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杂记——中短篇鬼神精怪故事》
第31节

作者: 天净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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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夕似乎没有听到王若青的警告,只是愣愣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日期:2013-04-15 16:56:00
  于茜梅虽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但看方子夕神色不对,以为她又受了欺负,走过去柔声说:“你怎么了,脸色怎得这般难看?”
  方子夕一惊,慌忙把纸条揉成一团藏在袖子里,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没什么。”

  于茜梅见她神色有异但急于掩饰,也不好追问,只说句“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笑笑走开了。
  一旁的两个同学打趣方子夕,问她那位紫衣公子是不是她的情郎,方子夕露出尴尬的神色,顿了一下说:“没这回事。”话毕匆匆离去。同学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暗叹,怎么那俊朗公子就看上样貌平平的方子夕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方子夕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常走神。被人打搅就露出惊慌的样子,而她的双颊也渐渐凹陷下去。段娘子初时还教训几句,到后来索性不管她了。而王若青一反常态,再不与方子夕接触,偶然看她的眼神,竟然有一丝害怕的意味。
  课业快要结束了,大家提议一起去醉香楼吃饭。本来有人以为王若青不喜方子夕参加,但她只是撇撇嘴,并没有明确反对。于是,学生们请了段娘子,在醉香楼定好包间。醉香楼本是临江而建,大家定的包间是二楼雅间,一推窗就能看到开阔的江面。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十分尽兴,就连平素冷漠的段娘子,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可是却有一个人和这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她还是如平时一般,陷入自己思绪,精神有些恍惚,完全不加入旁人聊天。
  “方小姐,方小姐,”今天坐在方子夕旁边的,恰好是于茜梅。她见对方基本没有动筷,轻声叫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叫了几声,方子夕也没有反应。茜梅不由伸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
  这一拍,惊得对方差点跳起来。待看清身旁是一起学琴之人,方子夕松了口气,略带歉意地说:“刚刚你说什么?”
  于茜梅其实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面上却未表现,只是带着关心的口吻说:“我看你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日期:2013-04-15 21:00:00
  方子夕连忙摇头,“没有啊,我挺好的。”她似乎也觉得这么说太牵强,又补充道:“可能是刚刚喝了点酒,有些闷。”
  “这样啊,”于茜梅心知可能另有隐情,却不便逼问,“那我把这窗户打开吧。”在两人身后,有一扇小窗是对着街道,因为怕外面吵闹,所以并没有打开。
  方子夕点头,“谢谢。”
  于茜梅起身打开窗户,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咦”一声。
  方子夕有些好奇,也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于茜梅转头笑着说:“我说你怎么魂不守舍似的,原来是有人在外面等你。”
  方子夕听到这话,吃了一惊,直觉想后退,可目光已经看到了街对面那个紫衣身影。他高大俊朗,目光与子夕接触,露出笑容。

  于茜梅看到紫衣公子的表情,心想两人果然是有约,笑着回头准备打趣方子夕,却不想身后的子夕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了,冷汗直冒。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害怕,只发出低低的一声。
  于茜梅看她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赶紧扶着她回到座位,一拉她的手,才发现手心全身湿腻腻的汗。
  方子夕刚坐一下,就反握住于茜梅的双手,哀求她:“我不想在这待着了,你,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好害怕……”
  于茜梅虽然一头雾水,但看她确实是一副吓坏了的样子,点头答应:“好吧,你等一下,我去叫你的小厮。”
  “不不,”方子夕赶紧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于茜梅莫名看看她,对上她哀求的眼神,终于什么也没有问,起身按她的嘱咐行事。
  日期:2013-04-15 23:08:00
  直到两个人坐上于府的马车,方子夕又掀开纱帘确认没有被跟踪,她才松一口气。
  对方的表情落在于茜梅眼中,让她更觉奇怪。刚才方子夕请求她让方家车子和下人先走,过后两人再一同乘于府马车,而且走出醉香楼的时候方子夕神情紧张,左顾右盼,分明是想躲避什么人。她想躲避的,会不会是那个紫衣公子?左思右想,于茜梅觉得事事透着古怪。她诚恳地说:“子夕,若是真有了什么麻烦,请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方子夕呆呆看她片刻,终于呜呜哭出声来。长时间的紧张压抑一下释放,她倚在茜梅肩头,边哭边说:“我好害怕,那个胜沉,他,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妖怪,是妖怪啊!”
  于茜梅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等她情绪渐渐平静,讲述了最近的遭遇。
  日期:2013-04-16 16:50:00
  “你们都以为那段时间是他教我弹琴,所以我才有了提高吧。”方子夕好不容易宣泄完毕,冷静下来。
  于茜梅知道她口中的“他”就是那个紫衣公子,惊讶道:“难道不是么?可这是你自己说的呀。”
  方子夕闻言,露出无奈苦笑,“早知今日,当初我便不会说谎了。”
  原来,方子夕当日之所以能够弹奏出《幽兰》第三段,是因为回家后,父亲给了她一本琴谱。这琴谱有些年头了,上面记载了几首古曲,其中之一便是正在学习的《幽兰》。方老爷对女儿学琴一事十分上心,找了许多门路才把她送进段娘子处,而且还花大价钱买了琴谱。可是对于女儿学习时被人欺负的事,他却是不知情。
  方子夕拿到琴谱后,因为担心缺学比旁人进度落后,就自己试着练习。从磕磕绊绊弹出曲调,到能够不出错地弹奏,时间不经意间已经过去很久,竟是入夜了。没想到,第二天方子夕的弹奏竟然得到了段娘子的表扬,这让一直自卑的她内心激动不已。她渴望更多的认可,于是每天回家拼命练习,直到深夜,直弹得十个手指血迹斑斑。
  当王若青问起方子夕无师自通的原因时,方子夕犹豫了,她不想讲出真相,她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只是花了加倍的努力牺牲睡眠时间练习。于是,她编造了一个有些浪漫的故事。在内心里,样貌平凡的方子夕是真的渴望有那样一个温柔英俊的公子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可是,当自己的幻想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方子夕只觉得心脏像一下掉进冰窖,浑身战栗。
  日期:2013-04-16 17:03:00
  第一次见胜沉,就是那天他出手解围的时候。当时方子夕被蜘蛛吓掉了魂,天知道她从小就害怕这种长着八条腿的丑陋动物。惊魂未定的时候,方子夕并没有注意到胜沉有什么特别,只觉得他是个君子。可平静下来交谈几句后,她开始惊觉,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子,与自己头脑中幻想的紫衣竟然如此相似,甚至那衣袍的颜色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刚开始,方子夕窃喜现实生活中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可是在她红着脸问及对方姓名时,那紫衣公子的回答却是让她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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