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9-06 21:33:04
会上有人提出:“社会上灌羽绒的设备是全封闭的,速度快,浪费也没有,是否可在社会上把灌羽毛的工序加工后再拉来这里做其它的工序,这样可减少浪费,也可加快出货量。”
老板带来的师傅说:“灌羽绒是主要工序,工费很大,剩下的再拉到这里已没意义,正在考虑添置这套设备。关健是现阶段如何找到最合理的工艺。”
张井兴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我们中队在北边有个仓库,在仓库里搭几顶大帐蓬,把灌羽绒的活躲在帐蓬里做,帐蓬面积小,羽毛要杨也扬不到外面来,收集也方便。只是在帐蓬里干活要全副武装,帽子眼镜口罩要戴好,袖口裤脚管都得扎紧。这样虽然很闷热,做一二个小时换一次人,问题也不大。”
老板似乎认同了老乡的意见:“就问大家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然在帐棚里灌羽毛对操作人员的身体伤害很大,好在劳改犯没有这么多讲究。会议上老板表扬了张井兴的聪明:“你们看,他后脑勺长了这么多疙瘩,单凭这些W就说明他脑系胞发达得脑壳里装不下才溜到外面来的。”
这句褒奖的玩笑引得大家轰堂大笑,从此张井兴也得到了一个W的外号。
日期:2011-09-06 21:34:32
会议结束前老板通知老流氓把仓库的垃圾在中午休息时处理掉,下午上班就可开始做帐蓬,大车间搞卫生收集上午杨起的绒毛。
老流氓接到老板通知后表示:“中午把垃圾清理掉没问题,还有一些可用的料是否集中在一起堆放在一旁?另外这里增设了一处工场必定要配备护监,请示老板有没有合适人选?”
老板干脆的回答:“这是你们人民政府的事,我不管。”
就这样我又被老流氓扶上了护监宝座。
按照上午会议精神下午在仓库里做了象蒙古包一样的六个帐蓬,每个帐蓬里有六个人在干活,由于帐蓬罩住,羽绒再也飞不出来了,可是帐蓬内的空气中充满了飞扬的绒毛。这么热的天躲在里面干活,温度之高可想而知。原本打算长袖、长裤、帽子、口罩全副武装,这是为了出汗后绒毛粘在身上搔痒后出现皮肤溃疡。这么高的温度要全副武装谁憋得住呢!只穿一条短裤在里面干上半个小时就湿透了。后来只要钻进帐蓬就把短裤也脱掉,反正没女人来,脱得精光反而爽快。连口罩都戴不上,只是用纸或锦纶棉把鼻吼塞住。不过每次从帐蓬里出来吐出的口水中都是绒毛,光溜溜的驱体混身上下粘满了绒毛,只露出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犹如深山老林出来的野人。
在仓库门外拿两盆凉水从头到脚冲一下又钻进了蒙古包。
这间仓库以前也是厂房,后来跟不上犯人数量的猛增,车间都新盖了更大面积的铁皮房,这里就成了仓库。由于建造年代较早,所以是砖墙瓦顶。比起铁皮隔热效果好得多。我作为护监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高兴在门口坐坐,坐累了就到门外散散步,跟相邻中队的护监聊聊天。轻松也自由。
没到一个星期第一批货将要出去,提货的卡车排着队在车间门外等着,还有很多货要作最后一次检验,闲着的大部分人都被抽去充当临时检验员。我和管门的护监也被调去打包装箱。第一次出货各方面要求都很严。全车间犯人个个都忙得满头大汗,时间飞快地走着,卡车司机不停地催着,连老流氓也脱下警服赤着膊帮助打包,太阳将要下山,老板有点急了,他看到十来个队长还闲坐着在乘凉,他火了,指着他们:“大家这么忙,你们还好意思袖手旁观,过来一起帮忙!”
日期:2011-09-06 21:36:13
队长都有他们职责范围,从来不和犯人一起干活。所以对老板的指责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似乎是火上加油,老板走到队长跟前,指着鼻子开骂了:“妈了个B,老子平时对你们客客气气,到了关健辰光都装起鸟人来了,是不是这碗饭都不想吃了。”
老板骂声大起,这时才开始有几个队长缩头缩脑地过来干活。说实话,队长们被犯人指着鼻子骂,逼着干活也是空前绝后的创举。
太阳落山后不久,五卡车的货终于装走。发货后没几天反回的信息很好,由于成本低销售价格也相对低了点,质量也算过得去,所以订单很多。据说这一星期老板就净赚了四十六万元。以此类推,一年下来,这个正在吃官司的老板就将成为千万富翁。这也许是空前绝后的创举,社会上有不计其数的人在拼命努力着做生意,几乎每个人都在梦想发财成为富翁,尽管经过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拼搏,真真成功的却是微之又微的少数人。可是在四方高墙围住的劳改队却轻易而举地造就一个新型资本家。我却认为这是畸形社会生成极不正常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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