掏出一大包钥匙。钥匙全被八号铁丝拧成的圆圈串起了,
  “总共五十四间房,每间房六把钥匙,就是三百二十四把,每个钥匙把上都有编号。”老头说着举起一串钥匙道:“这圈子是西头的,共十六间房,还有这圈子是东头平房的共三十八间房。”
  我望那钥匙上瞅了瞅,果然每把钥匙把上都贴了块白胶布,胶布上用油笔写着编号,东边平房从01开始到38止,西边那栋二层小楼从101开始到208止。
  老人当着我的面细细的将每把钥匙数了一遍,然后慎重的交给我,
  我接过两圈子钥匙,交接手续就算完了,老头开始收拾行李。
  他其实也没什么行礼,就是一床薄军用被子,一个让茶垢糊得分不清颜色的洋瓷缸子,一个又当碗又当锅的小铝锅,一个电炉,他全部东西塞进一个大蛇皮袋里,然后扛起袋子蹒跚着向摩托车走去。
  我忽然看见屋角的钢丝床边还摆着一个绿色的保温瓶,我赶紧喊道:“喂!老师付,你的保温瓶。”
  老头回过身望着,眼神浑浊而涣散,但此刻却闪过一丝丝诡异,“那个早不保温了,晚上起夜用的,留给你,晚上方便。”
  “我……”我正想说我用不上,摩托车屁股后面冒出一股黑烟,司机挂上档,一轰油门载着老头扬尘而去。
  “师父,路况不好,来消停点。”我大声提醒道。
  保温瓶当夜壶,真是个怪老头。

  我这身板晚上常常是一柱擎天还用上侧所,况且就算上厕所,出了门走几步路值个啥。让这玩意搁在屋里碍眼。
  我提起保温瓶对直扔进了垃圾池内。
  日期:2011-6-30 20:30:00
  这一路坐车折腾,肚子早就不舒服,此刻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我从包里扯出一卷卫生纸直奔厕所。
  敬老院的厕所很干净,具然还设有坐便器,我选了一进门的那个蹲便池,打算就近解决。
  我在机关养成了一个坏习惯,蹲侧所时喜欢看报纸,此刻蹲在便池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竟找不到拉屎的感觉,眼睛东张西望的,最后发觉在垃圾篓里丢着一些废旧的作业本,可能是工程队最后交工清扫出的垃圾,其中一本软皮笔记本半开着,打开的页面上蓝色油笔写着几行字,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几行蓝色的油笔字上,算是寻找寻找在机关蹲厕所的感觉,

  “他今天又说下午给我补课,我知道他又要对我做那羞死人的事,我好怕……
  今天我再也不去他宿舍了,他是个骗子,是害人鬼,上次放学我出教室门的时候被他扯住了,等同学走完了他就在教室后面,把我按在课桌上,我要喊,他就用夹子夹住我的嘴,用铅笔戳我下面,好痛,爸、妈你们啥时才回来呀?”
  我没想到日记的内容竟是如此的刺激,连忙伸手从垃圾篓里捡出那软皮笔记本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更精彩的记录,拿在手中后才发觉日记本前后除了两张硬纸封皮,纸芷子中仅留了这无头无尾的一页,其它的内容呢?也许是让那些做活的民工上厕所时撕下来擦屁股了。
  那种凌乱,稚拙的油笔字看的我气血翻腾。
  “他妈的B,现在这老师把娃们都教成啥了,碎碎的就写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由的动了气,恨恨的骂了一句。

  这一动气,来了感觉,大肠中和积垢一泻而下,感觉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从厕所出来,我回到宿舍,插上了电烧壶,铺好床,不一会壶水开了,沏了一杯陕南毛尖茶,信步走到院子中央的大理石桌前坐下,品着香茗慢慢的欣赏这田园情趣。
  院西二层宿舍楼原是小学教学楼,楼前有一棵高大的榆树,树冠如伞,那些伸展、浓密的枝叶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教学楼,二楼走廊只齐树腰高,想是今春没人修剪,那些奇怪的树枝挣扎扭曲着涌向西边的教学楼,安照常识,东边向阳,树木的枝叶应该东盛西衰才对,我不解的摇摇头。
  一抹残阳如血,从西山头投来一缕激情过后昏黄的余光,四亩地大小的操场被分割成几个版块,砌成几何形的花坛,中间留下一亩地的一个广场,敬老院大门在正南,宿舍分列东西,西边是两排平房,东边是一栋二层小楼。
  一进院,是一条笔直的约四米宽的水泥路,水泥路穿过敬老院花院中心然后分叉直达东西边的老人宿舍,从广场轴心向又辐射出两条小径,一条正北连通着一块扇形的菜地,菜地里面疯长着半人高的“刺汗菜”,满园的刺汗菜绿森森的渗人,那是当地庄稼人最烦心最忌诲的一种杂草,他的生命力极强,而且杆上叶上布满尖锐的利刺,羊不肯吃牛不愿碰,就连那发情的野猪,也绝不会钻在这样的地里偷情,即使用锄将它连根挖掉,第二年开春保准它还会从土里钻出来,西南边是厕所和猪圈,连接其间的小道边种植了许多桂花树,我不禁感叹设者匠心独具,想来用桂花的香味去污除臭。

  品着香茗,腹内满腹文章蠢蠢欲动,竟心旷神怡想起陶潜的《归去来兮》,端着茶杯低吟几句,忽尔想起此次自己被贬的经历,不由暗骂道:
  “都他妈的装B。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忽悠文化人。”想起自已的遭遇,忽然觉得那样的文字很虚伪很邪恶。
  日期:2011-6-30 22:44:00
  人在红尘,真正淡薄名利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有几人?
  我嘴里嚼着一口浓茶,直到舌尖泛苦,咒骂着把嚼成膏药似的茶汁向面前的桂花上吐去,看着那那香喷喷的花辨被打落、被玷污,心里便阿Q似的顺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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