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点头称是。说话间便觉周围船支渐渐多了起来,抬头一看,只见将乐县城已在眼前了。又走了一会,便到了水门,只见两层机关铁闸已被拉起,高悬头上,水门处更觉商船来往如梭。进了县城往里走,只见河道两旁馆铺林立,商贾云集,一派繁荣景象。姜公不禁赞道:“以前查看将乐公文,或听人说,都觉将乐是穷县。如今看来,大胜以往,定是冯伦县令政绩卓著,治地有功。”
日期:2011-5-13 16:04:00
到了码头,姜公等弃船登岸,便叫过众人,凑近了小声道:“一会到了县衙,只说我等是来示察旱情的,不要说是为查案而来。”众人点头称是。
码头旁正有驿站,姜公出示官牒,租了几匹马,问清县衙位置,便和秦文等人骑马而去。片刻便到了县衙,只见朱漆褪掉,门庭冷落,姜公又点了点头。旁边秦文见了不解,道:“堂堂县衙如此破败,大人见了为何面带悦色?”
姜公笑道:“街市繁荣,县衙老旧,定比街市颓败,县衙气派豪华要好。”秦文、秦风听了不禁点头。众人便下了马,走到门前,问门卫县令冯大人可在府中。守卫先问众人身份来意,姜公笑道:“我是冯县令故人,你只说姜约来访便可。”那守卫行个礼,便叫伙伴将马牵了,自己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快步从里走来,相貌虽然俊朗,只是发髻盘散,衣带歪斜,略显轻浮之色。他看见姜公,早就抱拳道:“原来是太守大人驾到,失迎失迎。”走到近前,便要行官里叩拜。
姜公忙将他扶住,道:“贤弟与我无需官职称呼---咱们自京中之别,已有三年多了吧!”说着又仔细打量冯伦一眼,笑道:“贤弟还在自比刘伶么?”
冯伦笑道:“大人---守期兄此来何事?若是公事,请去前厅稍坐;若是来叙旧的,咱去后院边喝边说如何?”说着便请众人向里走。
姜公也边走边笑道:“此来是因这半年旱情颇重,我来看看乡间抗旱情况如何。”
冯伦听了叹口气道:“说起这事,着实令我烦恼。这将乐县河湖不多,水利有限。以前田地不多,即使遇到旱年,尚能应付。我来了后叫乡人开荒,如今已有成效,今年本待能有增产,却又遇上旱情。这阵子急得我连酒也顾不上喝了。”说着,众人已被冯伦带到前厅,冯伦便请众人坐了,小吏给众人倒上茶便出去了。
姜公道:“贤弟治理有功:将乐以前贫困,我适才进城时却见民丰物埠,诸业兴旺,多亏了你在这,才叫将乐有此大治,我甚欣慰,回去后我定要向朝庭为你奏功。至于旱情,非人力能左右,我等只需尽心尽力为民着想,督促乡间做好抗旱便可。”
冯伦又叹了口气道:“守期兄有所不知,这将乐县有一点颇叫我愤恨:此地民风原始,乡人野蛮,巫风到处盛行。乡人但知有祭司巫老,不知有朝庭命官。我之前竭力叫乡民疏通河道,整饬水利,他们说我坏其地脉,来县衙闹了好几次。后来有了收成,又说是巫老祭祀之功。去年我力促各乡新开了许多荒田地,正待风调雨顺,好多收些粮,叫他们看看是信朝庭好,还是信巫老好,却又近半年不下雨。听说如今乡间怨声颇大,甚至有人说要来治我这县令的罪呢!”
姜公忙问为何,冯伦道:“往年不管旱涝,或是其它灾害,祭司不会别的,常搞甚么人祭,残忍无比。今年数月未雨,初时祭司还装模作样求雨,却无果。最近便又想搞人祭了,还说要用三童替代三牲方能有效,被我严令禁止。那些祭司便推罪与我,说是我不愿人祭,惹怒了天神才不下雨。这些妖人惑言一出,便有不少人信了---据说还有人扬言要杀了我,才能令天神息怒降雨呢!”
姜公听了一惊,道:“噢,若是如此,当慎防民变,一会我便去乡间察看一番如何?”
