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20　13:13:47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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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这堂课不同寻常，来自全国十几座院校的美术教员及一些画坛巨擘莅临学校观摩。

　　老校长做交代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李浩正说：“人家可是慕名而来，想在你这取取经，再者是见见你这位画坛颇有分量的人物的庐山面目，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这堂课提高我们学校声誉，这可是关键的一仗，你得给我干漂亮些！”
　　其实老校长不叮咛，他也能感觉到这件事情的重大。不看别的，单看来宾名单排前几位的名字，他就不敢有丝毫怠慢了。为把这堂课讲好，这些日子他着实下了一番工夫。
　　上课铃响过了十分钟，事先约定好的女模特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老校长站在学校门口简直望眼欲穿，本来又细又长的脖子抻出去尺把长，活脱像个长颈鹿。李浩正也着急，打了好几遍电话过去，手机都在占线。后来终于打通了，模特称临时有重要活动来不了了。
　　李浩正心里暗骂：见他妈的鬼！什么重要活动啊？还不是嫌钱少！
　　老校长跟模特谈的时候，李浩正在一旁就看出了她的贪婪。除了钱，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什么也装不下。

　　本来打算唱一出好戏给人看，可现在万事俱备了，偏偏东风刮不起来，一台好戏在关键时刻缺了个主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老校长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观摩团的车要到了，老校长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一圈圈的不停打转。
　　李浩正劝道：“校长你别转了，头都给你转晕了。”
　　老校长着急地摊摊手：“不转怎么办？你能给我想出好办法来？”
　　“你这样子转也转不出好办法来啊？”
　　老校长点着自己的脑袋说：“我不是在转自己，我是在转脑子！”
　　他听了感到好笑，心想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转脑子有这种转法，跟拉着石碾子转圈的毛驴一样，要依靠身体来带动。
　　老校长又转了两圈忽地停下说道：“你现在马上再联系一个模特，只要能把人请进这间教室来花多少钱都行！”
　　他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如果开始不那么抠门跟人家把价钱往死里砍，兴许“丹凤眼”不会临时变卦。他说：“现在联系恐怕来不及了，不用担心，没有模特我一样能讲好。”

　　最初研究这堂课时他就反对请模特。他觉得课堂里没有模特更能有效地引起听讲者的注意力，弄个光屁股的模特坐那儿反而分散了大家的精神。但老校长坚持要请，说没有模特还讲什么现代人体艺术，更重要的是请个模特也能体现学校的权威性。李浩正当时想权威如果能靠请一两个模特树的起来那太简单了，那有钱就有权威。因为出钱越多，请的模特档次越高，自然越有影响力。
　　老校长跺了两下脚着急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这次跟平时不一样，直接影响到学校今后的声誉和评级！如此重要光讲好就行了？不行！我们要的是更好，最好！”
　　学生们在教室里也坐不住了，交头接耳议论不止，像炸了窝的马蜂。
　　正当大家都心急如焚的时候，牛小艳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李浩正面前。
　　牛小艳说：“李老师，我有事跟你说。”
　　他弄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想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呢？自那晚带着复仇的烈焰把她干了之后，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一如往常微波不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或是发生了也跟没发生一样。因为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情我愿能有什么呢？要说有也就是他动作粗鲁了些，把她给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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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浩正随牛小艳闪到一边后她问：“模特是不是不来了？”
　　他答道：“不来了，嫌钱少。”
　　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那我来充当这个角色。”
　　说完，她没有丝毫羞怯。

　　他听了大感意外，心想一个没有经验涉世未深的女孩要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前充当人体模特，不是一般勇气能站得出来的。她是头脑发热还是要见义勇为英雄救场呢？若出于自发的“救世主”行为救场可以。如果是英雄救美，单单针对他一个人站出来那就免了，这么大的恩典他可承受不起。
　　他还没来得及发话，凑上前来的老校长听后大喜过望，上上下下把牛小艳打量了一番后连说：“好！好！就由你来当这个模特！”
　　他明白老校长的急迫心情，也很想跟着说“同意”。但话一出口，却变成了“不行”。
　　老校长一听差点急得跳起来，表情既惊讶又气恼，大声对他说：“我说行！”

