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一会二逼,一会文艺。我一个土鳖,哪里知道流行什么。阎老头听了干笑了,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我觉不觉得他老了。我骗他说不老,阎总这叫成熟,现在的小丫头最爱就是你这种味了。老头立刻无耻地骚了起来,咧着大嘴跟我谦虚,惺惺作态,说我放屁。当时正好经过福州路,那条街上开了四五间酒吧,晚上十一点多了,街上爬满了各种夜猫子,时值夏天,路过的美女衣着暴露,你亮胸,我晒腿,跟比赛似的,脸上全都是一副本美女不怕性骚扰的找虐表情。阎老头看得两眼发直,脖子都快扭断了。过了一会他问我去过酒吧没有,我说去过几次。他一下来了兴致,还问我,像他这把年纪,进去会不会被赶出来。我心里明镜似的,他可能被街头上的堆堆白肉搞得无名火气,想去酒吧腐朽发泄一把。当下就挑了一家酒吧,连拉带拽把他搞了进去。找了个卡座,点了瓶维波罗瓦伏特加,老头子坐了没一分钟就开始抱怨,一会说噪音大、灯光暗,一会又说酒里有股臭脚味。我拿他没办法,跟着傻笑,让他习惯习惯。老头一脸烧包,脖子跟上了发条似的,那边扭,这边看。不远处有几个身材不错的美女跟触电似的打摆子,阎老头看得着迷,死死盯着人家的屁鼓,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我暗叹一声,本来还想和他说说正事的,让他跟中远那交涉交涉,就他那副德性,看来没机会了。
过了一会,旁边的座位上来了三位美女,打扮地妖艳犀利,睫毛比刘海还长。她们一落座就闹腾,交杯换盏,烟雾熏天,开口就操,听得我寒毛倒竖。阎老头也直咂舌头,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们。那些女的不怕生,跟我们对视,个个杏眼柳眉,笑得荡气回肠。老头倒有些害臊,贴在我耳朵上说话,她们够浪的啊,你去请过来,一起坐坐呗。我摆手不干,说阎总饶命,我上有爹妈要孝敬,下有儿子要生养,还想多活几年。他不乐意了,抬腿要走,说他妈的真没劲。他一翻脸,我就没脾气了,只好杠着脑袋硬上,心里老大忐忑,这种流氓行径,我还是头一次。
幸好搭讪这学问,电视电影里都有教,我壮着胆子过去拽了几句,又挨个敬了一杯,见没被赶走,心里笃定了许多。嘻嘻一笑,说美女们好,我们领导派我过来请你们喝几杯,能不能赏个脸?其中一个大脸盘子姑娘,挺着胸问我,帅哥,你们领导是哪个?我指了指老戴,老头立刻缩了,头扭得飞快。大脸盘子非常给力,对着阎老头喊,老帅哥,叫你呢,对,就是你。你害什么羞啊,过来一起坐。我吐槽不已,说妹子使不得,帅哥就是帅哥,加个老字多难听啊。妹子们咯咯乱笑,大脸盘子笑完就要占我便宜,上来贴着我,问我是不是想请客啊。她身上的香水刺鼻,我躲了一下,说必须的。说完把阎老头拖了过来。老头子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套近乎,挨个问名字。我在一旁窘地要命,丫还以为相亲呢,见面就自报家门,也不害臊。姑娘们都说了,分别叫兰兰、露露和倩倩,一听就是艺名。老头子倒实诚,名讳、家门、年龄说得一清二楚,正经地像要跟人家谈恋爱似的。接下来就有些少儿不宜了,开口就是荤段子,满嘴男女关系。我一直很紧张,很怕他当面脱裤子。
那晚喝了不少,那个叫露露的大脸盘子姑娘醉得厉害,抱着我喊老公,问我带身份证了没有,要跟我明一早到民政局登记。我说太快了,床还没上过呢,登哪门记啊。露露一下勾住我的脖子,说那好办,现在就上床。说完还真要扒衣服,我赶紧制止,回头问阎老头,太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阎老头正和另外两个打得火热,这边香一下,那边亲一口,满脸口水,看得我直欲作呕。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也喝醉了,我叹了一声,到吧台要了发票,然后过去告辞。刚走没两步,阎老头跌跌撞撞跟了上来,酒气冲天,拉着我的胳膊,说,小李,那个叫倩倩的,你晚上给我安排一下。我吃了一惊,说阎总你开玩笑的吧?这事我怎么说啊,我看你们晚上挺亲热的,您自己去不是更好吗?阎老头理直气壮地说,他妈的,我要是带钱了还让你说个屁。我心里一堵,这才知道晚上都碰上什么了,感觉像是上了个大当。一哆嗦,轻声问他,多少?阎老头看了我一眼,两千,你回去把房间给我订好,房卡扔前台。
