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谲》
第54节

作者: 蓟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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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县兵道:“老邓交待,其他房满,叫他去‘仙乡房’呆着。”便将刘绪交给狱卒,转身走了。两个狱卒一前一后,前面年纪较大一个的拉着铁索,将刘绪东拽西拽。刘绪倒无惧意,问他道:“老哥,你这里牢房称呼与我家那边不同,这‘仙乡房’是哪里?”
  那狱卒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仙乡仙乡’,你进了那里就快到仙乡了!”
  刘绪听了一惊,急问:“你是说死囚牢?我犯了何事,要将我送去那里!”这才有些怕了,挣着不走,又叫道:“我并非偷儿,就算是,至于犯死罪么。你等定弄错了,快叫那官差来,我要与他对质!”
  后面的狱卒年轻气盛,照头就给了他一拳,道:“是不是你说不算,先给我进去再说!”说着三人便走到靠里几间牢房,只觉污浊晦闭,臭气侵鼻。连续几间都关得满满的人,走至最里那间,却见只有一人在里面缩着。后面的狱卒上前开了牢门,将刘绪猛推进去,嘿嘿一笑,道:“你瞧,还给你剩了个雅号呢:再过几日,那拐子人头一落地,你就独住一间了!”

  刘绪忙爬起来,回身抓住狱卒衣角,继续辩解,又大叫冤枉。这回连那年纪较大的狱卒也恼了,刚想挥拳,刘绪见要吃亏,急忙松了手,后退坐倒。那两个狱卒骂了几句,便锁上牢门走了。  刘绪初时甚恼,过了片刻一想,这事甚是蹊跷:自己定是因调查李王妃之事被抓进来的,可想而知,此地有人极不想叫外人知晓她身世内情,自己所做调查定是触了奸人痛处。既如此,所获的线索便更有意义了。再者,属下还在外面,定会打听自己情况,若是有急,他们必会营救。想到这时,刘绪又高兴起来,心说只要能于案情有收获,吃点苦头不算甚么,到时结案论功,定要与那秦文比比高低。便面带喜色,转脸看旁边缩着的那人,问道:“兄弟,叫什么名字?犯了何事?”

  那人头发蓬乱,埋首膝间,也不搭理。刘绪反正闲着无聊,便想逗他说话,道:“咱兄弟既能在此,便是有缘。适才听狱卒所说,你似犯了死罪。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死前也好留个姓名。我是商贾,等官差弄明白放我出去了,我给你收尸。”
  那人听了这个,似有所动,慢慢抬起头来,约有三十多岁,长相甚是丑恶。只听他慢慢说道:“我是拐人的,名叫阿蜮。
  日期:2011-5-14 19:18:00
  此时已快日落。邓鄂与秦文已回,刚进院门,被姜公看见,便对李父与李茹使个眼色,那二人忙擦去泪水。这时姜公便起身道:“老人家,我再来看你。”说着便紧紧执住李父双手,叫他保重身体,又叫李茹道:“照顾好老人家,我办完事定来相叙。”便叫上秦风,会了秦文和邓鄂等人,出门而去。
  回到县城路过城门时,只觉天黑进城之人反而多起来。姜公有些奇怪,问一个城门守卫,那守卫回说:“今日进城的一直不少,陆陆续续。”

  “都是些甚人?”
  “这个却不知,如今又无战事匪患,白日里县城是随便进出的。”
  姜公想了想,又看旁边进城之人,多是乡人打扮,提笼担筐的都有,又有不少拿着锄头镰刀的---说到这个,只觉拿着农具的颇多。姜公甚疑,心说:“若是乡民进城交易,这时已经天晚,本应出城的多才对啊!”急问守卫:“之前进城的乡民都是做何事的?”
  那守卫与旁边伙伴对视几眼,旁边一个守卫似显机灵,道:“说起这个,确实有些奇怪:今天进城卖锄头耙子等农具的颇多,车马拉着进去好几伙人。”
  姜公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忙给守门的兵士耳语几句,又对秦风等使个眼色,众人一扑而上,将眼前一伙要进城的乡民扑住,就便绑了。姜公又叫立刻关上城门,又叫旁边几个县兵快去其他各门传令关门,并加强防守。那些守卫初时不解,旁边邓鄂急忙催促,说这是太守大人,那些县兵倒认识邓鄂,连忙领命去了。
  姜公等人押着被抓的“乡民”急回府衙。此时天已全黑。姜公进了府衙,问县吏冯县令在何处,回说去一家食肆见巫老还未回来。姜公更是着急,对小吏道:“快叫冯县令回来,只说有县里有急事等着他办!”转身又叫邓鄂道:“事急不能详说,邓鄂,你信任本官么?”
  日期:2011-5-14 19:43:00

