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子喜滋滋接了,藏在袖中,想了想便道:“还有一事,虽不甚有趣,却叫人浮想联翩:这王妃或许之前已有相好。”
“噢---这事才是极好谈资啊,快说来听听!”
“李王妃刚入住那几天,店前总有一人鬼鬼祟祟徘徊偷看,又向人打听那院中入住的是谁,又问李王妃是哪乡哪村人氏,又问她斩蛇事迹。听他口音,像是外郡人。若是看这些举动,便觉他似与那李王妃有旧,只是他年纪得有三十多了,长得又愁人,所以想想这些又不像是相好---客人就只作一听吧。”
刘绪笑笑,见再问已无所获,便由那伙计忙他的,自己走去前面柜台。他已将这些线索牢牢记下,又将它们与昨日微服访查李楼村一天的经历,都于脑海中反复琢磨,只觉这李王妃自从斩蛇归来后,便性情大变,疑点重重,只是到底为何却不得而知。刘绪只恨自己不如姜公能猜会断,此时无法,不如再去别处打听打听。
刚走到前面柜台处,忽见一个县吏打扮的男子指着自己道:“众弟兄,将这游方的偷儿给我绑了。”便有一帮县兵扑上去将刘绪按住。刘绪虽有武艺,一者还没反应,二者势单力孤,虽也趁机扫倒两个,仍被按得死死的,又被绑个结实,众兵才将他拉起来。
旁边看热闹得立时多了起来,其中就有装作路人的刘绪属下。属下见长官被抓,正想动手,却被刘绪使眼色止住。刘绪又满脸疑惑,大叫道:“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过是行商投宿,怎就成了偷儿?”
旁边伙计也作证,说这位贵客出手豪爽,不似贼人。此时店主闻讯赶来,见了那县吏,忙道:“老邓,你这是办得哪桩案啊,干嘛抓我客人?”
那县吏也不理他,对着刘绪道:“是不是贼偷回去一问便知!”说着便叫众县兵将刘绪拉走。刘绪被那些兵架着,并不着急,只觉这事十分蹊跷。想了一会,忽然醒悟:“他们定是因我打听李王妃之事才将我抓了的!”
日期:2011-5-13 23:05:00
将乐县衙中。
姜公与县令冯伦相谈正欢,这时小吏在门外求进,原来是饭食来了。冯伦又叫上酒,姜公忙止住,道:“此时就不必了,等看完旱情,晚些时再与贤弟痛饮如何?”冯伦只得罢了。姜公心中有事,片刻便用完饭,起身对冯伦道:“贤弟若无事便与我同去,若有事便忙你的,叫个小吏带我去乡间看看。”
冯伦刚想说了个“无”字,忽有人来报,说有数名乡间巫老想见县令大人。冯伦问何事,小吏道:“小的所知不详,只知巫老们似乎要大人废弃新田,说是破了地脉,才致大旱。”
冯伦听了这话大怒,用力一拍桌子,道:“这帮贼巫实在胆大包天,妖言惑众!”
姜公忙问“新田”是甚么,冯伦道:“就是去年于各地开荒得的田,当时叫各乡各户着便开荒,乡民却不甚热情,后来我便叫贫户去开,许诺三年免赋,这才有了许多新田。其实这事不只关系甚么地脉,我以为还有其它原因:那些巫老往往都是各乡土富地豪,以前贫户无田,常被迫去做佃农,如今有了自己的田,这些巫老缺少廉价劳力,便寻机滋事。”
姜公听了,对小吏道:“你去告诉那些人,就说县令快到。”那小吏领命去了。姜公又对冯伦道:“贤弟切勿烦燥,对这等土霸决不可用蛮力,先以安抚为要,再图良策,否则万一激起民变,便不可收拾了。贤弟一会先将他们好言劝走,我回去便准备调拨钱粮,实在不行,还可向朝庭奏报。”
冯伦听了点点头,对姜公甚是感激,道:“守期兄勿怪,我不能相陪了。”便叫过一个小吏道:“你去找邓鄂来。”那小吏转身去了。冯伦又对姜公道:“邓鄂是我这里得力属下,对乡间也熟悉,就叫他带兄去吧,看看便回---怕乡民怨天尤人,冲撞了贤兄。”姜公点头称好。不过片刻,便见一个中年县吏自外而来,进屋后先给冯伦行礼,冯伦问道:“为何恁般慢才来?”
