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里只剩姜公、秦风和李父、李茹四人。李父叫李茹给姜公倒水,姜公忙说不必,便凑近李父小声道:“老人家,不瞒你说,我此次是秘密前来,想问问李姑娘相关事宜,您一定要实情告我。”李父听了这话不由紧张起来,忙点点头。姜公见他这样,对他笑笑,便道:“老人家,你小女叫做李寄是么?”见李父点头,又问:“她走前可有异样?”
“无甚异样,只是强要去祭蛇,我和她姐姐劝她她也不听。最后那天她似回心转意,我便信了她---其实她是装作不再坚持,夜里却还是偷偷去了。”
李茹又拿出李寄走时留下的字条给姜公看。姜公看完,又问:“从她去到斩蛇归来,中间隔了多长时间?”
李父想了想,道:“被陶老儿发现时,约有一个月吧。”说完看看李茹,李茹点点头。
“陶老儿又是何人?”
“是山那边沙沟村的一个老哥,一起卖菜认识的。当时我女儿跑到他田里,被他认出,叫他儿子找我去领人。”
日期:2011-5-14 12:22:00
姜公点点头,将这个陶老儿的名字记下,便又问:“李姑娘回来后,有没有甚么奇怪的地方?”
李父又想了一下,刚想说,李茹先说道:“我妹妹回来后确实有些不同:先是瘦了好多,那脸上简直是皮包骨头---这倒难怪,她在深山呆了个把月,没吃没喝,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最奇怪的是她性情大变,不似以前机灵了,说话只言片语,答非所问,有时又说些奇怪的话,连我这做姐姐的都听不懂。”
“是变得痴傻了么?”
“倒又不似痴傻,冷热都知,只是行事有些古怪,初见时对阿爹和我都显得陌生,后来跟她说了,她对我俩才渐有些熟悉。虽然如此,有时仍觉她对家里事不太记得了。巫老说这是‘恶神’---就是那大蛇---吓得她魂魄散了,需待些时日才能慢慢恢复。”
“有没有问她:既已斩蛇成功,为何快返回家中,怎么在荒野中呆了恁长时日?”
“这个事定是问了,只是她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只说些‘蛇死了、饿’之类的话。冯县令说彼时送她进去,她便抱着必死之心,哪记得路,又经生死磨难,被吓得心智暂失,之后便于荒山中乱走了一月,才折腾出来。”
“听这话似有道理。”姜公略一想,便又问李父:“老人家,你小女儿阿寄可生有怪病?”说着便将在王府见到的李王妃症状说了一遍,又看看李茹,心想或许这类私事是姐妹才知的。谁知他俩都一脸茫然。姜公又问:“你全家就无一人有过此病?”
李父想了想道:“若问全家---我前面几个女儿都早早没了,或许有病,只是小时尚未病发亦未可知。”
姜公听了这话,颇觉有理,对李父点点头,又问:“老人家,你前后六个女儿,不管是否存活下来,可都起了名字么?”
“那是自然,我如何能忘,我六个女儿都是出生前便取了名字,排下来应:钟、新、虹、铃、茹、寄。”
日期:2011-5-14 12:23:00
姜公一一记下,又看看便顾屋子一圈,问:“你这屋院可是一直便有的?之前可曾修缮过?”
“大人问这个做甚?这是李茹阿爷时便有的房子,我家婆子生了李茹后,因前面几个女儿都没了,我甚恐李茹也不好,便请了巫老来看。他说我院子倒还好,只是屋盖的与地脉相冲,叫我重造。我狠心卖了几亩地才将屋子拆了重新盖好,又因此欠债---此举却颇有用,李茹和李寄都安然长大了。”
“老人家是哪一年生了李茹?”
“哪一年却不记得,倒记得是生了四女儿的一年后---这事我如何能忘,那日我婆子正好腹动要生李茹,我忙不过,便叫邻居小孩抱着我四姑娘去玩。那小孩光顾自己玩了,任我四姑娘乱爬,掉到塘里淹死了---说着李父忍不住哭起来。
姜公听了这话,可想而知那时李父是何等心情。想到这家人命运多劫,不禁替他们难过起来。秦风也忍不住眼圈红了。旁边李茹动容道:“阿寄还有我疼着,可惜我上面四个姐姐,我却都没见过。”
姜公叹了口气,满脸愁容,道:“你其实见过了!”
