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墓》
第34节

作者: 夜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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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小孩得到了糖果。杨贵回转身扶起秦大河,杨山也在一边帮着忙,几人大踏步地往前走,前面是一片黑暗,只有尹无贵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哎呀,这儿真他娘的黑啊。杨贵,快给老子拿火把来。”

  几人听了更是跑得快,正想着这墓道尽头的入口,突然三人感到脚下一松,如坠雾里一般就身子往下落,约莫落了一两丈距离,脚踩着地面了,一声轻微的“喀嚓”,伴随着杨山吃痛的痛呼,几人立刻滚落一地,火把也撒了出去,微微照着四周的环境。
  看起来像是一间房子,四周都是用整齐平整的墓砖砌成,头顶是一片漆黑,照不到任何东西。身边传来杨山的呻吟,杨贵虽然摔得不轻,但是毕竟年轻,身子骨硬朗,摸着屁股站了起来,拣起火把,周围立刻亮堂了起来。
  杨山距离他半米多远的距离,正用手捂着右脚,脸上是痛苦万分的表情。“叔伯祖,怎么了?”杨山挪着屁股靠着一面墙壁,“没什么事,可能是摔着骨头了。”杨山年岁大了,刚才从高处摔下来,又毫无防备,腿骨折断了。
  杨贵拿开杨山的手,看见杨山的脚踝肿起老高,一截断裂的骨头从里面鼓起,将皮肉顶的老高。“叔伯祖……”杨贵急得手足无措,杨山指指地面,“快去看看秦头领……”杨贵顺手一看,秦大河背朝天躺在地面上,没有动静。
  日期:2009-2-5 22:39:00

  杨贵急忙跑过去将秦大河扶起,一摸鼻息,幸好还有,不过又从秦大河嘴里溢出许多鲜血,想是因为之前受了内伤,现在又是这么一摔,一时晕了过去。
  “秦头领,秦头领。”杨贵着急了,叔伯祖和秦大河都受了伤,尹大头领又不见了踪影,就剩下自己一个,看刚才离地面的高度不会少于八九米,自己一人怎么能拖得动两个人上去?
  秦大河幽幽地醒来,竟然没弄清楚状况,眼神迷茫,“杨贵,我们进墓室了吗?遭机关了吗?师公呢?我师公呢?”秦大河努力撑动着脑袋往四周看,终于看见石室一个角落里,尹无贵蜷成一团,也是没有动静。
  “快看看我师公,看看他怎么样了。”秦大河一指角落,将杨贵推了过去,杨贵又跑过去,看见尹无贵嘴里也出血了,死死闭着眼睛,浑身冰凉。“秦头领,尹大头领他……”杨贵哭了起来。
  “我师公怎么了?”秦大河料想情况不妙,要挣扎着爬过去,不过由于伤势太重,没爬几步就跌倒在地,一阵咳嗽,又是喷出一口血雾。

  许是听到了秦大河的咳嗽,尹无贵居然悠悠地醒了过来,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这是哪里?”杨贵一听心就凉了,“我也不知道,听你说找到入口了,我们就跑了过来,没想到就掉进来了。”
  尹无贵听了显出很不明白的神色,他努力撑起身子,拿过火把看看四周,“奇怪,刚才明明是找到出口的啊,怎么会在这里啊?”围着石室转了一圈,根本就没有什么攀爬的凸点,更别说是阶梯了,而四个手无寸铁的人要想爬上八九米高的光滑墙壁,无异于痴人说梦。
  尹无贵懊恼地摇摇头,坐在地上休息。杨山在努力控制着脚踝传来的剧痛,额头上冷汗凛凛,秦大河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似乎已经绝望,只有杨贵还在贴着墙根转圈,一遍又一遍,犹是不死心。
  “杨贵,歇歇吧,保存体力。”杨山在一旁提醒,语气也是无奈。“叔伯祖,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语气与之前秦大河被炙鬼所伤的语气如出一辙。
  杨贵一想起自己就要葬身在这个阴暗的所在,便觉得心里一股压抑,不频繁的走动,不足以排解他的压抑。
  杨山没有说话,他也认为现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捱得一刻是一刻。几人死气沉沉呆在几个角落,几个时辰过去了,火把熄灭了几根也没人去换火把头,只剩下杨贵手里那根还在挣扎着燃烧,不过也是快要油尽灯枯了。
  “杨贵,你过来帮我换个火把头。”秦大河突然喊到,杨山和尹无贵都懒懒地看着他,都什么时候,还换火把头,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杨贵自然是不愿意动的,年轻人冲动,更容易沮丧,此刻已经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直到秦大河喊了第三声,杨贵才懒洋洋地走过去。
  杨山看见杨贵换个火把头都换了很久,心想这孩子已经认命了,又想到要是董氏又失去这个孩子,不知道又要伤心多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换完秦大河的火把头,杨贵面色好了很多。光亮总是给人以希望,不管这希望是否切合实际,是否不会转瞬间转变成更大的失望。“叔伯祖,我也把火把头给你换了。”
  杨贵递过本来摔落在地上,已经熄灭很久的火把,吹燃火折子点燃。杨山欣慰地点点头,更加忍不住伤心,“他才17岁,就得和我这把老骨头一起葬在这儿了。”“把尹大头领的也点上吧。”杨山吩咐道。“是。”杨贵走过去,换了火把头,顺便问尹无贵好点没有。
  “秦头领,你把你的火折子给我用用,我的用光了。”杨山把一根燃到尽头的火折子扔在地上,秦大河撑着身子挪了过来,伸手插进怀里,尹无贵身子向后仰了仰,杨贵赶紧扶住,趁机把尹无贵的双手反扭在身后。
  日期:2009-2-6 22:15:00

