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遍体黑磷，上身如人般直立，背后又有一条大尾拖在地上，那没有鼻子，嘴裂至耳根，不是蛇妖是甚么？”
　　“你看到它后又如何？”
　　“它张口吐纳，想是吞吃猎物前运气吧。我吓得站不住，便倒在水沟里，它便慢慢向我靠近，我吓得当即昏过去。”
　　“后来呢？”
　　“后来我就人事不知，幸亏庆彬他们听见我叫，不然定被那蛇妖吞吃，连骨头都找不着了。”

　　　姜公略想一下，看着庆童道：“如此看来，自那新王妃来了，府中便多有怪异。”
　　　庆童忙凑近了道：“你也以为那新王妃是妖么？怪道我昨日倒水时来回于前厅和巷子间，路过值岗的府兵时，那些人初时都吓一跳，拔刀在手，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还在那里议论碑廊的甚么事。今晨又有老王遇害之事－－－这是适才我醒来后听人说的。如今老王都死了，府中又有妖怪，叫人如何呆的下去啊？真想快回老家便了。”说完急得直跺脚。

　　日期：2011-4-22 21: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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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4-22 22:08:00
　　姜公见他这样，便叫他回去，自已站在那里捋须沉思。秦文先时不敢打扰，后来见姜公良久不动，忍不住问：“大人如今对此案作何想？适才我见大人问庆彬、庆义那伙人时，曾现一愁一喜，不知何故？”
　　姜公笑笑，道：“你怎知我又愁又喜？”
　　“我甚少见大人愁闷，适才却曾有颦眉之相；又素知大人平时严肃，只有询问证人时才有笑脸－－－是为了让证人放下戒备，畅所欲言。只是捋须而笑的却也极少，那便证明大人于案情有重大收获。”
　　姜公听了又笑笑，道：“听你所说我甚喜，并非因你的夸赞，而是因你正将察颜观色之法付诸实践，需更加努力，将来必有所悟－－－确如你所说，到此为止，我已能确定：凶犯绝不止李妃一人！我适才不悦，是因之前做作的猜测被庆彬的话推翻。”

　　“大人是指适才你问到‘二吉是否同进同出’，庆彬十分肯定么？”
　　“正是。”
　　“大人难道怀疑二吉之一为同谋？所以才有‘同进同出’之问吧？”
　　　姜公点点头，秦文忍不住又道：“这不可能！她俩送老王进屋时，老王还活着，这个庆彬等人都亲眼看见。”
　　姜公忽然目光锐利看着远方，道：“如果她俩都是同谋呢？”

　　秦文听了这话，也是一惊，不知如何作答。姜公见他也愁眉苦想起来，便笑道：“这个暂且一放，适才我又发现一处重要线索－－－你可知我为何详细询问男仆们的寝室布局么？”便对秦文耳语一阵，秦文边听边面显惊奇之色。姜公对他说完，又道：“此刻我有些左右为难，倘若立即去搜查，只怕打草惊蛇，漏走背后上峰；而若是静观其变，又怕将来有不可控万一。”姜公说到这里，又沉思良久，便道：“如今所获不多，还需再做询问调查，之后则只有见机行事了。”

　　姜公说完，便叫王阿妈等婢女进来。
　　日期：2011-4-22 22:28:00
　　十五　王阿妈
　　片刻后，便有一个老妪带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婢女走进来。那老妪称叫众人给姜公行礼，又见案后秦文亦着官服，忙也对他行了个礼。
　　姜公见其余婢女尚都年幼，那老妪似是为首之人，便知她就是王阿妈，先故意问她道：“老人家怎么称呼，今年贵庚，来府中多久了？”
　　那老妪见这大人客气，便自在了许多，道：“大人容禀：老奴娘家姓王，这府中小点的下人都叫我做王阿妈，我属下这几个孩儿都叫我阿妈，今年已虚度五十岁。”

　　“噢，想来你到府中已久，算是元老了吧？”
　　“大人这么说我甚是惭愧。我不过是半路进的王府。我三十多岁时便死了男人，本想带着儿子过，过了两年儿子又得病死了。人家闲我命冲，想再嫁都难，娘家亦难回，我孤寡一人，便进府做了个打杂的老妈子。主事们见我倒不拘谨，便叫我带几个小婢女，教她们礼仪规范，教完了这一拨再带下一拨，凑合着度日而已。”
　　“那你进府也有不少年了，这府中之事你也知道些吧？”
　　“大人高看，不过略知一二而已。”
　　“我先问一件私事如何？我老家冀州涿郡涿县，曾有一位窦姓县令，后又调任闽中某处，听说其女嫁入咱王府为妃。再后来窦县令告老还家，我那时亦回家丁忧，曾与他见面，他说起自己女儿已于几年前病死，我听了不胜感叹。那窦县令听说我即将调任闽中，说他年老体衰走不动，托我去她女儿冢上一祭。不知咱府中是否真的曾有一位窦妃死了？”秦文听了姜公这话，颇觉奇怪，低着头想了一下，不免微微一笑。　　王阿妈听了忙回道：“一点不错，两年前确有一位窦妃死了。说起来她甚是福薄。初时这窦妃是颇受老王宠爱的，不久便生了儿子。老王一喜之下，便给尚在襁褓中的小王子造了新居，便是如今的湖苑。只可惜这小王子不久便夭折了，之后窦妃终日苦闷，没过多久也死了。”

　　“小王子得的是甚病？”
　　“初时不过是头脑发热的小病，后来则常有呕吐，拉得屎如米汤一样，再后来身体竟愈发黑红。换了几个太医亦不知病因，最终还是死了。”
　　姜公听了这话，忽然表情凝重，想了良久，才道：“此事定叫林伯不好过了吧？”
　　王阿妈听了一惊，道：“大人如何得知？”
　　姜公微笑一下，道：“林伯管膳房吗。病从口入，膳房纵然无责，难免跟着受累。”

　　“大人说的正是。那小王子彼时还在吃窦妃和乳母的奶呢，倒谈不上甚么饮食。他一发病，老王便已小心，专门派人对小王子和窦妃的饮食严加监管，又不叫窦妃再喂奶了，还换了乳母。即便如此，小王子病情仍不得好转。”
　　姜公听了，略一想，叹道：“已经晚了！”便又佯装问窦妃葬在哪里，王阿妈详细说了位址，说完又嘻嘘不已。
　　日期：2011-4-22 22:54:00
　　姜公道：“我有空定去窦妃墓上祭奠一番。这事暂且一放，再说如今的事吧。王阿妈，新王妃入府后，便是你负责接引是么？你具体做些甚么？”
　　“容禀：咱越地风俗与中原不同，婚嫁是重聘而轻娶。从聘到娶需行六礼，哪六礼，乃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因老王是纳妃，故前五礼亦都从简，至于‘亲迎之礼’则更简单，只需于日落时将新女送至男家。新女一下车马，便要“却扇”入宅。所谓‘却扇’，即是新女自己以扇遮面，不叫旁人看清长相，进了新房亦需如此，直至夫君进屋，替她撤去，那时才算夫妻相见。”

　　日期：2011-4-22 23:32:00
　　姜公听了点点头。王阿妈便接着道：“新女到门后，由男家所指派的迎新人将其引入新房。此后新人便于新房中等候。男家则举行喜宴，由新男招待亲友。宴后新男入房，与新女行合卺礼，然后歇息。因我颇懂这些，老王便叫我负责迎新。具体行事其实没甚么，无非是带着新人去新房，教她等候，若新男来了，便行合卺礼，如此而已。”

　　日期：2011-4-23 0:12:00
　　“新婚当日，你又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