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嘴吧抽蓄着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声，不一会嘴吧就歪到了一边，
　　“老田你咋兴瓷了，把牌捡起来继续打呀！”老丁催道。
　　老田身子一斜向后倒去，我快步跑上一把将老田扶住，“老田，老田你咋了？”我看着老田神色不对头，不由大喊道。
　　日期：2011-7-16 10:19:00
　　老田身子邦硬，满面通红，嘴吧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不好，可能是脑溢血，赶紧把他扶住，平躺倒。”老徐叫道。
　　我一见大惊，连忙叫众人搭手，从宿舍拿床被子出来，把被子铺在水泥地上，扶着老田平躺着放在被子上。
　　我急忙拨打了“120”。又叫小孙赶紧准备好现金，因为县医院和敬老院还没签定点就医合同，需要现金结算，同时安排小康和老徐赶紧准备下，一会护送老田去医院。
　　就在大家焦急等120急救车的时候忽然起了风，西边一块巨大的黑云恰似一张黑色的幕布铺天盖地的向敬老院压来，原本晴朗的天气不一会就变得阴沉沉的。
　　40分钟后，伴随着紧急的警笛声县中心医院120急救车驶进了敬老院，车子对直停在了我们身边，从车后门站中跳下来一男一女两个穿白大卦的医生，他们从车箱内扯出单架，大家一看赶紧闪开了一条道，都顾不上给大夫打招呼，连忙搭手把老田抬上急救车，两个医生立即给老田鼻孔插上了氧气管，胳膊、胸口连接了些仪器，忙完后那个男大夫望着站在车下干着急的我们问：“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答：“我就是。”
　　那个大夫说赶紧准备钱上车，再找几个人护理。
　　我说都安排好了，我和小康带上老徐，三人上了急救车。
　　车子开得快极了，车子行到鹰嘴子时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道闪电撕裂夜空，紧跟着一声惊雷震得车窗玻璃扑簌籁抖，我们坐在车内只觉头皮发麻，耳膜也震得翁翁作响。
　　“真得打雷了，打雷了。”我喃喃道。
　　“这雷打得骇人。”小康道。

　　“这下瞎咧，老天爷不长眼么，咱们急救人呢，他下这么大的雨，这路上耽搁了时间老田怕是不行了。”老徐望着窗外瓢泼大雨骂道。
　　此时天黑定了，急救车远光的光影中，那雨水肆意疯狂，不一会路面就成了小溪，急救车前挡风玻璃上形成了一道瀑布，尽管雨刮器不停的左右刮水，但行车视线仍然很模糊。
　　老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双眼紧闭，车子里那不知名的仪器上，一个小小黑白显示屏上那个坐标似的图案急剧的变着，大夫隔一会就用手掰开老田的眼皮看一看。
　　我们挨单架坐在老田两侧，看着大夫面上凝重表情我的心紧张沉重极了，说实在的，面对老田的生死，在情感上我谈不上悲喜，始终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我只须尽了自己的职责，上了救护车，在心里上我就把他的生死全部交给了大夫，只是这头顶的雷声让我想起昨天老田的那番话，他真的会观天像？他真得没骗我？他原打算今夜上“鹰嘴子”除鬼胎的，而此时他却人事不醒的躺在这里，难道真是鬼魅在作祟？真如他所说一但鬼胎出世敬老院将人人不得善终？

　　小康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着急，不停的掏出手机看时间，但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也不怎么难过，他着急只因为他的敬业精神，只因为他对工作对生活总是充满乐观、希望。
　　到是老徐一直握住老田的手，一句话不说，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恐惧和说不出的忧郁。我能理解老徐此时的心里感受，老田的归宿也就是敬老院其他老人的归宿，如此的息息相关，怎让他不感同身受。
　　日期：2011-7-16 14:01:00
　　第十章不得善终
　　雨下的太大，司机不得不减慢了速度，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整整走了一个半小时。

