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摊上的老板和原本安心吃面的人已经瞎叫着跑开了,谁都不愿呆在这个随时能送命的地方,所以跑的都很快。
日期:2011-10-17 11:04:00
张陌朝跑开的人轻蔑地望了一眼,然后,他便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匹马从镇东门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那人八尺左右身高,穿着一身白色银狐袄,外面还披着件紫色的风衣,背上看起来背着一口剑,面色冷俊,发丝随风翻飞,胡子邋遢地长着,牵着的那匹马却是健壮非凡,神采奕奕,该是马中极品。
阳光晕眩在张陌的眼中,他斜着眼,握着刀走了上去。
他就挡在那一人一马前。
牵着马的人立定身子,眼神朝张陌上下扫视了一番,望着自己面前这个大概七尺左右身高,穿着一套官家捕头制服,手里握着刀,此时正直勾勾瞪着自己的汉子,突然觉得很好笑,道:“你有事?”
张陌同样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不高兴道:“你好象很得意?”
那人似乎很不理解,道:“哦?”
张陌道:“刚才的箭是你放的?”
那人先是一愣,等他的双眼看到不远处面摊中破碎的椅子和掉落在地面上的箭矢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你好象很肯定?”
张陌脸上的怒色已凸现了出来,手里的刀竟一下子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道:“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那人冷眼瞧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刀,再次望了眼面摊,这才努了下嘴,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阁下应该刚刚被一枝冷箭攻击,不过阁下的命很大,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张陌目光盯着他,道:“接着说。”
那人的确接着说了起来:“自你被冷箭袭击,诺大的镇子口冷冷清清,只有我大摇大摆地从镇口走进来,所以,你便以为我就是那个偷袭你的人。”
日期:2011-10-17 11:06:00
张陌反问道:“难道你不像?”
那人笑道:“像与不像,阁下听了我下面的这番话后,再作定论也不迟啊。”
张陌竟也笑了,他倒是很想听听这个人的嘴里到底会蹦跶出什么臭玩意来。
那人见张陌脸上一笑,这才说道:“阁下刚才应该是坐在面摊内靠西的那把椅子上,这点从现场破碎的椅子可以看的出,攻击你的箭矢体型巨大,威力惊人,将你座下的椅子击碎后,仍有半截穿入地下,你看那箭矢现在的样子,自西向东斜入地面,那么,第一个问题就来了,从这枝箭现在的状态推断,它的飞行踪迹应该是自西向东,可我却是从镇东而入,自东向西进入镇子,请问,我该如何做到这一点?”
张陌冷眼盯着他,道:“你可以在西面先袭击我,然后故意牵着马从东门而入。”
日期:2011-10-17 11:07:00
那人望了眼穿在张陌身上的捕头制服,道:“看阁下的样子也是个靠抓贼捕盗吃饭的公门中人,为何说话这般牵强,不但不考虑事实,只是任凭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你的推测有道理,但你看面摊西边那么多的木楼,那个袭击你的人必定要先躲在这些木楼中,张开一扇窗,朝你射出一箭,一击不中,然后快速跑下木楼,在街上跑上几十步,跃出城墙后,又快速跑上几百步,然后如我这般慢悠悠地进入镇子,并且气不喘,面不红,甚至连呼吸也匀称至极,阁下觉得这样的过程合理吗?”
这样的过程自然不合理,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剧烈奔跑后气丝游若常人,就连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做不到。这人用一番假设推演的方法,以不合理的几点疑惑,瞬间否定了自己的嫌疑人身份,张陌虽然脸上没显露出来什么,心内却着实佩服起了对方,便连他架在那人脖子上的刀竟也抽了下来,嗖的一声放入了自己的刀鞘里,这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可我却知道你是谁?”
张陌面露疑惑道:“你知道?”
那人道:“我当然知道,您姓张,单名一个陌字,是这子虚镇上的捕头,精明能干,武艺绝伦,大名早就景仰了。”
这个人很会说话,张陌觉得自己的心情竟不知不觉间舒畅了许多,他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道:“哦?请问你是?”
那人这才一本正经道:“不知道阁下有没听说过李西楼这三个字?”
张陌幡然领悟,道:“莫非您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神捕,‘玉狐’李西楼?”
那人颇为顽皮地说道:“很不巧,我就是。”
他似乎有意活跃一下刚才的尴尬气氛,竟大笑了起来。
张陌是个聪明人,对方有意落坡下车,他又何乐而不为,所以,他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日期:2011-10-17 11:45:00
五
县衙内堂。
两厢的椅子上,县令唐白和捕头张陌并排坐在右侧,李西楼独自坐在左侧,正上方的两把椅子上却空着。原来唐白和张陌几经恳请李西楼坐上方,却无奈这个神捕一点架子也没有,推来推去,最后坐到了左侧对面的一个位置上。
唐白很是诚惶诚恐,马屁拍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么客气的上官,他深知官场之中平日里愈是客气的上官,在某些时候愈是不客气,内心一时把不准,便只好慢慢观察,希望能获得一些突破口。
茶已上,江南从不缺乏好茶,好水,唐白介绍道:“神捕,这是我们这特产的子虚青痕,算不上什么名茶,不过比起龙井,倒也是毫不逊色,此茶摘自嫩芽之时,九选其一,入水一沏,仿若水中已经沉寂了多年的一条痕迹,香,味甘,饮之能令人神清气爽,神捕不妨一试。”
李西楼笑了笑,从了他的意思,微微饮了一口。
这茶的确香气非常,李西楼却并未多作夸赞,道了声好茶,便朝张陌说道:“张捕头,说说凶案吧。”
张陌自李西楼一来镇子,早已在脑海里将凶案的情况盘了好几遍,整理出了一套清晰的思路以作汇报之用,此时听李西楼发问,便放下手中杯子,恩了声道:“八天前的正午不到时候,几个仆人急冲冲跑进了县衙,说是安府出了事,安将军被人杀死在了书房了,我当时正好在值守,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连忙率领着一队捕快赶往了安府,我们入了府,到了书房,门口几个丫鬟在抽泣,安夫人像是昏厥了过去,躺在门边,被几个丫鬟扶着,我便进了书房,才看到安将军的头颅,双手,双足被人卸了下来,一字排开放在桌上,剩余的肉身被一根细铁丝吊在房梁之上,那情景简直惨不忍赌,不过奇怪的是那些破碎的尸身上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我见此事影响必定很大,就折身禀告了唐大人,唐大人便连夜上奏折于京师,本想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等地方捕快全力抓捕搜索,必定也能找到一些端倪,于是,由小人牵头,率着一只六十余捕快的队伍在镇子里挨家挨户地搜查了起来,没想到,紧接着,县丞陈鱼,东门守卫长马天,裁缝王春,还有铁匠王坤,竟接二连三地被人杀害,五人被杀痕迹一模一样,都是卸下了手足头颅,一字排开堆放成一条直线,剩余的肉身用细铁丝挂在房梁之下。”
日期:2011-10-17 11:46:00
李西楼听了张陌的大致案情描述,问道:“这五个人的性格如何?”
张陌道:“安九夏是朝廷大将,威武勇猛,自然是豪爽之人,县丞陈鱼在县衙内是有口皆碑,脾气好的很,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守门长马天倒是有些性格怪异,不太爱和人说话,裁缝王春和铁匠王坤都是老实的居民,性格都还过的去,就是王坤那人有点吝啬,平时爱贪别人一点小便宜。”
李西楼问道:“这么说,这里面并没有曾作奸犯科的凶恶之徒?”
张陌摇了摇手道:“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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