  突然的变故,出乎尹无贵的意料。“杨贵,你干啥子!”杨贵不说话,使劲把尹无贵的双手往后扭,一双手涨成了白色,脸上却通红,喘着粗气。
  “杨贵,快放手,好生无礼。”杨山在另一面也吃了一惊,手扶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往三人这面小步跳着。
  “秦头领,快啊。”杨贵在身后用膝盖抵住尹无贵的背,尹无贵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常年在外走货的人,身体并不差,杨贵几乎扭不住尹无贵的双手,只好把脚也用上了。
  秦大河一边咳嗽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囊,正是下洞之前尹无贵吩咐搜集的辟邪之物,他探手在里面摸索,不一会儿便从里面探出手来,手掌握成一个拳头。
  “大河,你干什么?” 尹无贵脸色陡变,秦大河不言语,手一扬,一把碎糯米就往尹无贵脸上撒去,尹无贵突然狂笑数声,然后全身一下瘫软,一阵哀号,“秦大河你龟孙子,你干啥子。”

  杨贵犹自使了吃奶的劲往后扭着尹无贵的双膀,尹无贵的双膀几乎脱臼错位,痛得呲牙咧嘴,秦大河凑进尹无贵的脸,仔细看了看,“杨贵,松手。”杨贵没听明白,“秦头领,松不得呀,这东西顽固得很,力气大着呢。”
  “哎——松了松了,没事了。”“哦。”杨贵依言松了手,不过却无比敏捷地后退了几步,小心而提防地看着尹无贵。
  尹无贵双手活动了几下,确认没有脱臼,秦大河脸上带着笑:“师公,刚才……”冷不防尹无贵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你个龟孙子,鬼上身了啊?刚才搞啥子?”把秦大河打得一阵昏天黑地,又吐出几口血来。
  尹无贵随即回过头去,杨贵又立刻跳出几步远,声音着急,“秦头领,看来还没走,不管用啊。”秦大河吐干净嘴里的血,“没事了。”
  尹无贵见打不着杨贵,一回头从秦大河腰上取下酒葫芦,咬开盖子就猛灌几口。杨山立在中间看得不明白,刚才是秦大河和杨贵二人似乎要把尹无贵制住,可后来秦大河又让杨贵松了手,现在尹无贵却一巴掌打了秦大河,这几人在闹啥子?

  “说嘛,刚才你们两个在搞啥子?”看秦大河揩干净了嘴巴上的血,尹无贵也灌舒服了酒,又打量了处身境地,“这是啥子地方?” 尹无贵惊讶地站起身来,沿着四面墙壁走了一番,脸上尽是不相信的神色。
  杨山在一旁看得迷糊,插口道,“尹大头领,你说你在前探路,让我们随后,听见说找到入口了,我们一连贯的跑过来,没想到掉进这里了,才发现你就已经坐在地上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入口?现在问我们这是哪儿?倒叫我们不知道从何回答。”
  尹无贵听得眼睛一愣一愣,“不对啊,刚才我确实看到入口了啊,所以才喊你们过来的。但是这根本就不是刚才的地方啊。难道你们过来的时候碰到什么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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