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收起三色本,起身离坐,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七姑娘一直追出了小院儿,在院门口死死把我拦住!
“你干什么?!你觉得就这么走了我们就能安全了?!实话告诉你,我一直没敢跟父母说,昨天夜里,我也做了梦!我梦到我就要吊死了,大哥您想救我却杀了自己!还有……还有在火车上见到过的坐在您对面的女生的脸!”
我闻听此言,如同晴空霹雳!
我的天啊!
看来,即使我走得再远,七姑娘一家也已经在所难免了……
望着小七姑娘夺眶而出的泪水跟因激动有些扭曲的脸,我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
看来,我这个彻底的无神论者该去找他了。
日期:2013-03-26 20:57:00
第六章、军刀
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就迎着死亡上去吧。
这是我眼下全部的思想。
走在清晨的大街上,身边是精神抖擞的郁小七警官,心里坦坦荡荡的,丝毫没有杂念。
时间还早,大街上还没什么人,早班公交慢慢悠悠地从我们身边晃过,街道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林荫,有些早起的老人家已经三三两两的在靠长江的那一侧架起鸟笼,舞起长剑,亮开嗓子……生活多美好!
小七警官带着我信步走上了越海大桥。
这是20世纪末建成的国内跨度最大的斜拉索大桥之一。桥面距离江面的垂直距离约莫有上百米,清晨的雾气锁在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航运只是偶尔在浓重的雾气中露出桅杆。大桥的另一端遥不可及,从我们站的位置几乎看不到尽头。
小七姑娘目光坚定的凝视着桥下急速流过的江潮,一分钟后,转过身望着我:“大哥,我想,我们应该去找一个人,我们遇到的问题他应该有知情权。”
小七姑娘说的这个人,我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小七姑娘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通了。
小七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我们在越海大桥这里。
15分钟后,一辆北京吉普停在我们身边,司机朝我们招招手。
坐稳后,前排的司机熟练的挂档轰油门儿,小车就地掉了个头,朝市区开去。
我猜的没错,开车的就是那位省公安厅下来挂职的法医军刀。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我对各种人的经历、身份都感兴趣,但作为判官,这些人的背景身世越简单越好,复杂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军刀跟小七的关系我没义务去揣摸,但是,关于噩梦的事情,关于14楼1301室,关于我们旅途中的偶遇,这些事情,必须跟军刀有所交待。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怨灵,单凭一个判官与一个关老爷的门徒,似乎不足以抵御这股邪恶的力量,我们必须寻求更多的力量加入到我们的阵营中来。
上一章里我不是提到过要找某个人么?
这个人其实是位神棍,或者叫法师、大仙、师傅也可以。
这位法师深居简出,几十年来几乎足不出户,四周围了解跟知道他的人也几乎不存在。在我们判官组织的档案里,但凡这路神仙都是必须记录在案的,以便随时为我所用。先不说大仙,简段结说。
军刀把我跟小七带到了市局门口。
小七并没有想下车的意思,见小七不动窝,我也就没吭声。
小七轻轻说了一句:“今天我倒休,我们去松涛居吧,我有话跟你说。这位大哥必须在场。”
军刀二话没说,继续开车。
松涛居是一处隐藏在江边的茶寮。
很幽静,人也不多。
走进去,小七姑娘熟门熟路地带着我们进了左边的小道。
这里的老板似乎跟小七很熟,互相就点了点头。
七姑娘把我跟军刀带到了江边的一条乌蓬船上。
点完茶跟点心,我们三个人对面而坐,好象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服务生送罢茶水跟点心后,小七示意他们都离开,然后走到船头,解开缆绳,把船轻轻推离岸边。
其实,船漂不远,茶寮已经用废弃的油桐跟圆木在江边围起一个大圈。圈外波浪起伏,圈内风平浪静。
还是小七先打破了沉默。
“刀哥,我是从长沙上车后认识这位大哥的,他是职业撰稿人,本来坐火车是很乏味的事情,但在他精彩的故事中,我跟同座的旅伴在不知不觉中把时间抛到身后。下车后,我们就四面八方各走各的,原本想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一定能再见到。谁成想,这么快就再见了。而且,再见的场合还有点……怎么说呢,在我家的那一夜,我跟他都做了同样内容的噩梦,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而启动这个残酷玩笑开关的是你师父。”
小七嘴里的师父就是她父亲郁老前辈,看样子,军刀跟小七姑娘的渊源还颇为深厚。
小七简单的叙述了那个噩梦的内容。
军刀认真的聆听着,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
末了,小七姑娘说到了我的三种颜色。
军刀脸上的肌肉有一丝不安的抽搐,尽管很短暂,但我一眼就捕捉到了。
好久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
军刀像是在做什么重要决定似的,咬了半天牙,最后果断的一挥手,像是在跟空气叫板:“管不了那么多了!”
军刀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三个小本本,把它们平摊在茶几上。
判官组织本身是由很多各种职业各种身份各种资力的人构成,这些人同时还身怀绝技。但判官组织的成员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更不用说向另一名判官亮明自己的身份凭证了。这是组织纪律绝对不能允许的。
眼下,在这条飘荡在水上的乌蓬船上,一张三角形的茶几周围,两男一女中间居然有两名判官!郁小七表情复杂的抱着双臂,望望军刀,又看看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日期:2013-03-27 09:45:00
第七章、面孔
许久,还是军刀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我们还是从高台跳板案说起吧。”他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小口,在口中回味着。
“高台跳板案也是我在省厅实习时听同门师兄们说起过,说这是个悬案。从第一个死者开始,那房间就没太平过。第一个跳楼的人是这座古老城市中的一个弃子。为什么说他是个弃子呢?这要从六十年代的一次大武斗说起。
听师兄们说,他们的父母亲友对那次大武斗都缄口不言,似乎那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往事。我跟小七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父也提起过,拗不过我的再三磨唧,师父这才告诉我,那次大武斗是小城有史以来第二次人间浩劫。第一次是清兵入关,在对扬州等江南城市实施屠城的时候,顺带着把我们这座古城给洗劫了。那一次,古城上下只有十余妇孺侥幸存活。第二次,就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这一回。
起因是因为市机械厂的‘战天斗地’造反组织跟市轻工业组织的‘红五月’战斗队为争夺地盘而起,双方集结了能够找到的所有人马,又从机械厂的仓库里把所有能用上的材料都用上,制造了很多土武器,听师父说,当时的场面几乎失控,机械厂的造反派驾驶着土造的装甲车、手持火药枪,很多人的腰里还别着土造的马尾巴手榴弹,浩浩荡荡开到现在的市中心广场,在那里摆开了阵势。轻工系统的也不含糊,这帮人不晓得从哪个旮旯里挖出了一条小火轮,据说还是参加过抗战的巡江炮艇。炮艇上被重新装上了土造的大炮,全副武装的红五月战斗队开着炮艇耀武扬威的停靠在离中心广场很近的一个废弃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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