  邓鄂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又正色道:“跟了大人半天,知道大人是心系黎民疾苦的好长官,如何不信?”
  “即如此,你快以县令名义调数十县兵,跟着适才那小吏去那家食肆,若冯县令出来,就便将食肆围了;若那小吏进去多时不出,你便冲进去救冯县令---定要小心保冯县令安全!”
  邓鄂听了这话,如云如雾,又见太守大人恁般神色,知道不是戏耍,连忙去了。姜公又叫衙中县吏、守兵将县衙大小门都闭了,又叫人准备弓矢兵器,又叫人沿院墙堆了些石头木箱,叫县兵站在上面提矛张弩守着。
  诸事停当,姜公才前厅中坐了,叫秦风等押了那几个被捉的“乡民”过来,道:“我已知你等奸计,快说,你们首领及其他人再在何处?”
  那几人初时还装作不知,姜公大声喝斥道:“来人,将这几个谋逆之人杀了,挂在衙外,于他们身上挂个牌子,写上‘从巫者诛’!”

  那几人一听这话,便都怕了,只得说出实情,原来他们几个是受巫老挑唆,来城里“举事”的,这几人不过是最底层的从犯,并不知详情,更不知上峰是谁。巫老只叫他们于晚前进城,听到杀声,便来围住县衙。
  姜公一听,便觉自己所料不差,叫人先将这他们押下去,又叫周围众人加强防守。秦文虽也吃惊,仍是不解。姜公道:“我等于乡间走了半日,觉出巫老祭司于此地势力甚大,他们如今又对冯伦极为不满。适才进城时又见此时仍有不少人进城,还带着器械---需知锄头耙子之类平常是农具,紧要时却可作兵器用!如今县兵大都派出去帮忙抗旱了,贼巫定是见县中守备空虚,要行谋逆啊!”

  日期:2011-5-14 20:48:00
  刘绪与阿蜮在牢房中聊了许久。
  听了阿蜮所说,令他万分意外,他终于明白从山谷出来后李姑娘为何有恁般变化了。这事若不是在牢中巧遇当年亲历之人阿蜮,由他亲口说出,自己如何能想明白究竟?有了这个证人,自己来将乐的调查便圆满了。现在只盼能快点出去,将所得线索告知姜大人。
  刘绪正着急为何恁久了,属下也不想办法来看看他,却见之前在三通衢客栈抓了自己的其中一个县兵来了,后面跟着那两个狱卒。那县兵见了刘绪,没好气的道:“你这贼子,以后还敢不敢到处行窃了?”
  刘绪听这话又有些来气,虽然如此,他还是忍住,心说我先应一声,看他如何。便道:“不敢了不敢了。”

  那县兵微笑着点点头,又问:“身上有钱吗?”
  刘绪忙说“有!”
  那县兵便道:“那就交了去吧!”
  日期:2011-5-14 22:53:00
  将乐县衙。

  “大人,冯县令回来了!”只见一个府吏慌张跑来,后面却见冯伦与邓鄂直接骑马进府,又有十来个县兵呼啦啦进了院子,守卫忙将府门关好。冯伦下了马,只见他臂上胸前有多处伤口,用布条简单包着。姜公便知不好,也不多说,忙叫人扶冯伦去后院包扎,这才问邓鄂究竟何事。邓鄂喘了口气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那些巫老早在那里埋伏了人,正想于适才动手害冯大人,被我及时赶进去,又拼死杀出,折了好几个弟兄---那些贼巫这是要谋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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