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文“噌噌” 地接连扯出十几张纸巾,边擦鼻血边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你这一拳揍的痛快,我挨的也痛快!”说完,他抬头看着李浩正将信将疑的神情,急忙补充道,“我发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这一拳着实让我痛快踏实了许多,不然你再补两拳,我心里会更舒坦些。”
李浩正骂了句:“有病!你赶紧把鼻血擦干净,听我唠上几句总可以吧?说完我走人,你爱去追不去追,反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我上得哪门子火着得哪门子急呢?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只想把我所认识的沈婷告诉你,认真听一回行吗?!”
陆星文把卫生纸卷成麻花状,塞进仍在淌血的鼻孔里,齉着鼻子道:“说吧,说完兄弟还是兄弟,那女人的事全当没发生过。”
李浩正便把沈婷遭遇的不幸和操守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陆星文开始听着还一副不屑的表情,渐渐的,他神情起了变化,变得庄重起来,眼睛里流露出懊悔之色。
李浩正见了心花怒放,心想有门!他接着说:“沈婷是不幸的,但她同时又是幸运的,幸运的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勇敢理性地面对现实,面对过去发生的莫大不幸,还要用大爱去回报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试问这样一位有心胸有坚强意志和高贵品质的女人你上哪找去?错过了恐怕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如今她把真情和希望全部托付给了你,如果仍得不到理解,那她极有可能彻底绝望。而把她逼上绝路罪大恶极的刽子手就是她最亲近最值得信赖的丈夫。如果真导致这种结果,那你比起那个令人憎恶的衣冠禽兽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在她憧憬未来渴望新生的时候,又被你绝情的一脚踢进了痛苦的万丈深渊!”
他说到这想起沈婷托他转交给陆星文的那个布包,转身跑回车上取来打开,里面是两套线衣线裤和两双千层底布鞋。他说:“看看,这都是沈婷为你做的!看这一针一线纳成的千层底,里面缝的全是人家对你的一份真情和挚爱啊!她对你情切爱深,可你非要在她伤口上撒一把盐,你充当了世俗的刽子手角色你知道吗?!说不定她这次离开,就真的成全了你这个刽子手呢!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会后悔的!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这,陆星文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你别说了,她人呢?”
“她人?你问我我问谁啊?”说完李浩正看了看张慌失措的陆星文,急忙扯起他说:“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追啊!”
陆星文跟着李浩正边跑边问:“去哪儿追?总不能一个宾馆一个宾馆查吧?”
“真是蠢得掉渣!查什么宾馆?现在人在不在这个城市里了还得画个问号,我问你,她来的时候是怎么来的?”
“坐火车。”
“那赶紧去火车站,马上!”
68
这时,车站站台上已冷冷清清,没有一列未发动或即将发动的列车。一辆机车头缓缓驶过来,慢慢停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再远处是俯卧着一直向前等待故事的铁轨。
陆星文急慌慌地跑到问询处询问,问完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李浩正忙问:“怎么样?”
“最后一趟班已经发车了。
俩人都很沮丧。
陆星文一脚把脚下的一块石子踢出去八丈远,埋怨道:“你应该把她留住。”
李浩正一听气火地骂道:“屁话!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人家是来找老公的,老公不留她还有谁能把她留的住?不是你磨蹭半天早追上了,还有脸埋怨我?!”
陆星文叹了口气,望着伸向远方的空荡荡的铁轨道:“看来我真的错了!”
“知错也晚了,你把人家的心伤透了,她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回头?”
周围很静,冰冷的铁轨怀揣着一个刚刚告别的故事难过地沉默着。最后一列火车带走了一颗破碎的心和一半无法圆起来的梦。
正当俩人沮丧失落的不行的时候,沈婷从一处廊柱后面静静站了出来。
李浩正首先看到了这一幕,他惊喜地扯了扯陆星文,冲他诡笑着挤了挤眼睛,又朝他背对着的方向呶了呶嘴。
陆星文一转身看到了沈婷。他两眼有些犯直。
李浩正推了他一把说:“还傻愣着干什么?去啊!”
这时,沈婷慢慢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张检过的火车票。她说:“我本来是要上车了,可是觉得应该再等一下,或是改乘下一趟车回去,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火车开了,我错过了那趟车。”
说这话时,她脸上泛起舒心的微笑,接着眼睛里滑出两行清清的泪花。
陆星文半天才回过神来,抢上前一把将沈婷搂在怀里,收紧。然后心疼地说:“好好,错过了好,那就等下趟车咱俩一起回,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呢?”
说这话时,他嗓子哽咽,话音没落地,早已泪流满面。
李浩正觉得这个镜头很熟悉,好像在哪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片段。开始是空空的站台和低落的情绪,接着突然被重逢的喜悦点燃。他想不起哪部电影设计了这样的镜头,又似乎每一部爱情题材的影片都炮制了这种拔眼泪的戏份。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错以为真的在拍电影。只是他不是这段戏里的主角。
看着眼前紧紧抱作一团的夫妻俩,他内心释然,感动得两眼也泛起清潮。他别过身去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眼角欲夺眶的泪花,心想,男儿有泪不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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