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末的初中女生,穿着紧绷的牛仔裤、挺着凸起的胸脯,放学时分,总有一群“烂仔”在门口等候。彭素芬是女生中的大姐大,那年情人节和汪林在毕打奥迪厅中遇到她,高跟长靴黑色皮短裙,经过我们桌前冲着汪林直吹口哨。
中考前夕的毕业试,彭素芬从内衣里取出“猫纸”(这个词是跟一个深圳本地MM学的,就是指作弊时抄写的小纸条,觉得特别形象,所以用在这里)大抄特抄时,被我当场抓住。
宣布她的试卷作废,她从座位上跳起来,恶狠狠地把我推到讲台前,“臭**”、“烂货”,她用几十个不同的词辱骂我,我妈妈也是大杂院出身,却从不会口出脏字,更不允许我们说。忍住怒气,请另一个监考老师去通知教导主任。
“严格要求是为你好”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老子不要你管,不读书又咋样,当小姐都比你强!”
骂完我,她接着用最脏的话骂我妈妈。
教导主任进门的时候,忍无可忍的我正一耳光扇在她脸上。
她看到教导主任,就地一滚,边哭边喊:“老师打学生,我不活啊,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日期:2005-11-11 21:10:00
18、
汪林把我约在“昨日重现”北京路店,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24小时,难道他真想鸳梦重温?(强烈要求昨日重现老板给我广告费,呵呵)
不可能了,当媒体像把刀要将我凌迟,却找不着他,直到从丁晓晓口中辗转得知,他正忙着相亲然后亲密接触。
相亲?连我们的父辈都唾弃的陋习会适用在他身上?我有的,只不过是在工会、妇联的虚位上白白忙碌的父母,没有身任某家银行贵州分行副行长的父亲大人,所以,当我终于找到他,泪流满面地质问时,他避开我的眼神,压低声音实话实说:“如果我事业有成,一定选你。”
我想是我低估了一个15岁少女的手段。
考场上那幕闹剧被教导主任遏止后,压抑怒气,当着全班学生的面,我为我的冲动和错误行为向彭素芬道歉,马上送她去医院后,准备给学校写一份书面检查,以为风波就此停歇,她最后投来凶狠的一瞥我也没有在意。
三天后,当彭素芬象征性地吞下20颗安定片,由她父母哭天抢地送进医院洗胃,然后拨通《贵阳X报》的记者热线电话,出示她因老师诬蔑她作弊并殴打的“遗书”,记者愤慨引述《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四十八条“学校、幼儿园、托儿所的教职员对未成年学生和儿童实施体罚或者变相体罚,情节严重的,由其所在单位或者上级机关给予行政处分”要求教育局和学校严惩我这个逼学生于死地的凶手。我的教书生涯从此结束。
同样是咖啡,有些人一天喝几壶下去照样倒头就睡,有些人喝一口便彻夜难眠。同样是男人,有些能够在危难之时不离不弃,有些却为了前程恩义皆可抛。
媒体介入的校内调查中,全班学生异口同声地说各自埋头答题,后来听到彭素芬说我诬蔑她作弊,然后,我那一记耳光大家都看到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把坐在第一排的班长拉到一旁,瘦小的她小声说:“汪老师,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逼你们的,是不是?”
彭素芬把我推到讲台上时班长一直抬头惊恐地望着我们。但是,班上女生都怕彭素芬,男生都怕她那些烂仔朋友。用未成年法来保护她?她不知道比我这种出大学校门没几年大半人生在校园度过的小女人成熟多少。
“呜……我真的不知道,老师,我,什么都不能说。”
校长找我谈话,他们也知道这班学生的问题,可是媒体一边倒,为了维护学校的形象,除了相应的医疗费用等赔偿,将对我作出停职一年的处分。
“一年后,社会舆论不会再关注和追踪,再回来好好工作啊。”
校长是舅妈的大学同学,我也知道没把我开除,也是同在教育系统的舅舅舅妈斡旋的结果。
很喜欢新冲的人参乌龙茶,特别是烟抽多的时候。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抽烟的吧?
终于递交辞职书,不想再当老师,面对那些眼神和心灵都不纯净的学生。
“喂,真真,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你多等二十分钟哦。”半小时前汪林来电。茶已喝过二道,还没见他人影。
离开贵阳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友谊路上一家叫“绿茵阁”的茶楼小包间。
失业加失恋的我准备远行,是丁晓晓打电话臭骂一通,说我的近况给他听才促成这次最后约会。
“对不起,真真,我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他张开手臂想搂住我,侧身避开。
“我不是故意在这种时候伤害你,真的。”
哦,那就是说,不管等到什么时候,他终归是要伤害我的。
日期:2005-11-13 20:30:00
明天要上班啦,病假休完。最痛恨的就是每个星期一,要早到半小时升旗,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抬起头来行注目礼呢?
19、
要服务员送来十瓶他喜欢的健力士黑啤,全部打开,提起一瓶一饮而尽,推门而去。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爱的男人和事业都令我失望到底。
准备买单走人的时候,汪林才匆匆走过来。
也许是因为我爱的人,父母、老陆、“围棋”(是的,我爱她,虽然嫉妒得要命)都不在身边,其实呆在贵阳无聊透顶,随便找个人打发时间都好;也许是因为,昨天在青岩已经释然。
所以,我和汪林在咖啡店坐到肚子饿吃完简餐,再要壶新茶继续。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叫小姐?不觉得愧疚不觉得肮脏?”联想到认识的男人一大半都是“繁荣娼盛”事业的添砖加瓦者,问他这个问题。
“你们女人,要求越来越高,男人越来越累。”他垂下头点烟,眼袋越发明显。
“你们又要男人有事业有钱,又要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又要趋寒问暖体贴关心,哎,我们不是超人啊!还是找小姐简单,她们收了钱有职业道德,简单干脆,爽完就走。其实,通常不过找她们坐台,跟她们嬉闹一下,不用费脑筋。”
“你的意思是,找小姐比搞婚外恋、一夜情道德?”
“某种程度上是这样的。”
“你们男人不也一样?要女人好容貌好身段,又要贤惠能干,最好是在你们出差时还主动把‘小雨衣’打包进去。”
他在桌面上握住我的手:“真真,别再想那个学生了。生活不可能尽如人意。”
他又说朵朵(彭素芬的“艺名”)的父母前几年因为贩毒入狱,她跟弟弟缀学后出来混。
一 个15岁就知道怎么陷害我的女人现在是这帮男人严重的弱势群体,不知道他们每次叫她坐台时有没有想过对我讲点道义?没办法,男人总是喜欢通过同情弱者来表现他们的强大。
闭上眼睛去想那个叫彭素芬的人,看到的却是梦中那个桃红长裙的女孩。
嘿嘿笑他:“你现在不是混得很好,有什么不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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