　　他用平静的语调说：“我说不行！”
　　老校长两只小眼睛简直要迸出眼眶，质问：“为什么不行？！我是校长，我说行就行！”
　　“这堂课我主讲，我说不行就不行！”
　　老校长两手叉腰，气急败坏的样子，嘴巴像一扇迎着北风打开的破窗户，呼哧呼哧直响。
　　牛小艳插进来说：“你们别争了，我愿意就行了。”
　　他转头问她：“为什么？”
　　“不为什么，为自己，为了实现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一个梦想，我感觉那种富有挑战精神的唯美展示，犹如凤凰涅槃，很丰富，也很动人。所以我一直很想试试，我想我可以完成这个角色，请相信我！”
　　他听了心里释然，心想原来自己自作多情，人家站出来是为了梦想和挑战，根本没他想的救场救美什么的那么复杂，学校跟他都没在其考虑范围之内，多想了。既然多想，那就同意。
　　老校长在一边赶紧吹风道：“就是嘛！牛小艳同学为了实现梦想，完全是一种自主行为，而且勇气可嘉，我们应该鼓励这种为艺术献身的行为，请问你有什么权力阻止人家？”
　　他没看老校长质询的眼睛，而是看着牛小艳的眼神说：“我同意！”

　　老校长可能年纪大了，也可能着急上火没听清他回答的内容，又跳着脚诘问了一句：“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不同意？！”
　　他觉得老校长像在跟他一唱一和的演小品，非常好笑！他摊了摊手说：“听好了我的校长！我说的是我同意，不是我不同意！”
　　老校长“哦”了一声，好像刚回过味来似的说：“同意了？对嘛，就应该这样！同意就好，同意就好！”
　　他问她：“想好了？”
　　她神色坚定得像慷慨赴死：“想好了！”
　　“那去准备吧！”
　　牛小艳离去时的背影，带着瞬间转身的轻快与华丽，激起了李浩正满眼的惊叹。他这是第一次发现她具有同龄女孩所不具备的成熟与美丽。在她混血的躯体里蕴藏着一种非常丰富的美态，横跨疆域，中外合璧，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动人！他怀疑自己对她的欣赏发生质变的主要原因是对她的勇敢行为产生了敬重，并发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由表及里，爱屋及乌。不美或者介于模棱两可界线上的感觉都发生了质的飞跃，导致呈现在他眼前的全是无可挑剔的美丽。也许实际并不美，或者并不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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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小艳再度出现在教室里时神情坦然，满面春风，在师生们万分惊诧的目光里款款走到中央位置。
　　李浩正看见牛小艳披着毯子微笑着走进来时，暗自赞服她的勇气和胆量，对这个体态丰盈敢想敢作的女孩又增添了几分敬重，更为她的从容不迫称奇。
　　牛小艳的坐姿看上去非常专业。他想这是魂牵梦萦的梦想终日渗透的结果。人一旦心中藏梦，便对所衷爱的事物特别向往，梦里梦外人前人后悄然多了些模塑，观察模仿多了自然成型，学起来也就有板有眼了。

　　毯子拉下时，教室里立刻骚动起来，像传过一阵低沉的海啸声。
　　过了一会，动静小了，但响声未绝，如同迅疾旋过的阵雨，夹带着穿越时空的一片嘘声砸进清池里，每一个雨点都惊起一个长长的感叹号。
　　一缕温和的阳光从窗子里透射进来，恰好罩住牛小艳光洁的玉体，为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和迷人的魅力。混血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饱满圆润的丨乳丨房结实有力的挺拔着，轻轻着色的乳晕和暗红的丨乳丨头如同一双躁动的小手，紧紧抓住了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一个非常动人非常抢夺眼球的牛小艳逼真的立了起来，像一位善于泥塑之术的艺术大师，把东亚女人的柔媚与南亚女人的健硕恰到好处地糅在一起。美轮美奂，妩媚动人。

　　牛小艳的美态像一股温热的清泉，直接注入李浩正的情感中枢。回想那一次，他心里泛起自责的情愫。他承认他的自责带着星星点点的矛盾色彩，有对牛小艳侵犯的懊悔，也有未能尽享美体的遗憾。那事一粗鲁起来什么情调都没有了。跟炒菜放了大把佐料一样，品不出什么味道。当然，责任应该在驴大棒槌身上，在遭受了重创之下他没办法不粗鲁。如果那种情况下他还不粗鲁还能温文儒雅温情脉脉，那他就不是男人了。也可以说不是人，人没有如此深厚的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