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事将诸事做完时,已累得头晕脑胀,便想回居所休息。只因他是主事,也享有带小院的屋子一处。回到屋中,便将灯笼放在一旁,正要脱鞋,忽见案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下面钉着一张字条。张主事连忙环顾左右,并无一人,又看看屋外院子,亦是空荡荡的,院外又有府兵值守,不知这字条是如何而来的。他先不想这些,忙将屋门关了,借着灯笼看那字条,看完后,居然惊出一身冷汗,想了一会,自言道:“不如照这贼子所说,反而推得干净了。”
日期:2011-5-6 22:34:00
此时,越王府各巷口都挂了灯光,府兵早已于各要处守卫,又有几队巡逻的府兵往来于各巷各院之间。虽然如此严守,许多府兵心中仍然惴惴不安,真不知这夜晚能否平安度过!
这时,却见一个年轻女子从巷口走来,一手提着一个食盒,一手打着个灯笼。灯火恍惚中只见她满面愁容,还不停的落着泪珠。迎面走来一队巡逻兵,为首的什长见到那年轻女子,忙打招呼:“吉碧姑娘,这是去那里?”
吉碧连忙低头装作揉眼睛,道:“将军辛苦,我这是去给世子送晚膳。”
什长抱拳施礼,便带着巡逻兵走了。吉碧抬头一看,前面正是世子所住的小院,便用袖角将眼泪擦干,与院门口的值岗府兵打个招呼。那府兵认识吉碧,知道她与老王、世子如同亲人,又见她手提食盒,便不相拦,还帮她开了院门。吉碧强笑一下,便走了进去,远远只见屋门开着,世子正于厅中榻上闭目养神,吉碧忍不住又流起泪来。这时,世子于屋中似有察觉,却不睁眼,问道:“院中是谁?”
吉碧更加难过,又哭出声来。世子听到声音,忙睁眼起身,见是吉碧,急忙迎出屋外,抱住她胳膊,问:“这么晚,你为何来此?”
吉碧听了并不回答,却满脸茫然。世子见她手中提着食盒,笑了笑,道:“我确实还未用膳,来,你与我一起吃。”便将吉碧拉进屋里。
日期:2011-5-6 23:37:00
世子关上屋门,忍不住便将吉碧搂入怀里,道:“我的碧娇儿,有何事不悦,叫你落泪啊?”
吉碧更是伤心,哭声更大了。世子甚是奇怪,忙对她劝慰几句,又接连追问,又用袖角替她擦泪。过了好一会,吉碧才说道:“阿爹之前原来是骗我的,他仍旧不许我与你来往。”
世子听了这话,才明白事情究竟,笑了笑,道:“我当是何事,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对你真心昭然,你还怕甚么?你阿爹再怎样,不过是个下人,如今父王已薨,不用多久,我便可继承王位。那时我便聘你为妃,有何不可?”
吉碧听了这话,收住泪容,痴痴的看着世子道:“世子真愿意要贱妾么?贱妾是下人的女儿,只求世子能看顾两眼便知足了,哪敢有非分之想。”
世子笑道:“甚么下人上人的,我母后亦是婢女出身啊。你若不信,我便对天盟誓。”说着便要发誓,吉碧连忙止住,道:“世子不需如此,贱妾相信就是了。”说着便回愁作喜,扑到世子怀中笑起来。
日期:2011-5-7 8:56:00
夜更深了。
虽到有虫声凄切,王府中却难听见人声。然而在在一些寝屋中,正有口舌之徒将蛇妖为害的消息传遍上下。如今即便不行宵禁,也无人敢出来乱跑了。更有些胆小的下人,早打好了包袱,等天一亮,便要去世子处请愿离开。这些人只怕夜长梦多,都盼着黑夜快尽,黎明快些到来!
然而,却有两人并不作此想,他们还唯恐夜不够长呢。此时,这两人正于黑暗处密谋着甚么。其中一人,于暗中看不清面相,只觉身形佝偻,双臂极粗。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油纸包,递给对面那人。那人便快速将纸包打开,见是一张字条,便取出火石,打出几粒火星点着一片捡起的干树叶,借着那片刻火光,将那纸条上所写的字看完了。火光尽时,那人对粗臂男子道:“大事又有新变,上峰有令,要你我快行‘斩草除根’之计,今夜便动手。”
粗臂男子想了一下,道:“我离开王府却容易,只是你怎么办?”