日期:2011-11-01 20:56:25
第十四章 NO.3
时隔两个多月,没想到那个叫倩倩的还记得我,接我电话的时候一直嬉闹打趣,一口一个表哥,叫得挺像我表妹。平白无故多了个表妹,这事有点可乐,听她嗓子甜甜的,我也来了兴致,胡扯暧昧了半天,说不清是调戏,还是被调戏。我一直在探她的底细,套了半天话,才知道她还是个在校学生,也姓李,怪不得喊我表哥。后来我怕再腻歪下去有伤风化,应付了两句就提出晚上请她吃饭。表妹警惕性很高,吊着嗓子说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嘻嘻笑着说错了,我不奸也不盗。我们领导天天念叨你,魂都丢了,非我惊动你的芳架不可。表妹又开始愤世嫉俗,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请吃饭,请吃饭,光吃不请有个屁用。我大为汗颜,想丫才大三,男人没都搞过几个,就要一杆子打死全部,也太不懂事了。当下咳了一声,正儿八经地问她到底去不去。她一口回绝,不去,看见那个老头就烦。
我问老头怎么烦了?她不肯说,让我自己去阎老头。这话我怎么好意思开口问阎总,他不把我吃才怪。我卯足了劲烦她,我的表妹急了,吼着说我呸,那老头他妈的不是人,是禽兽。做完一次,还要一次。我闭着眼忍了两次,想这下可以睡觉了吧,不行!跪下来求我,他妈的要我再送一次。操,疼了一天,课都没去上。她说的义愤填膺,声大得直轰我的耳膜。我差点吐了出来,乐得不行,心想阎老头真猛男也,两千块看来没白花。我安慰她别生气,说晚上不白来,要多少钱你直说。表妹立刻怒了,声音比刚才还大,张口就骂,去你妈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出租车么?给钱就上?我心下忿然,想这女的真自恋,出租车?公交车还差不多。但想归想,又不好妄动声色,只能道歉讨好,甜言蜜语劝了半天,忍着恶心夸了她两句。女人嘛,耳朵软了心就软了,心一软身子就软了,身子一软就任人摆布了。她消了气,又开始耍性子,委屈了半天,最后一句话把我给击倒了。她说,去也行。我不和你要钱,现在在学校宿舍住得不方便,要么你帮我租个房子吧,租到寒假,也就两个月。我暗叹一声,说太麻烦了,这样好了,我直接给你两个月的房租钱怎么样?两千够不够?表妹不乐意,说两千是租狗窝吗?三千。我干巴笑,说算了,你爱来不来。挂了啊。那头马上接了一句,靠,还一男人呢,这么抠门。两千就两千吧。 我嘿嘿一声说成,晚上七点半,我到你学校门口接你。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把阎老头拉到一边,递了张房卡给他,得瑟地指着倩倩表妹,说钱都给了,晚上你看着办啊。老头一脸淫荡,笑得秽声秽色,双手对搓,蠢蠢欲动,看样子按奈不住了。我看着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想他妈的老东西,我可算待你不薄了,光皮条都拉了两回。要是这批标要是出了差错,肯定把事捅出去,丫不死也得脱层皮。
日期:2011-11-01 23:23:35
第十四章 NO.4
早上起床的时候头痛欲裂,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眼睛肿成了核桃大,额头的一角又红又紫,像是被谁打了一拳。我回忆了半天,这才想起是昨晚下楼时磕的,顿时心下戚戚,一会觉得自己牛逼万里,喝了那么多居然还能摸到宾馆,一会又想自己大难不死,还有些再世为人的感慨。刚洗了把脸,忽然头晕目眩,眼前金星闪烁,坐下又觉得胸闷欲死,硬撑着打开抽屉找了盒药,说明也没来得及看,倒了几颗,生生咽了下去。我有低血糖的毛病,太饿或者太累就会发作,那种滋味简直难以言表。第一回跟着老戴拜年,连着两个星期,中午喝晚上喝,一看到空杯子就脸红心跳,有时是恨不得躲起来。最后到了设计院阎老头那,被灌了整整两瓶,人事不知。隔天我醒来,老戴一直在我耳边叫唤,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当时扑腾摔在地上,一点征兆都没有,脸色煞白煞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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