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美人脸》
第40节

作者: 川西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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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4 8: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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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晓聪死亡的消息传到化工厂后,如一石激起千重浪,迅速在厂里的干部职工中引起了一阵骚动,特别是单身楼的住户们,更是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惊恐。
  “在‘富豪’小区案件未侦破之前,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相信警方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稳定人心,朱大头带上江涛和小黎,特地到化工厂去向厂里的干部职工作了一个说明。
  “我们厂本来效益就不好,这下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大家情绪不稳定,都没心思干活了。”厂办李主任愁眉苦脸地说,“请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破案啊,否则再这样下去,我们厂就只有等着破产了。”
  “我们一定会抓紧时间。”朱大头严肃地说,“这段时间,请你多给干部职工做做思想工作,另外,厂里的干部职工有何异常反映,也请你及时告诉我们。”
  送朱大头他们下山后,李主任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厂办干事小孙便拿着一张张请假条走了进来。
  “主任,好多职工要求请假,你看怎么办?批还是不批?”
  李主任接过那叠请假条看了看,无可奈何地说:“看这种情形大家已经无心上班了,勉强上下去,说不定还会出事。也罢,我给厂长请示一下,干脆先放三天假再说。”

  在外出差的厂长听说此事后,很快同意了厂办主任的意见,于是,厂房里原本稀稀拉拉的机器轰鸣声停了下来,住在山下的人们一哄而散,全都赶回家去了。
  静寂的小山上,只剩下七八个依旧住在单身楼的职工,他们默默地走出工作区,走向那幢在阳光下显得残破不堪的楼房。
2012-9-4 9:50:00
  大家伙聚集在三楼孙一平的房间,情绪都显得有些激动。

  “没想到王晓聪会自杀,”瘦小的许志明耷拉着脑袋说,“他这一死,以后咱们的单身楼更恐怖了。”
  “是呀,看来这山上确实不能再住下去了。”矮胖的陈扬锋往孙一平的小床上一躺,小床顿时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狗日的陈扬锋,你是安心把我的床压塌吗?”孙一平不高兴了,“你快点爬起来吧,不要再折磨我的床了。”
  “难道你想在山上住一辈子不成?”陈扬锋皱了皱眉头,嘟囔着爬了起来。
  “你们还有心思说这些!赶紧商量一下吧,咱们怎么办?”许志明的神色有些焦急。

  “怕个屁,你们要是害怕,就赶紧搬下山去住。我反正啥都不怕,也没那份闲钱去租房子。”孙一平的情绪十分低落。确实,别人都可以到山下租房子,但他不能,因为他每月必须将大部分工资寄回家里——他家里有一个长期生病吃药的母亲。
  “我也不想搬到山下去住。山下的那些出租屋条件很差,而且闹哄哄的,我还是住在山上,安心写点东西。”张天表态声援孙一平。
  孙一平点了点头,用略带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张天。
  “王晓聪的房间和你是同一层楼,你真的不害怕吗?”许志明胆怯地问。
  “他怕什么?五楼不是还有李正吗?”孙一平说,“李正的房间离王晓聪的房间更近,他都不害怕,张天用得着怕吗?”
  “对了,李正到哪去了?”大家这才想起李正,发现他刚才并没有跟随大家一起进来。
  “你们不用叫他,我想他一定是害怕,早到山下找出租房去了。”张天一语双关地说,“我觉得整幢楼里,可能就他一个人是真正的害怕。”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扬锋愕然地问。
  “没啥意思,到时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张天说着,起身走出孙一平的房间,慢慢走到了五楼上。
  五楼的楼梯走廊上,赫然坐着李正。他低着头,手里夹着一支香烟,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2012-9-4 11:09:00
  “李正,你怎么还没下山?”张天像突然看到鬼似的吓了一跳。
  “我为什么要下山?”李正抬起头,像不认识地看着他说,“张天,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是陷害王晓聪的凶手?”
  “没有的事,你千万不要那么想。”张天矢口否认,但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几丝红晕。
  “你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是瞒不住我的,你不是一个说谎的人,当然,我也不是,”李正像是在自言自语,“王晓聪死了,有人说他是畏罪自杀,有人说他是被冤魂缠上而死,可是,这些说法我都不相信,你呢?你相信吗?”
  “我当然更不相信了,他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杀人犯。”
  “是的,王晓聪死得很可怜,很冤枉,他才参加工作几个月啊!”李正站起身来说,“张天,你,我和王晓聪都是住在一层楼上,我们也算有缘。说真话,最初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怀疑他杀了‘富豪’小区的那个女人,因为他屋里的那个美人头像太不可思议了,而且那些血迹和那把带血的刀都似乎说明了一切,但最近我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觉得问题可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今天,得知王晓聪自杀的消息后,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2012-9-4 13:10:00
  “你想明白了什么?”张天脱口问道。
  “我想明白了:王晓聪绝对不是杀人犯!他是被人误陷的,而误陷他的人,应该就在咱们厂里面。”李正一字一句地说。
  “那个人就在咱们厂里面?”张天有些惊讶,“你觉得他是谁呢?”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也不能说。”李正说,“不过我相信他再狡猾,也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
  “你别说得太玄了。”张天不以为然地说,“连丨警丨察都没法侦破的案子,你怎么可能看出端倪呢?”
  “那你等着瞧吧。”李正一边往自己的宿舍走去,一边说,“刚才咱俩的谈话,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让他知道了,咱俩都不会有好结果。”
2012-9-4 13:11:00

  “神经病!”待李正的身影完全从走廊上消失后,张天小声骂了一句。在张天看来,刚才李正貌似推心置腹的一番话,正是他为洗涮自己嫌疑寻找的借口。张天不太相信,至少从心里来说,他对李正仍然怀有一定的戒备。
  从王晓聪宿舍的窗户前经过时,张天忍不住朝里看了一眼。王晓聪的房间已经很长时间没人住了,窗户玻璃上的窗纸破了好大一块,地板上积着一层灰,看起来有些脏。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就一床一桌一凳而已。想到那个瘦弱的男人从此不再住在这里了,张天的心里有些难过,同时又有些恐惧。他不知道李正如果也搬离了这里后,他一个人还敢不敢在五楼坚持住下去。
  张天的目光定格在床头墙壁上的那张美人头像上,经过专家的修补,那张美人脸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此刻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正静静地注视着外面的人,这令张天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惊肉跳,他赶紧转过身子,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2012-9-4 13:12:00

  放假的这三天干什么呢?躺在窄窄的单人床上,张天感到十分迷茫,就像对于自己的前途一样,他的内心始终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朝什么方向前行。化工厂肯定是不可能呆一辈子的,呆在厂里,只能受穷一生,更何况工厂随时都有倒闭破产的可能。之前,他曾幻想通过写作创出一条道路,并曾积极为之努力奋斗,不过效果并不理想。
  “张天,你要不要一起下山去找房?”楼下,陈扬锋叫了起来。
  “找,找,找个屁!”张天用被子蒙住头,让自己与楼下的声音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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