日期:2011-5-13 17:30:00
回夏日:没有叛党,只有阴谋。狄仁杰是我的最爱,不过我说的是由荷兰人高罗佩写的《大唐狄仁杰断案传奇》,电视《神探狄仁杰》感觉挺喜欢,但是称不上死忠。
日期:2011-5-13 18:06:00
“守期兄不需着急,你是从水路来的吧?路途劳顿,先稍作休息,等一会用了饭我便带兄去乡间示察。”冯伦说到这里,又叫来小吏,吩咐他准备饭食,见他走了,便转脸看看秦文等人,做出欲言又止模样。
姜公会意,道:“贤弟有话但说,这些属下对我甚是忠心。”
冯伦便点了点头,道:“守期兄从东治来,可曾听到越王的甚么消息?”
姜公佯装不解,说道:“越王能有甚么消息?只知他新纳了一位王妃,此时尚在新婚中吧。”
冯伦面带疑惑,道:“守期兄真没听到甚么动静?”他见姜公面色不改,便道:“也难怪,高祖立律,地方官员不得过问番王之事。只是我这里却出了件事:守期兄可知,越王新纳的那位王妃便是此地李楼村人,名叫李寄。”
“噢,难道是之前盛传独自斩蛇的少年女英雄?”
“正是。她成名不久,越王便来下聘,想娶其为妃。因我是此地县令,叫我安排相关事宜,新婚那天亦是我派人送李姑娘---现在应叫李妃了---去王府的。谁知第二天便接到越世子传命,叫我将李妃家人全部逮捕,听候发落,又叫我不要泄漏此事,又不说明原因。这两天我一直疑惑此事,又有些不安,不知那李妃犯了甚么事。毕竟她受聘待嫁后,我负责安排饮食起居,她若有事,我难免被殃及。”
姜公听了,装作满脸疑惑道:“这事确实有些奇怪,就算她有事错了,能有多大罪,还抓她家人?贤弟将她家人如何对待?”
“本想关起来,见那李老儿年纪不小了,怕吃不了牢狱之苦,便派兵将他们软禁在家了。想要审问,又不知从何问起,也没虐待他们。”
姜公听了这话便放心了,转而又安慰冯伦道:“贤弟勿忧,你不过是相助些小事,人是他自己选的,与你何干。”
日期:2011-5-13 18:09:00
三通衢客栈。
刘绪将李妃所住的屋子仔细查验了一遍,不过是淑女闺房,并无特别之处。又问了一个杂役,得知前阵子在此伺候的并非客栈中的伙计,而是冯县令专门派来的,李妃在此居住时这院门都是关着,外人不得入内。
虽然如此,刘绪又装作爱打听的口舌之徒问了几个人。有个伙计说:“我负责将饮食从膳房送至院门口,由县里派的守卫再送进去。起初进鱼肉时,被原样退回,说这位李王妃喜吃夹生的。我虽觉奇怪,倒也能想明白:据说有些人日常谨遵养生之法,就喜生吃。之后膳房再做菜都弄得半生不熟,她倒吃得甚好。”
这时又有一个伙计来院中打扫,刘绪趁机问他相关事情,他说:“这王妃刚入住那几天,我曾到旁边楼上拿东西,便能从高处看见那院子。我彼时也是想一窥所谓‘王妃女英雄’是何模样,正巧见她在院子里,只觉她行为举止有些不同寻常,倒甚是天真可爱---她正在院中自己跟自己玩,时而扑蝴蝶,时而抓住树杈荡着玩,简直不像成人。我看了一会,却被守卫看见,他便找我家店主,吩咐从那以后至王妃送走前,再不许人上那楼---以后便没听说有谁看过那王妃了。”
刘绪又问:“她在此住了半个多月,她家人总该来看看她吧?”
那伙计道:“如何没来!初时她姐姐常来,守卫不让进,她一两次还可,只将家里送的点心衣服交给守卫便走了。次数多了,便有些恼怒,有回便见她与守卫吵架,说‘天子纳妃还叫国舅进宫看看呢,如今还没嫁去,我家人来看一眼又如何?’那守卫觉得烦,便叫她去找冯县令说去。后来她又来了几回,却不再非要进门了---想是冯县令吓唬了她吧。”
日期:2011-5-13 23:02:00
“除此之外,还有甚可疑---呃---有趣的事---日后我与别人喝酒闲聊时,人家说我既住在王妃住过的屋院中,居然就只知这些鸡毛小事,我定没面子,不如你再说几件好玩的。”说着,刘绪便拿了些点心果子请那伙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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