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组厮混了几天,猛然想起自己在北京还有一份工作,这三天的国庆假期早已过完了,由于手机没电,闲置了好几天,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貌似我还有一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呢。那胖子经理,本就对我恨之入骨,这次必定借题发挥,给我算旷工处理。其实他就算要给我算自动离职我也无所谓,但至少我得去把工资要回来。
于是跟宝龙师兄说明原由,决定向他辞行,班师回京!师兄叫我快去快回,说这里的戏可能还得拍一段时间,还有得玩呢。阿狼和夏末也叫我一定要回来,说难得几个好哥们儿都聚在一起,这样的机会不多。我说放心,等我领了工资一定还回来。
本来师兄跟我说了坐车换乘的具体路线,但是每天经过这个地方的长途班车极其有限,我一大早在街边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说的那趟车,我琢磨着只要是通往县城或是更大一点的城市的车都可以上,到了之后再去转乘其他车就比较容易一些,于是就胡乱上了一辆开往克什克腾旗的班车。
由于连日来在马背上颠簸不休,此时感觉全身酸软乏力,一坐上车就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看来当英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想到古时候那些真正戎马一生的大兵小将,不禁感概万千!
也不知那车在途中折腾了多久,直到被车上的人推醒,他问我要在哪里下车快到终点站了。
“去北京。”我说。
他睁大了眼睛:“去北京?那你干吗坐这趟车啊?”
“什么情况?”
“方向都搞反啦!”他摇头苦笑,“你怎么不直接坐到赤峰去转车,坐到这里来干嘛?”
我头冒虚汗,昏昏沉沉地问,“那这里有到北京的火车吗?”
“这里没有火车,你赶快下车去,坐汽车回到赤峰,再坐火车回北京,要不就越走越远了。”
我只得垂头丧气地下了车,在路边偏偏倒倒地晃悠了一阵,才发觉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子,大概是属于克旗的一个镇。靠,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乌兰布统多等一阵呢。
我走向路边的一个小超市,向老板打听汽车站的位置。老板十分热情地给我说了车站的方向,并且更加热情地向我推荐了店中的一些当地特产,出于感激,我打算买他一包牛肉干在路上吃。在我付钱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一个让人抓狂的问题——我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挎包竟然不见踪影!理了理头绪,这才想起来我下车的时候根本就没拿下来。而我甚至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是在车上睡觉就丢了还是下车忘了带?天哪,看来我的确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怎么办怎么办?阿狼他们的电话号码也在手机里面,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他们啊!
老板从我的神情中似乎看出点门道来,但出于客套性的礼貌,他还是很诚恳地问我要带点什么土特产回去?
“一个面包一瓶水。”我闷声说到。
“一个面包一瓶水?”
“……其实,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怎么回事?落在车上了?”
我点了点头,“算了吧,我再想想办法”
“等一下!”他叫住了我,用同情的眼光打量了我一番。我心下琢磨,看来是遇到好心人了,如果他肯资助我些路费盘缠,回北京以后一定再专程过来答谢!
只见他转过身,从货架上扯出一条面包,又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并塞到我手里,慷慨激荡地说道,“磨难使人成长,祝你好运了小伙子!”
我额角冒汗,只得苦笑一声,“真是出门遇贵人,下次来一定买你的特产!”
“一定要买!”他毫不含糊。
我走出店门,三下五除二将面包塞进口中,又一口气灌了半瓶水进肚子,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妈的,看来得重操旧业了。
偷!是不可能的,这玩意儿我以前没干过,缺乏经验。坑蒙拐骗就更不用说了,实在谈不上什么技术含量。替别人画肖像?连支笔都没有。之前做流浪歌手,倒是可以和阿狼凭着一把破吉他走遍天下,关键现在也没有吉他,不可能要我对着路人玩清唱吧?恩,得想办法弄个什么道具,比如有一截粉笔也好,可以学那些天桥上的中学生在水泥地上写“好饿,需7元坐车”什么的,只要三十个人给上7元的话就可以回北京了呀,粉笔,我要粉笔!(我现在才猛然想起,那些连坐车都没钱的人,怎么会随身准备了一截粉笔的?)
嘿嘿,前一阵还在打趣阿狼从西藏一路乞讨回上海的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头上了。好在刚才吃了一个硕大的面包,现在总算有点力气了。我决定去迎接挑战!
这小镇虽然不大,但还算整洁宁静。街上不时驶过几两汽车,早餐店的门前飘着馒头的香味。一个微微发胖抱着孩子的蒙古妇女友善地对我点头微笑。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看起来很傻。我的脸被强烈的紫外线晒得像一块烟熏的腊肉,但我现在并不十分在乎这个。我在街道上瞎转悠,脑子里思量着对策。我想去找点什么临时的活干,但像这样的小镇估计不大好找。若是去小饭馆里洗盘子,又是得什么身份证啦,而且恐怕得一个月后才能领工资,实在麻烦。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看到街对面的墙根下坐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叟,微闭双眼,手里正拉着一把破旧的二胡。我心下大喜,立马就打定了一个绝妙的主义!
日期:2013-04-26 09:23:15
走到老头身边蹲下,听他在那里叽里嘎啦地拉了一通,没听出个名堂。再看他面前的铁盒子里零星放着几个硬币,怪不得生意如此惨淡,这拉的神马玩意儿嘛,连我都听不下去。
正要开口跟他商讨合作的事,他却先开口了:“朋友,相识满天下,知音有几人?你能蹲在这里听我拉这么久的二胡,老瞎子我很感动。所以不管你施舍多少钱我都会高兴的。”
这老瞎子看来并不糊涂,绕着弯子来要钱。我伸手过去拿他的二胡,口中说道:“老先生,不瞒你说……”
“要干什么?”他警惕地护住二胡,“么”字出口,已经腾出手来扣住我右手“合谷穴”,动作之迅速,当今武林实属罕见。我心下一惊,想这老家伙恐怕也不是等闲人士,立马满脸堆笑:“老先生莫慌,小弟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等等!”他撇下二胡,双手在我指尖上一阵乱捏,沉吟良久方才说道:“不得了不得了……”
“莫非我有一道灵光从天灵盖冲出?”我问他。
“有没有灵光我看不清楚,我算是半个瞎子,”他说,“不过你有一身横练的筋骨,小伙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个逃犯?”
我猛地将手抽回,破口大骂:“我把你这个遭雷劈的老癫货,我堂堂大好男儿,怎么就成逃犯了?”
他略一皱眉,神情凝重,又掐指算了几个回合,口中兀自嘀咕:“不对呀,这厮本该有一场牢狱之灾,如今还未难满,怎么倒在外面逍遥快活?”
我听得心下一阵骇然,立马问他这牢狱之灾从何说起?
他摇头晃脑哼哈一阵,口中念念有词,半晌方才进入主题:“不瞒老弟,适才看你骨骼迥异,命运不凡,一生该当大起大落,在二十来岁时恐怕得有一场浩劫,搞不好得在牢中蹉跎十年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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