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的日子》
第43节作者:
中国倒爷 “大哥,这是我起草的协议,您先过目,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签字”
想必大哥大是专门做倒车生意的吧,协议写的很专业,挑不出任何毛病。于是,我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大哥大也签了字。他递给我一份,另一份又放回到抽屉里。
接下来,他打开皮包,抽出一沓人民币, 顺手甩给了我。
“一万块,查查吧”
老实说,在俄罗斯的这段时间,我对钱已经不陌生,点钱的技术毫不亚于银行里的职员。
我快速的查了一遍,确信无误后,把钱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您回去后,尽量在十五天之内把补办手续办好,太晚了会影响我提车。”他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No problem(没问题)”我同样认真地回答他。
从北京回到沈阳没多久,我就离开了单位,没和任何同事打招呼,也没有告诉领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我从单位蒸发了。后来补办手续的事我交给了大舅哥全权处理,事情后来变得有些复杂,不过最终还是办成了。他帮我拿到了余下的七千元钱。1996年正月十五刚过,我,老婆还有浙江的老肖,我们一行三人就踏上了返俄的旅程,这一次我们坐的是北京至莫斯科的国际列车,慢长的六天六夜里,究竟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我内心充满了期待。
日期:2011-07-31 17:27:33
第三十二章 疯狂国际列
三月的沈阳,春寒乍暖,天依然很冷,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春天的气息。在一个云淡月明的夜晚,我,老婆还有老肖从沈阳站坐上了开往莫斯科的国际列车。
我不得不佩服老肖,他从浙江丽水辗转千里来沈阳和我汇合,真的够朋友,够哥们意思。这次我考虑再三,没带儿子。在俄国,我们天天早出晚归,在市场里摸爬滚打,忙的一塌糊涂,根本没时间照看他,不如把他留在姥姥家,免得去圣彼得堡遭罪。
在来俄罗斯的前一天,我们三人去五爱市场买了不少皮夹克,现在,我们真的成了地地道道的倒爷,每时每刻想的都是倒货,赚钱。我怕东西多,在沈阳站上车遇到麻烦,就特意叫小孩大姨大姨夫到车站送我们,结果没费什么周折,就上了火车。记得当时的火车票很便宜,一千多人民币,也就二百多美元吧。
我们三人上了火车,占据了三个铺位,另一个铺位的主人是丹东人,他和我们年龄相仿,简单寒暄后,知道他去莫斯科投奔在那儿做生意的亲戚,如果好的话就留在莫斯科。说到莫斯科,老肖和丹东小伙突然变得亲近起来,两人都去莫斯科,自然就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老肖这个人向来是个好人,热心肠,属于谁见谁爱的那种男人,用不了多久和老肖准能成为好朋友。
列车在寒风中行驶,为了打发时间,我们四人在包厢里玩起了扑克,不玩赢钱的,而是输了贴纸条。车到哈尔滨时,我和老肖各自的脸上已经粘满了密密麻麻的纸条,看上去就像两个京剧脸谱。我俩输的最多,打牌水平最差,当然手气也最臭。看着脸上的纸条,我们四个不禁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包厢里变得好不热闹。等玩腻了,我们就去过道溜达,透过车窗,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这趟车人挺多,所有包厢全都满员。1996年正是中国倒爷生意的黄金时期,去俄罗斯淘金的人络绎不绝。我注意到,车上除了东北人,也有不少南方人,尤其是来自江浙闽川的生意人。大家操着各种各样的地方口音,似乎在诠释着这样一个道理: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倒货,赚钱。
在车厢的过道里,一个女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她三十出头,高挑的身材,差不多175厘米的身高,椭圆形的瓜子脸,娇嫩的皮肤,弯弯的柳叶眉,高高翘起的鼻梁,鲜红的樱桃小嘴,还有瀑布一般的披肩长发,让人看了不禁心旷神怡,怦然心动。她上身穿一件雪白的兔毛拉毛毛衣,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羊毛裤,脚蹬一双黑色长筒皮靴,整个一个欧洲美女的装束,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时尚和洋气,颇有几分贵族气质。如果再配上她那火红色的呢子大衣外套,真不知她会迷到多少男人,让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叫许青,从北京上的车,住在我隔壁的包厢里。我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对于许青的了解都是从隔壁老杨那儿听说的。老杨是吉林人,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农民,这次他去西伯利来的一家中国公司种菜。老杨说,许青是一名职业模特。我说呢,要不她怎么那么与众不同呢?许青这次去莫斯科探亲,丈夫在莫斯科一所美术大学留学,她去看望丈夫。从长春上车后,老杨就和许青做起了邻居,不过,一开始许青并不合群,显得曲高和寡。由于整个列车差不多都是倒爷倒娘什么的,每个人都沾满了金钱的铜臭味,这让许青很是不屑一顾。小商贬儿,庸俗,没档次,许青给车上的人们下了定义。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出门在外,大家是个伴,有个照应,你再怎么高雅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在仙境中生存吧,所以,不能太得罪人。就这样,许青时不时的与老杨他们聊聊天,老杨是个大话唠,巴不得有人和他唠嗑,解除旅途寂寞呢。
列车在走了一天一夜后到达满洲里,再往前就是俄罗斯的后贝加尔,火车在这里过境,一会儿就会有边检人员上来,检查护照,然后是海关检查,看有没有禁带和需要上税的物品。丹东人似乎对过境很熟悉,也有经验,他以前曾多次坐国际列去赤塔,伊尔库茨克等城市倒货,也算得上是一个闯荡俄罗斯的老江湖了。丹东人动作非常麻利,他掀起床铺上的被子,将带来的皮夹克一件一件地平铺在床板上,然后再将被子原样盖好。我,老肖还有老婆们三人都是第一次做国际列,是新手,只好学着丹东人的样子,如法炮制,把皮夹克铺开摆平。不知为什么,我总是隐隐约约有些担心,海关人员会那么傻吗,只要掀起被子的一角,下面的皮夹克可就一览无余啊?到时候要是一上税,带来的这些皮夹克可就全泡汤了,也许钱没赚到,还累的够呛,闹个费力不讨好。我想反驳,但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眼下属非常时期,时不待人,也只能如此了。
这次坐国际列,我们三人带足够了皮夹克,每人至少有十五件吧。除了把皮夹克放在被子下,也放了几件在下铺箱子的旅行包里。借助美国人的一句俚语: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因为那样做是十分危险的。
车到后贝加尔,先是上来一批俄罗斯边防军官,其中一个军官挨个包厢收集护照,几分钟后,又把盖完章的护照还给大家,一切平安无事。过了一会儿,换了一批人,这从制服上就能看出来。丹东人悄悄告诉我,这些是海关人员,他们才是我们的克星和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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