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俩便停船靠岸,走入杏园,却见空无一人。我记得当时还问张主事‘这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然后便进屋看见事发---想来这些事张主事定都与大人说了吧?”
“我是说火盆浇灭后紧接着又如何?”
庆元有点莫名其妙,道:“紧接着?大人问的小人不明白,紧接着能做啥?紧接着那火盆便灭了呗!”他说这话时表情丰富,还手舞足蹈的模仿,令秦文忍不住停笔而笑,旁边庆义、庆彬等则大笑起来。姜公佯装恼怒,瞪了秦文一眼,秦文便赶紧收住笑容。
日期:2011-4-22 18:29:00
姜公又问:“你是如何进入新房的?”
庆元越发觉得这大人所问之事奇怪,故意做出无奈的表情道:“我跟着张主事走,透过湖苑的圆拱门见里边新房的房门大敞着,吉碧正倒在一旁。张主事便急走上去便问出了甚事,问清后便将吉碧交给我扶,他进去了东屋。我曾偷眼往里一瞧,吓得我现时还脚软呢!这且不说,之后我便一直扶着吉碧,过了一会我看见几个兵押着那妖女出去外边,我也不敢多问。再后来世子跑来,竟去东屋,我听见里面大叫一声,知道定是世子伤心。又过一会,里面众人都出来,有抬老王的,有背世子的。张主事又叫我和另一个兵扶吉碧、吉蚨回去休息,我等众人便一起离开。”
姜公想了一会,便对庆元道:“你且先回去吧。”庆元行个礼,便出门去了。
日期:2011-4-22 19:04:00
姜公又问庆彬等人。只听庆彬说道:“我这几日只去过一回湖苑,便是昨晚扶老王去安寝。本来我只伺候宾客酒食,后来老王有些酒醉,听说前些时又发旧疾,吉碧姐姐便多叫了几个人一同扶着老王过去。”他看看旁边众人,又道:“去的正是我等几个。”
旁边庆义等小奴也点头称是。姜公笑道:“这吉碧照顾老王真是贴切。你等到了杏园可见到有何异常?”
庆彬和庆义相视看看,道:“没甚异常啊,当时申宁将军和他那班府兵正于杏园中值守,杏园入口、园子里各处及湖苑拱门处都站着人。我与其中一个府兵关系甚好,还偷偷问他今日怎么恁般威武,都快比得上朝庭的龙骧卫了。他说前日刚被老王骂了,需认真些――――
“那到了湖苑新房又是如何伺候老王的?你等众人是否同进同出?”
庆彬有些不明白,庆义便抢着说道:“算是吧。”
“怎么叫‘算是’?”
“因我等都是男人,哪敢窥新王妃容貌,只送至屋门口便罢。想是吉碧、吉蚨两个姐姐以为老王酒醉,想扶他进东屋。老王却不领情,甩开她俩,笑道,‘你等跟我进入做甚么?’我们几个便偷笑几声,老王佯怒,哼了一声便踉跄着进了东屋。二吉也对视一笑,便带上门与我等走了。”
“你等在屋门口等候时,屋门是开是关?”
“定是开着的了。不然我怎么能看见老王和二吉在中厅里的行为。”
姜公又一次强调:“这期间老王与二吉都被你等看着么?”
庆彬道:“众目睽睽,那还有假。”
姜公听了,皱了皱眉头,似有不悦。过了一会,便又问道:“那之后又如何?”
“之后吉碧叫我等男仆先走,她俩要在杏园玩玩,我等便去前厅伺候,至今还没再见过。后来听说她俩在碑廊里撞邪了,不知是真是假。”
日期:2011-4-22 19:34:00
姜公又想了一会,问:“听说昨夜庆童曾于巷子中遭遇妖邪,是你等救下的?”
