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三天后,守油锅的火鬼满身是孔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说是有的油锅下面有大洞漏了不少油,有的甚至还炸了。说完便直接倒到地上表示没有力气再顾其它事了。
第三个三天,拔舌司的厉魂报告拔舌的工具全部不见了,只好主动辞职。
第十天,所有的刑罚所门口都戒备森严,并且明令禁止一个叫无灵的小鬼头进出。
判官叫来绝魂:“我知道,无灵的这些胡闹如果没你的帮助是做不成的。既然喜欢跟着你,不如,一块带去少命司吧。”
少命司,是阴间专为夭折的孩子们所设,孩子们在等待轮回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尽情地玩耍。这里不是天堂,只是阴间的一块净土。
无灵倒是很开心和孩子们在一起,阴间也就此松了一口气。因为判官告诉无灵孩子们是最不能抵抗任何刑罚的鬼魂,是绝不能去炼狱那种地方的。
阴间百年转瞬即逝,昱王并不是经常来看判官,判官也有意无意地向他瞒下了无灵复活的消息。
一日众鬼差好不容易得了闲暇,坐在无定河边,听着绝魂的笛声,一边聊着前任马面准备进入轮回的事情,一边看着来来去去的鬼魂们。
那一张张脸都是惨白的,表情空蒙而茫然。它们不知道前途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大多数鬼还在怀念自己生时的情景,不由悲悲切切。
黑无常在说话:“在阴间,能够呆得长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心死了的,像牛头。一种是心太执拗的,像我们都知道可是不该说的那位,正在……(他做了一下吹笛的动作)。第三种就是没心的人,我看老大是一个,那个小无灵也是。”
管水牢的青鬼接口道:“你说那无灵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我们到了阴间是不会变了,变老啊什么都不会。可是这孩子来了一百年样子是没大变,但还是长高了。可就看不出是男是女的。”
众鬼差纷纷皱起眉头来,却没意识到谈话已经离题万里了。
“唔!”白无常推推旁边的黑无常,“说曹操曹操到,而且是两个。”
无灵的声音传过来,一副很苦恼的语气:“那些孩子们,问我什么是男的,什么是女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判官带笑的声音回答:“我们这里就孟婆是女人哪。看看她……。”
“看过啦!是和小孩子们洗澡偷看的。”
这边白无常偷笑:“孟婆听到准定晕到。”
岂料无灵后面又来一句:“除了你和绝魂,其他人都看过啦。他们是怕你,绝魂是没法子看到。”
这边鬼差全体晕到。黑无常好容易爬起身:“以后洗澡绝不能让那班小鬼头来凑热闹。”
判官呛咳几声,显然在忍笑:“那弄清楚没有?”
“不知道。我又没看过。孩子们也说不清楚。”
判官好象也为了难:“这个,你告诉他们进入轮回后自然就会懂的就行了。”
“那我呢?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无灵道,“我是不是也要进入轮回才能知道?”
“你,你是个孩子嘛。”判官抚着额头,“也许,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够知道了。”
“是吗?怎么知道法?”无灵的问题越来越棘手。
“嗯啊!干脆我带你到人间道去看看好不好?”判官忽然做了这个决定。
“好啊!”
这边火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阴间终于可以清静一阵子了。”
日期:2005-07-22 08:46:00
秦淮河,自古香艳之地,两岸风流韵事无数,文人骚客写尽风和月,美人红颜唱绝情和泪。一幕幕的人间悲喜剧日日上演不尽,凡夫俗子却始终逗留其中。唯有那长河夜夜为着呜咽。
秦淮河沿岸有千百家画舫妓院,其中最有名的有三十六家,最有名的“十美人”中歌唱得最好听的当数二十四桥的月夜。
月夜出身书香门第,母亲本也是秦淮名妓,后嫁至苏杭名士家。明末清初战乱中,族人逃亡,父亲坚守着偌大一个家业,只有母亲陪伴着他。后父亲病死。战争平息后,族人返回扬州,为争家产逼得母亲在父亲祭日上吊自杀。十三岁的月夜竟被族人卖到“二十四桥”,
月夜今年十七岁,自从进二十四桥第一晚之后就再没哭过,好象已经接受了这个悲惨的命运。
月夜在二十四桥有一幢单独的小楼,楼里是雅趣别致,楼外正对拂柳长堤。此时正是仲春时节,群柳新绿,繁花吐蕊,都在招招摇摇地彰显着自己的万种风情。
月夜今天起得特别早,昨晚的客人是城中最大的珠宝店店东昱公子。昱也是月夜的第一个客人,出手大方阔绰,极喜留恋烟花之地,最多的便是来二十四桥。但月夜绝不会愚蠢到寄希望于他可以赎自己出苦海。
他,只是一个很体贴、英俊、绝不招人嫌的男人,也不会看不起**们。对于月夜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二十四桥前院隐隐传来歌声:
“醉卧垂杨柳,红袖招满楼,自古豪侠儿,无情重情还斟情,散尽千金快恩仇。”
“谈笑轻王侯,尘世逍遥游,至今英雄士,坐看江湖风云起,回首长水已东流。”
昱坐在楼栏边,手里拿着一小壶酒,正在看着秦淮河的无边春色。
月夜忍不住想:这个男人真是精明,那么大一家店一个人经营,夜夜笙歌之余,钱财照样滚滚而来。
小婢甘草过来带着几分兴奋地对她说:“听说城外来了一个从红毛国来的耍把戏的,可以让那么大的老虎去钻烧着火的圈子。还有好多没见过的异兽呢。”她瞧了瞧昱,轻声道:“小姐能不能请昱公子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呢?妈妈一定不会放我们去玩一玩的。”
月夜早已听说这个事,也极是心动,此时经甘草一撩拨,便鼓足勇气,要向昱去求情。
昱仿佛知道月夜往自己走过来,亦是回头一笑。他的笑容很柔和,但月夜却觉出他在掩饰转瞬即逝的心机,令她不由地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长堤上传来说话声。
第一个声音是一个孩子般清脆的声音:“我现在知道啦!为什么他们总说这边不好,可总还是想到这边来?原来就单说景色,这里真的是很漂亮。”
“人心多了,再漂亮的景色也看不入眼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淡笑回答。
“这里人虽多,可都是有说有笑。怎么会看不入眼?”孩子有些疑惑。
男人还没答话。眼尖的甘草轻呼出来:“那两个人的衣服好古怪。那男的竟然没有剃头!”
月夜一时忘了和昱要说的话,也跟着去看敢如此冒大不韪的人。
柳树边,长堤上转出两个人来,还真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尽管他们的衣服式样很怪异,但月夜也不得不承认穿到他们身上非但不难看,还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甘草叽叽咕咕:“他们准是红毛国来的,听说红毛国的人都是红头发绿眼睛,可怎么看着和我们一样的呢。”
前面一个挑着两担水果的小贩走过来。男人叫住小贩,一边问孩子:“你刚才说想吃什么?是梨子还是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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