　　车子刚驶进县医院，我身边大夫的第一句话就是“赶紧去交钱，办理急救手续。”我应了一声，同时叮嘱小康和老徐陪在老田身边。
　　急救车停稳后，立马围上来几个大夫，他们推着一辆带四个小轮的单架车过来，几人七手八脚的把老田抬放到了单架车上，车上那个男大夫跳下车对一个年长的大夫道：“张主任，病人看样子是脑溢血。”
　　那个张主任上前翻开老田的眼睛看了一下道；“先做个CT”抬头看见老田旁边我们三个人，问道：“你们三个是病人家属吧？赶紧到收费处交钱去。”
　　“交多少啊？”我也没时间给他解释，直接问道。
　　“先交一万，回去再准备着。”张主任道。

　　“张口就交一万，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我心中有点心痛，好在这钱最后公家是要报销的。虽然心中不痛快，脚下却不敢迟疑，我转身向门诊大楼收费处跑去。
　　“别忘了还有50元120急救车的出车费。”那个120司机冲着我喊道。
　　“小康，你先把出车费垫上。”我回头对小康喊道，脚不停步的赶忙交钱去了。
　　我交了款出来，张主任仔细看了收费条，扯下第二联科室留存，然后指挥几个大夫将老田推进了CT室，我们跟在单架车后，在进CT 室的时候被一个大夫拦了下来，他说医疗重地闲杂人不得进入，我说我们不是闲杂人，我们是敬老院的……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大夫打断了，他不耐烦的对我们道：“做 CT有辐射,对人身体有害，不让你们进去是为你们好，懂么？”
　　听大夫这么专业的一说我们也就不在做声，三人在楼道内的塑料椅上坐下等待，大约十来分钟，钱主任和几个大夫又把老田推了出来，老田身上盖了一条白被子，那样子被送来时还差。

　　张主任走过来问道：“你们三人谁能做主？”
　　我说：“我是敬老院院长，有啥时跟我说就行。”
　　张主任道：“病人是因惊吓过度引起的突发性老溢血，现在病人后脑内有大量的血块压迫了神经，目前来看有两种治了方案：一是现在就动手术，但病人这么重的病情，这么大的年龄，手术成功率极低，二是保守药物治了，最好的结果是保住命，但百分百会瘫痪。”
　　“你们有没有搞错，咋可能是惊吓过度引发的脑溢血？当时老田打牌打的高兴啥样的，你说是兴奋过度引发的脑溢血还沾点边。”老徐疑惑的道。
　　“老徐甭打岔，听大夫的。”我对张大夫的结论没有丝毫的怀疑，我相信老田一定是看到了特别恐怖的事情。

　　我衡量这两种结局，无论那一种都不好受，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张主任见我犹豫不决，不由催促道：“快决定，病人不敢在耽误了，要做手术就签字，不愿做手术就马上送到抢救室输液。”
　　我一听陪笑道：“好，好，张主任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打电话请示领导。”
　　我当下给常乡长打电话，常乡长一听也拿不下主意，推说自己现在有事忙，赶不来，叫我自己根据现场情况定度。
　　我一听就明白常乡长是有意回避，毕竟老田家门中还有兄弟、侄儿侄女，如果手术失败，要闹事，那可就难以收场。

　　挂断电话，我对张主任说：“就先送到急诊室保守治疗吧。老田虽是五保老人，但家门中还有兄弟、侄儿侄女，我现在就来跟他们的亲戚联系，做不做手术等他的亲戚来了再决定。”
　　日期：2011-7-16 17:18:00
　　张主任也不在多说，指挥几个医生直接将老田推进了急诊室。
　　开了药，插好氧气管，挂好了吊瓶张主任和几个大夫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实习的女护士，刚才忙没留意，此刻才发现这个女护士年龄不大，而且还很漂亮，她给我们交等，千万不能翻动病人，吊瓶药液体完了到隔壁值班室喊她，然后那个漂亮的小护士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