庆彬便道:“那一条巷子并排几个小院都是府里男仆住的。只是我等却没看见那个妖怪。我等送完老王,回去又伺候客人,之后又收拾打扫,忙至半夜方回。我几个住在同一小院,本想休息。只是----说到这里,他们不好意思低头笑起来。
姜公问所笑为何,庆义笑着道:“昨夜我收拾时见盘中有只烧鸡客人未动一下,我便顺到怀中。回去屋里时,他几个本要睡,一闻到我藏了烧鸡,便都要分享,故此摸着黑将那只鸡吃了。”说完嘿嘿笑了几声。
姜公也笑笑,示意他再说,他便道:“我几个平时都要好,就在那里边吃鸡边闲侃。看沙漏约近丑时,本想睡了,忽听有人大叫,像是庆童声音。我等便急忙跑出去,只见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是还能听到有人哼哼的声音。我于旁边抓了个顶门棍寻声而去,只见庆童倒在臭水沟里,一支水桶倒在一旁,一支还被他攥在手里,脏水都泼到他身上了。他嘴里还不住呕吐,浑身颤抖不止,似被吓得颇厉害。
我几个忙着拍他脸唤他名字,这时巷子口的府兵也跑过来,看见庆童那样,问是何事,我说想是庆童撞了邪了。那府兵听了甚是恐惧,小声说道:‘没事便赶紧背回去睡觉,明日早起叫大夫。今日老王纳新之喜,别大呼小叫的’。略一停,那府兵又道,‘只是这府中多有邪物,适才有两个婢女也于碑廊巷里撞邪了。大家且都小心为上!’这时巷口那边有人问何事,那府兵便急忙跑回去了---想是他的长官吧。我等便把庆童背回去了,他这一睡至今才醒,我等则颇为惊惧,夜里都没睡安稳。”
他说到此处,其他几个也不住点头。姜公又问:“你这几人说摸黑吃鸡,为何不点灯?”
庆彬回道:“咱王府有规矩,奴婢住处需按时熄灯。只在院门桩子上挂两个小灯笼,班头再克扣些灯油,时亮时灭的。又只在巷子口处才设岗卫,一到晚间,整个巷子都黑漆漆的。也就庆童那等糙汉敢独自来回,居然也碰上了邪物。以后夜里谁还敢----
“你等听到叫声后便立刻跑出去了?”
“正是。正因如此,才说是妖邪,不然如何能恁般快便没了。”
日期:2011-4-22 20:16:00
“你们男仆几人一间?厅堂卧室如何分配?”
“还谈甚厅堂,奴婢们所住的小院子里都是一幢连排屋子,大都是三间,设两个门户。东屋独有一门,常是班头一人住的;中、西屋只有一门,内里相通:中间那屋子里是大通铺,我等下人睡觉用,西屋放些杂物被褥等。”
“那你等休寝的中间屋子定然不与班头所住的东屋相通了?”
“大人没看过怎会知道,确实如此。”
姜公捋须笑了笑,便叫他们几个走了。
日期:2011-4-22 21:19:00
这时有人来报说庆童醒了,听说大人要见,就跑来了。姜公叫他进来。庆童进来后,便站在那里,道:“听人家说你找我?” 姜公仔细打量庆童,见他神色自若,反应并非迟钝,料想众人恁般说只是因他有点笨而已。这庆童被姜公看了一会,颇不自在,道:“我并未到过杏园,为何叫我来?”
姜公笑道:“你前日傍晚时因何事叫走阿逑主事?”
“柱子倒了,他管这事,能不叫他么?”
“那柱子因何而倒?”
“我等先将两个柱子放倒在地上,将喜幡两头绑在柱顶,再将柱子立起来埋到土里。只是那柱子颇粗,又长,一边立好了,另一边没扶好就倒了,还砸伤了一个同乡。”
“你扶的柱子是立好的哪根,还是倒的那根?”
庆童听了,愣住一会,便道:“是立好的那根。”
姜公忽然怒目圆睁,道:“你竟敢欺瞒本官,你以为我没问过别人么?快说实话!”吓得庆童一怔,只好低头说:“是倒的那根。”
“为何欺瞒?”
“我,我平日里常想要强,他们说我笨,常做不好活,我不服――――
“真是如此?也好。听说你昨夜撞了邪了,可有此事?且细细说来。”
庆童一听问这个,立即哆嗦一下,面带惧色,想来当时定被吓得不轻。他说道:“确有此事。我昨夜因被阿逑罚去倒脏水,走至水沟边,忽看见一个蓬头蛇妖----
“你怎知那是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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