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杂记——中短篇鬼神精怪故事》
第32节作者:
天净殇
“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啊,”他温柔笑着,目光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初遇那次我不就告诉你了么,我是胜沉,是教你弹《幽兰》的胜沉。”
方子夕一下呆住,瞪大双眼看着他,“教我弹《幽兰》?”
“是啊,”自称胜沉的男子道:“那日巧遇你,恰好你在亭中弹《幽兰》,不过反反复复只是前面两段。我冒昧问你,才知你不会第三段,所以教给你啊。”
日期:2013-04-16 22:17:00
“是啊,”自称胜沉的男子道:“那日巧遇你,恰好你在亭中弹《幽兰》,不过反反复复只是前面两段。我冒昧问你,才知你不会第三段,所以教给你。你我因此相识,这些天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么。”
“每天……见面?”方子夕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包围,她觉得自己思绪有些混乱。
“是啊,晚上你练琴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胜沉却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依旧温柔地说着。
方子夕觉得头好晕,她开始搞不清楚幻想与现实。她闭上眼,脑海中出现自己和一个紫色身影学琴的画面。怎么回事,这些天真的是在和他一起弹琴么?
“是不是不舒服?”胜沉见对方闭目不语,有些紧张地说:“都是刚才那个王若青不好,你放心,我会让她吃点苦头,以后都不敢来惹你。”说完,他小心地扶着方子夕上了马车,嘱咐方家下人好好照顾她。
直到坐在行驶的马车里,方子夕还是有些糊涂。她想了许久,问身边的丫鬟:“小红,你可认得刚刚那位公子?”
丫鬟摇摇头,马上笑着说:“不过奴婢看那位公子对小姐很上心呢。”
小红天天在身边服侍,都不认得那个人。可他口口声声说陪自己练琴,而且自己脑海中也的确有类似的场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方子夕又觉头疼,分辨不清。
直到回房,她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她坐在床上,手放在身旁,无意间摸到一本书册。拿起来一看,正是那本记载着《幽兰》的曲谱。翻开曲谱,方子夕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没错,她根本没有邂逅过什么年轻俊朗的公子,只是每天勤奋练习。之前那些出现在脑海中的场景,都是她平日的幻想罢了。
可是,为什么那个胜沉会知道这些事?
想到这,方子夕忽然觉得被一股未知的恐惧包围。
日期:2013-04-17 12:28:00
吃过晚饭,方子夕一个人回到房间。平常这个时候,她会吩咐丫鬟小红泡一壶香片,点燃熏香,开始练琴。可是今天她却没了弹琴的心情,有些烦躁地挥手让小红退下。
空落落的房间里只剩下方子夕一个人。她无事可做,就这么静静坐着,看夕阳西下时屋内的光影变化。就在那一片淡金色渐渐消失不见时,耳边突然响起了行云流水般的琴声。
方子夕听出那弹奏的曲目正是《幽兰》。弹奏者显然技艺高超,用琴音营造出深谷幽兰的静逸。可这音乐落在方子夕耳中,却是犹如骇人的魔音。整个方家,会弹这首曲子的人,怕是只有她一个吧。想到此处,她再坐不住,站起身来匆匆巡视屋内,甚至推开窗户查看外面,想找出弹琴者的踪迹。可是,不管是屋内还是房外,都是空空一人。
“小红,小红……”方子夕大声呼叫。
“来了来了,”门外传来“咚咚”的跑步声,丫鬟小红推开门,“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方子夕一面环视室内,一面问:“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弹琴!”
“弹琴?”小红侧耳认真倾听,摇摇头,:“没有啊,什么声音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听,他又在弹了。”方子夕一面说,一面紧张地抓住靠近自己的丫鬟,“你听仔细了,分明有琴声,你怎么可能听不到!”
小红吃痛,被她的态度吓到,又仔细听了听,慌忙摇头道:“没有啊,小姐,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听不到,只有我能听到,他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我来的……”方子夕喃喃自语,放开小红跌坐在床上。
小红一边偷偷揉着臂上被抓痛的地方,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练琴太累了?我还是叫老爷夫人过来吧。”
“不,”方子夕叫住转身的丫鬟,“不用惊动他们了,可能是我太累了,我想休息。“
小红服侍方子夕睡下,却有些不放心。不过她看到小姐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还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小红一出去,方子夕睁开眼睛,用被子蒙住头,希望能挡住那一直弹奏的琴音。可惜,旋律还是穿透锦被钻进了她的耳中。不过好在那琴音继续了半个时辰后,就停止了。方子夕等了片刻,把头上蒙着的锦被拿开,确认外面真的再无声响,绷紧的神经才轻松下来。
迷迷糊糊地,她终于沉沉睡去,睡梦中竟然见到身穿紫衣的胜沉,开始一脸温柔,转瞬面目变得模糊,整个脸成了一个黑洞,一步步向方子夕走来。方子夕吓得逃跑,却总也甩不脱身后那个亦步亦趋的身影。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中衣都被汗水打湿。
日期:2013-04-19 15:49:00
第二天去上课,当捡起王若青扔过来的纸条,方子夕的视线紧紧被末尾两个字粘住——胜沉。紫红色的字迹印着白纸,显得格外鲜明,就如同那人的衣袍。她根本无暇理会纸条上的内容和王若青的警告,心乱如麻。不过在她惊惧的同时,也敏感地发现,王若青在害怕,这个一向不可一世的王小姐竟然在害怕!想来,胜沉必然对她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那么下一个遭遇到这些的,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从此以后,方子夕再也没有了弹琴的兴趣,只是每晚在难以躲避的琴声中绝望地掩耳,睁大眼睛看着室内每一个角落,生怕有什么异动。不过那胜沉并没有做出其他举动,只是在方子夕身边不时出现,微笑着凝视她。那原本迷人的笑容落在方子夕眼里,却是如催命符。再这么下去,她就要疯了。
听完方子夕的讲述,于茜梅看着她憔悴布满泪痕的面容,柔声说:“其实我觉得,那胜沉未必是要害你。”
“不是害我?”方子夕睁大眼睛,整张脸现出一种神经质的神情,“他一定是妖怪,是会害人吃人的妖怪。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所想,怎么能只让我一人听到琴音,他是在折磨我,等时机到了就会杀了我。”她一把抓住眼前少女的肩膀,叫道:“你要帮我,你们家不是住了青阳仙者么?你请他帮我除妖,好不好?”
于茜梅肩头被捏得生疼,急忙安抚她:“好好,我回去就告诉离道长,你放心。”
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方子夕长长舒口气,放开于茜梅,靠坐在车里的软垫上。这些天她夜不能眠,食不知味,身体大不如前。经过刚才的一番疏泄,紧绷的弦一下放松,让她感觉浑身乏力。不过想到很快就有人来捉妖,她露出一丝微笑。
日期:2013-04-19 16:42:00
把精疲力竭的方子夕送回方府,于茜梅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找到离子濬和小狸,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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