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婢女忙问:“噢,那你为何不去看他。”
“你以为我不想么?这不是早起后便一直干活么,死阿逑又不准我假,我只是于适才去西园那边打扫时,偷空去看了庆童一眼----说到这里,瘦婢女掉了几滴泪,又道:“我那傻哥儿,至今未醒,还说着胡话,什么蛇妖蛇妖的。这王府我是呆不下去了,等老主人祭奠之事一完,领了工钱,我就和庆童回乡。”
胖婢女一听这话,也面有愁容,说道:“哎,如今这王府诸事甚邪。我也不知以后会如何---你适才说那新王妃便是妖怪,却是为何?”
瘦婢女一听这个,又来了精神,道:“你想想,这新王妃一来,就发生这许多事情。她虽一进府便被接进湖苑新房里,外面又有府兵把守,但妖物都有幻化之法,凌空虚渡不在话下。昨日吉碧送她去新房时曾与她说话,便觉得这新王妃少言寡语,举止异常。种种迹象,都觉这新王妃十分古怪,她若是蛇精黄精,做这些反倒不怪了——说了半天,什么是黄精?”
胖婢女听瘦婢女适才所言,还面带敬佩之色,一听她问这个,又现出不屑的表情说:“咳,这都不知道,就是黄鼠狼……
“什么黄精,还人参呐!还不快去做活,再胡乱说,把你两个都撵回老家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不知何时走来,对那两个婢女大声喝骂。两婢女赶紧低头拿着家什跑去旁边干活了。姜公等人正在旁边听得认真,被他这么一喝,也是一怔,不由相视笑笑。
年青人又转向姜公等人,变得和言悦色。先略看一遍众人,辩出姜公所穿官服为太守品级,便行了个礼道:“姜大人久等了,小的是咱府上的主事,您叫小的阿逑就行了。适才看门的小奴不知道您是谁,小的在半路上碰到他,知道是大人来了,就骂了他几句---大人是世子特意请来的,不必通报---请快随小的进去吧,世子等得正心焦呢。”姜公于是请阿逑先行,便和众人快步跟上。
日期:2011-4-16 21:31:00
五 接案
走了两进院子,才到了一间颇大殿堂,阿逑道:“这里便是咱府上的前厅,专做会客之用。世子已在厅里等候多时了。”姜公便走到厅门前,早看见世子面容憔悴,正和几位年长之人商议事情。姜公不由想起上次与世子见面时,他还谈吐潇洒,气宇轩昂,今日逢此大变,竟憔悴成恁般,心中也甚替他难过。这时世子也望见姜公,连忙起来相迎,哭道:“师傅能来,我便不愁了。”忍不住抱着姜公又痛哭起来。
姜公对世子劝慰了一阵,世子才勉强止住哭泣,宾客坐定。世子刚想说话,一个小奴急跑而来,对他耳语几句,姜公隐约听到小奴说“吉碧还未醒来”之语,世子听了又显焦急之色。世子看了姜公一眼,姜公则装作若无其事的环顾左右,将在场之人细看了一遍。世子便对小奴说:“我忙完这边事情就去看。”小奴便转身去了。
此时姜公又看厅堂里周围陈设,目光停在墙上还挂着的越王画像,那像上画得正是老王壮年时的模样,虽然明知物是人非,却总觉他还在身旁,想是心中缅怀吧。姜公本想感慨几句,可一想世子已经如此伤心,也不好再提了,便又劝世子要以老王后事和自己身体为要,无需过分难过。