那县吏回道:“适才抓了个偷儿,刚送去牢里。听到传唤,便急急赶来了。”
冯伦点点头,指着他对姜公道:“这便是邓鄂。”又给邓鄂介绍姜公等,邓鄂对众人一一行礼。冯伦又将事情对邓鄂一说,便与姜公抱拳施礼,朝外走了。邓鄂便问姜公道:“姜大人想去哪乡哪村示察?”
姜公见冯伦走远了,略想一下,便道:“就去李楼村吧。”
日期:2011-5-13 23:19:00
石室
眼前是一条极长的甬道,幽深漆黑,宽约五六尺,高约丈许。若是平常坑洞石道,还可点起火把照亮,然而这条甬道却已被水灌满。此时,何元正闭着气,摸着周围石壁边游边爬而行。如今外面虽然严热难耐,这水中却冰冷入骨,何元水性虽好,到了此时,也已有些难支持。
“倘若再不到水面,我必要回返了,不然定会闷死在水中。”何元心想。
想到这里,何元便将身上绑着的绳子抓在手里---这绳正是为了有意外时,何元便可紧拽几下,好叫水上的兵士将他拉回。此时他快要气尽,刚要拽绳,另一只手向前一扒,竟听到水花声---终于到水面了。
何元忙将头浮出,猛吸口气,便从背上将刀抽出,以防不测。他再看周围,仍是一片黑暗。他仔细听了一会,只听有滴水之声,却不似有活物动静。何无便放心叫了两声,听那回声,只觉这处空间不小。何元看不见方向,只得竟直前游,游了两下,忽触到一条绳索。那绳绷得颇直,绝不是随意飘着的,而似乎是有人将其两头定在某处。何元便摸着那绳前游,不一会竟触到了岸边,只是并非沙土,是一片石岸。
何元不敢立时上岸,先用刀顺着岸时乱抽乱刮了一会,觉得除石头外再无它物,才离水走到岸上。他抖抖水,取下背上包袱,趁黑摸索着打开,取出一个长大油纸包。那油纸为了隔水,包裹得颇严实,打开后是一条火把和打火石。
何元便用火石点着火把,这才将周围细看一遍:原来是一个天然石室!约有数间厅堂般大小,火把的光亮虽不能将四周照得清楚,倒能看见大部。只见这石室顶不甚高,最高处不过丈许,倒挂着许多短小的石笋,有不少滴着水。四周石壁上坑坑洞洞,大小不一,大的如门户般。再看脚下所站处是露出水面的一块大石,与另几块大石紧挨着,就如水中的一块小岛,总共约两丈方圆,表面坑坑洼洼。
何元看了一周,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再仔细看时,才恍然大悟:只见周围一些较大的石洞旁居然有刻字,如门牌一般。这还不算,洞顶、四壁又有不少地方都黑黑的,似被烟薰过。然而若是有人之前似他这般来过,不过点个火把即能照亮,怎会将恁大空间薰黑?难道这洞以前住过人?
如此一想,何元竟不由生起一些惧意,再看那周围大小壁上的坑洞,便总觉似有“眼睛”在注视自己,居然隐隐又听到悉邃之声。
何元忙晃了晃头,心说这都是不能守慑自心,才致胡思乱想。至于这里为何有烟薰痕迹,还是由姜大人去想吧。便将火把插入石缝中,将绑在身上的绳子拽紧,又连拽五下,意即告诉水上等候的州兵一切安好。再拿起火把时,忽觉旁边一块大石后似有黑影晃动,忙抽刀在手,仔细再看,是一个大油布包---适才他拿火把时火光晃动,反以为是那边在动。
何元提刀小心过去,只见那油布包团团皱皱,用绳扎得跟粽子般,却于缝处流出许多黑水。那黑水处和油布包表面正爬满大小水蛭,葚得人头皮发麻。
何元用刀捅捅,那包翻了个个,忽的露出一缕头发。何元一惊,定了定神,又用刀将那油布包割开一条口子,一条人臂霍的从破口处伸出。何元被吓得后退数步,呆坐在地上。
日期:2011-5-13 23:26:00
李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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