李茹和李父听了这话,十分诧异。李父似有所觉,忍不住问:“大人此来到底为何?我那嫁到越王府的女儿出了何事了?”
姜公此时已忍不住垂下泪来,道:“那位李姑娘已经死了!”
日期:2011-5-14 14:07:00
暴动(一)
越王府。
何元正一手举火把,一手拿刀,躬着身子在一条甬道中摸索前行。
这条甬道比之前灌满水的那条略宽,且高于水位,何元便可在其中行走,只是洞壁及地面湿滑,走在其中也不甚轻便。他便脱掉上衣,撕成两块,将两只脚缠裹起来,再走便不甚滑了。只是走时总能听到些细微响动,初时还以为是自己心慌意乱,到后来,便愈发觉得那响动就在周围,仔细听时,似乎是“呼、喝”吐纳之声。且愈向前走,那声响愈清晰,难道这洞中真有别个活物?
何元正乱想时,却见近前有一侧洞,那声响听着即为那侧洞中传出。何元忙停住,不由惧意又起。他屏住气,捡起地上一块石子,斜着扔向那侧洞中。那洞中声响骤停,忽又“咯里咯里”的巨声连鸣,听来犹如巨蛙叫声---只是这世上哪会有恁般有腹气的巨蛙!
过了片刻,便又听到巨爪挠地之声。顺着火把光亮,只见那洞口伸出一个蟾蜍头,大如缸口,来回扭动几下,见到何元,又怪叫一阵,便“呼”的窜出---原来是一只巨鲵。这鲵足有一丈多长,浑身呈暗青绿色,遍体长满肉疣,身两侧各有一条黄色斑线直至尾末。那条大尾比身子还长,呈黑黄相间,于它那全身暗青色之下更为醒目。那两颗乌黑的巨眼突出着,竟看不见瞳仁,却知它定是在瞪视何元,不知何时便要向前扑了。
何元往常捕鱼时见过蝾螈、鲵鱼之类,却不曾见过恁般大的。这鲵鱼常是黑青色,腹侧有黄斑线的亦属少见,尾部快要全黄的那实在不知是多少年月之物。此类虽俗称鲵鱼,却是水陆两生,只要周围潮湿便可存活。眼前这巨鲵定是见这里石洞近水,便据住做了它巢穴。
何元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那巨鲵一阵哀嘶,快速转身后退回那侧洞中。接着便听到里面巨响连连,狂嘶怒吼不断。何元虽不知里面如何,眼见是个机会,便疾步向前跑过去。晃过那侧洞时,不免向里一侧脸,这一看只惊得他僵若木泥---只见一条粗大蟒蛇正缠住那巨鲵,正要顺巨鲵身子再接着环游缠绕时,巨鲵则用口反咬大蛇,四爪乱抓,着处便有血痕条条。大蛇无法再施力缠绕收紧,便与巨鲵对咬。这两个恶物你来我往,倾刻间竟不相上下,看得何元目瞪口呆。
日期:2011-5-14 15:49:00
何元看了片刻,眼见这两个恶物缠斗正酣,顾不上自己,此时不走还等甚么?便急向前行。连爬带跑了一会,眼见前面又到水淹处,何元便将火把插在旁边石缝中,将刀插回背上,便猛吸口气,扎进水中。
这回水淹得不多,只闭气游了片刻,便又浮出水面。何元抬头看看上面那圆圆的天空,便顺着旁边石壁爬到地面上。抖了抖身上的水,再看周围,居然正是湖苑。
何元看了一会,竟忘了适才惊魂,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却惊动外边杏园的守兵,片刻便有一伙人跑进来,为首的正是申宁。申宁见到是何元,不免惊疑,忍不住问道:“你怎会在这里?”何元笑而不答,只顾抖他身上余水。申宁又问:“这半日你都去了哪里,听下人说你时常莫名其妙从某处院子走出,却不曾见你进去过;又听说你找到一个裹着尸首的油布包,连周阿顺的尸体也找到了,到底怎么回事?”
何元看着他笑道:“我此时终于明白狸哥那贼是如何行凶的了---快给我再找些火把,我还要下水!”
日期:2011-5-14 17:55:00
将乐县。
刘绪被县兵推搡着进了县牢。狱卒问那些县兵道:“这人犯了何事,要入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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