世子于是先客气了几句,便直入正题,道:“我请师傅来,是有件大事想求师傅相助。此事若于我等愚钝之辈便难,若于师傅之才,则定能迎刃而解。”他看着姜公,不等他问,便直接说:“请师傅代我调查父王遇害之事!”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姜公也不免惊疑。世子早料到如此,正要再说话,旁边一位站着的老者忍不住道:“咦,世子啊,老主人被害虽事发突然,也已清楚了,凶手不就是昨日被迎进府中的新王妃吗?据守护杏园的那几个小兵讲,那新王妃本是个蛇妖,将老王残害,这是众人亲眼所见,不难推断。为何还劳驾太守大人调查?老奴迂腐,还请世子三思。”姜公看看那老者,见他面相、胡须颇显老相,约近六旬,只是身材高大,左胳膊比右胳膊还粗,虽老却不失英武之色,倒像个行武出身。姜公又暗窥众人,发觉有不少人暗暗点头,便知这府中之人似乎并不想多事,不知世子为何要如此。
世子听他这般说,冷笑一声道:“林伯,亏你还自知迂腐,居然深信那些妖邪之说。我父王遇害这事颇为离奇,虽然凶犯当场被抓不假,可这被抓的新王妃行凶手段如此残忍,令人发指,她与老王有何怨仇你知道么?听说她虽出自寻常百姓家,却颇有些来历,以前从未与咱家有来往,不知是否背后有人指使,如若有,则必须纠出真凶。再者,父王遇害于内室,若不查清事实,难免有闲言非语,有碍皇家颜面。你永随老王,颇受恩宠,难道不想弄清真相,以告慰老王在天之灵吗?姜太守颇能问案,特请他来查清此事,有何不妥?”
那老者―――想来即是林伯了―――被世子这一通说,有些难堪,便低头不敢再多言,旁边有人见他挨骂,偷偷冷笑,俱被姜公和刘司马收入眼中。
世子转脸又对姜公道:“君师,如适才所说,我父王之事尚有许多事情不明,请君师稍显断案之能,替我父王申张冤屈。”便将早晨之事详细说与了姜公。
姜公听了,也觉得此案离奇,有颇多疑点,便点头对世子表示理解。只是还有许多顾虑,思索良久,才道:“世子,并非下官不肯分忧,只是老王殿下乃番王,又是皇叔,下官不过是一郡之官,只管本郡兵马政务,对番王诸事无权过问,这是本朝高祖立律。由下官来调查,恐怕有僭越之嫌。”
世子连忙说道:“师傅不必多礼,咱们还按旧时称呼---这事虽是私事亦是公事。正因我家是皇室宗亲,才关系重大:只因按照高祖所立规制,番王离世需立即上奏,之后朝庭必会派使者来慰问、并询问相关事宜。倘若父王是寿终正寝,那自然不会多此一举,我只需将实情奏报朝庭便可。只是现在这事与常理不同,需先搞清事情原委,才能斟酌奏章,应对使者,否则怕惹天子起疑,有欺君之罪,所以不能有丝毫含糊。请师傅无论如何要为我分忧,千万勿再推辞,我代父王谢师傅了!” 说罢就向姜公行礼。
姜公连忙扶起世子,见他如此说,心中赞许他处事安排颇有条理。想起自己与世子交情,便说道:“既然如此,下官――-我就不再推辞了,就以至交好友的身份代为调查吧。”
世子这才转愁为喜,略想片刻,又道:“如今我已令府中所有人等不得外出,主要是为防止消息外漏。请师傅及属下们也不要对外说起此事。”
姜公应允,便不再多说别的,直接问起案情来。先问老王遗体现在何处,世子回说已经置于另一处房屋中。姜公听说这样,便知事发现场定已被改动,又问这新王妃是什么来历,世子皱皱眉头,道:“说来惭愧,我居然对这位王妃知之甚少。只听说她是东越地的女英雄。父王大约一个半月前从宾客那里听说此女的姓名事迹,十分爱慕,当即就下书备礼,要聘她为妃。昨日刚将此女迎入府中。因为只是纳妃,所以父王只请了些亲朋,小设喜宴,并没有知会其他人。”说完又指着旁边张主事道:“这位张主事当时即是负责行聘礼的,他所知定比我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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