“不怕,我已有计脱身,且叫那老儿乖乖助我出府!事不宜迟,你快回房准备,便行下手,事成后不用管我,事成后你先将消息传给上封,即便脱身。”
粗臂男子应了一声,后退几步,一转身便不见了。
日期:2011-5-7 10:13:00
从李画师家出来,约两刻功夫,姜公便回到府衙,先问小吏客人在哪里。小吏回说共有两个客人,一个自称京中来的正在前厅,一个自称旧友的,因他能说出大人背景相貌,我以为他是熟人,便叫他在后院公房等候。姜公便先去了后院,远远看见公房中一人正背对屋门站立。姜公看一眼他身形,便笑道:“何太医,你怎么有闲来找故人啊?”
那人听到这话,急忙转身,他看到姜公,连忙走到近前拉着姜公的手,道:“没有闲,哪能来找故人。”说着便流下泪来。
日期:2011-5-7 13:37:00
姜公笑道:“何兄,我离开京城不过年余,何必如此伤感?”
那人---定是何太医了,擦了擦泪道:“贤弟不知,我这回算是逃出来的。”姜公听了一惊,忙问何故。何太医叹了口气,道:“我久在太医院,以为只要看顾好圣上龙体便可,谁知如今只这个亦难为。不得已,我便辞官回乡,又怕被追杀,便将老小安顿在别处,我来投奔贤弟,顺便看看风声,再做去处。你外放这一年多,朝中可是多事之秋啊。”
日期:2011-5-7 16:00:00
“噢,哪里多事了?”
“贤弟离京时难道没看出些端倪么?当今天子长年染疾,如今已病入膏肓,却无皇子,无奈便叫群臣议立番王。你想想看,这等事无论搁在哪朝哪代,可都是奸佞之徒投机的大好机会。如今朝中大可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丞相为首的众大臣,主张立淮王;另一派则以权宦方钦为首,主立越王。两派势力不相上下,你来我往争斗不休。这等事本于我无关,谁知近一两个月我愈发感觉方钦已视我为眼中钉。我每次为圣上进汤药,方钦都派人强行截下,再由他的人送去。我甚至以为他似欲加害圣上!”
姜公听到这个,甚是惊疑,急道:“既是这样,你更该谨守圣体,甚至与群臣共议救驾才是啊!怎能一走了之?”
日期:2011-5-7 16:50:00
何太医懊恼道:“贤弟以为我随圣多年,就无一点忠心么?只是如今的天子已不似前些年防微杜渐的天子了。这几年他除重用方钦等贼,不分忠奸外,疑心还愈来愈重,又崇信巫老。我之前曾屡次进言,劝他少近汞丹,多食粟谷,多练武强身。圣上却骂我欺君侮上,若不是我刚治好太后旧疾,早将我杀了。我亦曾想秘密联络宰相等朝臣,却无人理会---这事却也不难明白,定是群臣都各自攀上新主,哪还管现今的圣上,不盼着他早死算不错了---再之后我连面圣的机会都被方钦剥夺。哎,我不过是个小小医官,哪有回天之力。眼见方钦乘便就要对我下毒手,我只得给圣上留了字条,塞在药丸中,便急急辞了官职。说是回乡,其实却往东南走来了这里,这都是为了躲避贼人加害啊。”
日期:2011-5-7 18:22:00
姜公真没想到朝中居然已变成这样,甚是烦闷,又替天子着急,忽然想起甚么,大惊道:“倘若这两边的事情联上关系---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几乎不敢再想下去。过了一会,姜公正要说话,一个小吏跑来道:“大人既回来了,为何不去前厅见客---那京里来的客人催了好几回了!”
姜公有些疑惑,对何太医道:“不知是哪路‘客人’,何兄一路上可有耳闻:京中有谁要来闽中、东治么?”
“我一路乔装而来,哪还敢乱打听别人。”
“那你可曾遇见我这边派去找你的州兵朱畦么?”
“你派人去京里找过我?这事我却不知。”
姜公听了,不免替朱畦命运担心,无奈下便取出李妃圆扇上剩下的罗绢,递给何太医道:“事急不能详说,何兄先看看这绢上的粉末究竟是何物,我去去便回。”说完便转身去了前厅。
日期:2011-5-7 18:58:00
京中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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