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美人脸》
第41节

作者: 川西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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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9-5 8:43:00
  三
  令张天没有想到的是,当天陈扬锋他们五个人便在山下找到了出租房,而且,五个怕死的家伙当天下午便要搬下山去住了。
  这就意味着,诺大的单身楼,将只剩下张天、李正和孙一平三个人了。
  张天默默地帮着陈扬锋他们收拾东西,说真的,他的内心也十分害怕,特别是单身楼一下要搬走五个人,这让他心里既难过又紧张,他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黑夜,呆在山上会怎么样。
  孙一平显然比张天更紧张。他脸色苍白,神情显得很沮丧。因为与张天同住一层楼的好歹还有李正,而陈扬锋他们搬走后,三楼将只剩下孙一平一个人了。
  只有李正表现得很平静,他宽阔脸上的表情很淡定,就像送别与自己毫无牵连的人一样,他似乎对陈扬锋他们的离去毫不所动。
  “走吧,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新家,随便帮我们带点东西下去。”陈扬锋向张天、李正和孙一平发出邀请。
  “好啊,送佛送到西天,我帮你把这床被子送下山吧。”孙一平仗义地说。
  “那我也送你们下山吧。”张天看了看天色还早,也点头同意了。
  只有李正不为所动,他摇摇头说:“就十多分钟的路,你们自己下去好了,反正离得不远,我明天再来找你们也不迟。”
  说完,李正径直转身,向五楼上走去。
2012-9-5 8:52:00

  陈扬锋他们愣了一下,很快便扛起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山下出发了。
  到了山下,在弯弯曲曲的巷道里转了半天,领头的陈扬锋终于在一幢破旧的砖瓦房前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位于棚户区的边缘地带,再往前走,就是农民的菜地了,由于菜苗刚浇过粪,一股浓烈的大粪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我们哥五个都住在这里,条件很差,你们不要笑话噢。”陈扬锋捂住鼻子,对张天和孙一平说,“先暂时对付几天,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正说着,一个胖得像弥勒佛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肥大的下巴和夸张的胸脯随着行走不停地颤抖着,让人担心她稍不留意就会掉下一串肥肉来。
  “房子都打扫干净了,你们放心进去住吧。”她拿出一把黑乎乎的钥匙说,“电灯还没来得及接通,你们今晚就点蜡烛吧。”
  把手里拎的东西放下后,张天这才仔细打量起陈扬锋他们所谓的新家来。单身楼虽然破旧,但比眼前的这幢房子也要好上几倍。更让张天觉得奇怪的是,房间的格局十分奇怪,每一个房间都是正方形的,而且都没有窗户。
  在一个房间的门后,隐隐有两个粉笔写的大字,字迹大部已经脱落。张天凑上去,借着门外反射的微光辨认了半天,终于认出了两个字的本意:猪圈。
  原来这是一幢原本养猪的房子!张天鼻子一酸,赶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安顿下来后,陈扬锋他们请张天和孙一平到外面的小饭馆里吃饭。几个人点了几个炒菜,要了一件啤酒,默默吃喝起来。
2012-9-5 8:57:00

  几杯啤酒下肚,孙一平便不胜酒力了。
  “我以为你们找到了好地方,原来你们,你们住到猪圈里去了。”他脸红脖子粗地说,“我宁愿住在山上,也不想再看到你们的猪窝了。”
  “孙一平,你嘴巴放干净点,喝了几杯烂酒,就打胡乱说了。”陈扬锋有些生气了。
  “难道不是猪、猪圈吗?”孙一平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又趴在桌上,“呜呜”大哭起来。
  “狗日的孙一平喝多了。”大家面面相觑,饭局也不欢而散。
  吃过饭,和陈扬锋他们告别后,张天扶着孙一平,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上走去。
  夜色似乎来得特别快,走到半山腰时,路便完全看不清了。张天从口袋里掏出手电拧亮,连拉带扶,好不容易把孙一平弄到了山上。
  与往天相比,单身楼更显寂寞和肃静,它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孤儿一般,无助地置身在昏暗的光晕下,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猫头鹰的叫声不时在树林中响起,令人心惊肉跳。
  张天把孙一平扶到三楼,打开他房间的门。孙一平显然醉得不轻,他一下倒在床上,很快便像死猪般睡了过去。替他盖好被子后,张天这才拖着疲惫的脚步朝五楼走去。
  五楼同样是死一般的寂静,李正房间的门紧闭着,里面没有灯光,整个楼道黑黝黝的。张天逃一般快速走过王晓聪门前,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感觉心脏似乎快要跳出来了。

2012-9-5 13:59:00
  休息了一会后,张天很快上床睡觉了。大概是折腾了一天太累的缘故吧,他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不知睡了多少时间,张天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自己的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谁?”他心里一阵紧张,赶紧坐了起来。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进来。门依然开着,外面路灯昏黄的光晕映进来,让屋里也有了些许朦胧。
  “可能是自己忘了锁门吧。”张天拍了拍脑袋,走下床去关门。

  走到门口,他突然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门外,像树桩一般,把他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怎么站在我门前不说话?”张天壮着胆子问。
  “我是王晓聪啊,几天不见,怎么不认识了?”门外的人回答,听声音真是王晓聪。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张天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王晓聪说着向屋里走来,不过他刚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到了地上。
  张天正在迟疑不定时,忽然看到王晓聪的头上冒出了殷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一瞬之间,那个瘦小的脑袋变得像血葫芦般可怕。
  张天想喊,但却喊不出声;想跑,但脚步却不听使唤。正在他惊恐至极时,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张美艳无比的女人画像,而更令人恐怖的是,画像居然开口说话了,那张猩红的嘴巴一张一合,张天甚至可以看到她嘴里一颗颗雪白的贝牙。
  “啊——”张天感到头痛欲裂,他终于喊了出来。
  喊声过后,一切消逝得无影无踪,他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原来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张天浑身大汗淋漓,像虚脱一般。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让他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可怕,而越可怕越要止不住去想。
2012-9-5 14:02:00
  看来这山上不能再呆下去了!张天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即使去住猪圈,也会比住在这个可怕的地方睡得舒服。他决定明天就去找陈扬锋他们,和他们一起租房住。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张天好不容易再次睡着了。
  这一次,他睡得很香,没有再做噩梦,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钟了。
  “嘭嘭嘭嘭”,他正要穿衣服起床时,房门被人急促擂响,同时一个惊恐的声音在门外叫了起来——
  “不好了,李正昨晚跳楼自杀了!”
  “什么?”张天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他抓起衣服几下穿在身上,拉开房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孙一平。
  “你说李正跳楼自杀了?这是真的吗?”他两眼逼视着孙一平。
  “是呀,你看那边——”孙一平的手颤抖着,向水塔那边的楼房指去。那里,早已经围了一圈人,在圆圈的中心,匍伏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尸体。
  “啊——”张天再次大叫起来,他推开孙一平,箭一般向楼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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