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面藏得什么?”赵德泰问道。
赵半藏一脸的坏笑,神神秘秘地掀开衣服一角,说道:“师父,您看,我把剩下的菊花全都采来了。”
“师父,师弟把菊仙姐姐的真身,都采秃了。”赵半狄悻悻地说道。
“你采这么多菊花干什么?”赵德泰见他的上衣之中兜了几十朵大大小小的菊花。
“回家之后,给师父晒菊花茶。”赵半藏说道。
站在一旁的菊儿吓得倒退几步,一脸恐惧地说:“你们……你们……我跟你们回道观,最终,会不会被你们泡茶喝掉?”
赵德泰安抚道:“仙子莫见怪,我这个二徒弟最爱占小便宜。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罢,狠狠地瞪了赵半藏一眼。
赵半藏讪讪一笑,一溜烟跑出了县衙。赵德泰望着二徒弟的背影,赞许地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回到待死堂,赵半狄小心翼翼地将袖中的菊花枝取出,问赵德泰:“师父,将菊仙姐姐安置在什么地方?”
赵德泰指着厢房门前的花坛说道:“仙子,那个地方,你可满意?”
菊儿走过去,围着花坛转了两圈,弯腰抓起两把土,用舌头舔了舔滋味,之后,满意地说道:“不错,就在这里安家吧!”
赵半狄将菊花枝插在花坛之中。赵半藏跑到厨房,端来一碗清水,浇在地上。菊儿闭上眼睛,双手结印,默默地念了两句咒语,之后,身体缓缓地遁入土中,消失不见了。
再看那株菊花,飞速地疯长,片刻之间,长成一人多高,枝繁叶茂,亭亭玉立,提鼻子一闻,芳香四溢,花香袭人,引得蝴蝶、蜜蜂从四面八方飞来。
赵德泰心情大好,捻着胡须,悠悠地吟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赵半藏一听,说道:“师父,您要采菊花啊,不用您亲自动手,我来吧。”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吓得菊花仙子浑身瑟瑟发抖。
“胡闹。”赵德泰笑骂道:“为师刚才吟诵得乃是晋朝陶渊明的饮酒诗。”
“原来如此。”赵半藏这才退到一旁。
中午,赵半藏焖了一锅米饭,炒了两个素菜,煮了一锅米粥,师徒三人,围坐在一桌吃饭。
赵半狄吃了一口菜,抱怨道:“这菜炒得太难吃了。”
赵半藏白他一眼,说道:“嫌我炒的菜难吃,晚饭你做。”说着,夹一口菜,放在嘴里,嚼了两下,不由得眉头紧皱,小声说道:“天啊,是够难吃的。”
赵德泰不露声色,吃了一口二徒弟炒的菜,平静地说道:“由俭入奢易,由易入俭难。天天萝卜青菜,偶尔吃一次鸡鸭鱼肉,就跟过年似的;相反的,天天鸡鸭鱼肉,再吃萝卜青菜,怎么咽得下去?这几天呆在食县县衙,天天大鱼大肉,把你俩的馋虫都养肥了。从明天开始,顿顿只能吃咸菜,看你俩还抱怨吗!”
“师父,别这么残忍行不行啊?”哥俩一起抱怨道。
“……”赵德泰沉着脸不说话。
吃完了饭,赵半狄让师弟去刷碗,赵半藏不去。赵半狄踹了他一脚,赵半藏便去厨房刷碗了。
片刻之后,赵半藏又回来了,两只手鲜血直流,嘴角也淌着血。
赵德泰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了?”
赵半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师兄,莫名其妙地笑了……
日期:2012-7-4 18:19:00
56、
赵半狄被他笑得发毛,问道:“你笑什么,中邪了?”
赵半藏笑呵呵地说道:“刚才,我刷碗的时候,一个没留神,把碗摔地上了,万幸的是,没有摔破,只是磕出了一个缺口。
然后,我就继续拿抹布刷碗,没注意那个缺口,把右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当时,血就流出来了。
当时,我就想,一只小小的瓷碗,破一个口,就能把手剌伤,太不可思议了。
然后,我又用左手试了试,结果,你猜这么着,又剌了一个口子,比右手的口子还大,血流的还多。
当时,我又想了,这个缺口这么锋利,手一碰,就剌个大口子,用它吃饭,嘴唇受得了吗?于是,我又用嘴试了试……”
赵半狄感慨道:“师弟啊,不愿意刷碗,你直说啊,何必使苦肉计呢?”
赵半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师兄,冷冷地说道:“既然知道是苦肉计,下一步你该怎么办?”
“我去刷碗,我去刷碗。”赵半狄说着,直接去了厨房。
赵德泰说道:“为了逃避刷碗,你至于下这么大的本钱吗?”
“师父啊。”赵半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徒弟的伤口好痛啊,恐怕十天半个月之内给您做不了饭了!”
赵德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赵半藏抬起头,讪笑道:“师父,您还是让师兄做饭吧。”
“这件事,为师的就不管了,你自己跟师兄去商量吧。”赵德泰起身,拿了随身的物品,背着宝剑,便往外走。
赵半藏诧异道:“师父,您这是干嘛去啊?”
“为师出去一趟,快则半天,慢则三四天,你师兄弟二人好好看家!”
“师父,您是不是去寻那位少两根手指,带黄葫芦的道长?”赵半藏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小机灵鬼。”赵德泰轻轻抚摸着赵半藏的小脑袋,和蔼的说道:“好好看家,没事的时候,别总给你师兄出坏主意,他本来就爱冲动,你就不要在后面煽风点火了。”
“冤枉啊,师父。我怎么会干那种事情。”赵半藏矢口否认。
“你师兄是狼,有事往前冲;你是狈,躲在后面出坏主意。你俩凑在一处,便是狼狈为奸。”
“师父只会冤枉徒弟。徒弟哪是那样的人!”赵半藏扭捏地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德泰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走之后,你师兄弟二人好好在观里呆着,黑夜里有什么动静,不必理会,万不可跑到外面去玩耍!”
赵半藏歪着脑袋,问道:“师父,您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为师刚才站在道观门口,发现观外的那片坟地鬼气越来越浓,十有八九黑夜里会闹鬼,为师呆在观中,它们不敢来作乱,为师的出外云游,它们来不来观中捣乱,就很难说了。”
“闹鬼?”赵半藏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不住地打颤:“师父,您老人家不要外出可不可以?”
赵德泰摆摆手,安抚道:“我看那片坟冢之中,埋得只是些寻常百姓,没有恶人、奸贼之类,死后只是些孤魂野鬼,没有恶鬼、厉鬼之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它们。”
“……”赵半藏咽了一口唾沫,没吭声。
“不多说了,好好看家,为师走了。”赵德泰拿着拂尘出了房门。
“谨尊师命!”赵半藏忧心忡忡地应道。
赵德泰又去厨房,跟赵半狄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待死堂。
日期:2012-7-5 18:41:00
57、
赵半藏跑到厨房,问赵半狄:“师兄,刚才师父临走前,跟你说什么?”
赵半狄正在刷碗,听师弟问自己话,拿麻布擦了擦手,说道:“师父说,我是师兄,如果师弟敢不听话,就使劲的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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