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1-25　00:06:43

　　第十八章 NO.3
　　如果我多一点自制，不喝那么多酒，不给卢丽丽打电话，不玩暧昧不乱搞男女关系，那么一天前卢丽丽下了班就会回到家里，歹徒也有可能心有忌惮，不敢破门而入；如果我多一点耐心，我就可以陪她多坐一会，陪她多走一会，陪她多聊一会。只需要那么一会的时间，她就可以和死神擦肩而过，我就可以天凉了收到她要我多加衣服的短信；如果我多一点小心，我就不会自顾自地在楼下站了十多分钟，那个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卢丽丽也许就躲在大门后面，也许在偷偷地看我，也许在考虑什么时候跑过来给我一个拥抱。这个也许看起来很浪漫，可是得傻逼自恋到什么程度的人，才敢望着一扇漆黑无光的窗户，去等这种浪漫？

　　我有那么多如果可以选择，有十五分钟可以爬上楼梯，可我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血泊里，是我的自作聪明和自以为是害了她，更是我的自恋和脑残亲手将我推入到今天这种尴尬后悔的伤心境地。都说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可不幸的是，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我本来有二十七年的时间可以学着让自己多一点自制，少一点放纵，多一点耐心，少一点急躁，可碰巧的是我什么都没做，一味地放任自流，就连张华的离开也没能让我悔悟自省。以前我总觉得碰巧这个字眼看起来无辜，读起来无害，像爱国贼眼里的美国绿卡一样充满了魔力，但是那会我忘了在有些人眼里，碰巧还有一个名字叫命运。

　　交完标书出来，我就一直沉浸在这种自责的情绪里，欲罢不能，走的时候都忘记和老戴打声招呼。我站在马路边发呆，车来人往，每个人都长了一张漠不关心，枯燥乏味的脸，就像我一样，或许那张脸下面也像我一样，藏了很多后悔，许多抱怨。谁说的来着？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分钟都是现场直播，不能因为这段不好就想剪掉重来，只能后悔不已，然后抱怨生活。可是仔细想想生活有什么可抱怨的，它又不认识我是谁。那就抱怨自己好了，就好象打开电视看国足比赛，跺脚也好，丧气也罢，最后不还得骂自己手贱嘛。

　　昨天晚上程大嘴一直恨恨不休，说起安秀的时候听上去又疼又气，跟一个饥饿的人捧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扔了不舍得，吃了又怕烫嘴。我本来想安慰两句，但自己的心情不好，说话都带着火气，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惹恼了。他指责我不够哥们义气，大翻历史旧账，说我追张华用的花，是他在学校里冒着被当作采花贼的危险偷摘的；我写的肉麻情诗是他用自己新买的复读机一字一句录下，并且再次冒着被当作采花贼的危险，跑到张华宿舍的窗户边播放的。后来又变本加厉，说我在张华上课的时候跑过去唱生日快乐，是他出的主意；我出去和失恋的徐州老姑娘约会，是他扛着脑袋，昧着良心顶张华这颗炸雷的，甚至我每夜用以观摩学习的动作小电影，都是他在网上一个字节一个字节下载下来的。我听得头疼，说你差不多行了，肉不肉麻啊。大嘴兄不听劝，最后神泪俱下地控诉，我是第一个发现张华和那个猴子逛大街的，我他妈的瞒着你了吗？没有！我就觉得咱俩兄弟一场，怎么着也不忍心你死的不明不白啊。

　　当时我感觉像是被点着了一样，周身火起，恨不能立刻飞回南京把他那张大嘴给缝上，心里堵到不行，想他妈的就是奈法利安也受不了这样赤果果的嘲讽，差一点就狂暴了，吹着鼻孔挂断电话。过了一会，他又打过来，醉醺醺地说家里信号不太好，傻逼一样地让我不要在意，还说要和我继续讨论哥们义气这个沉重的话题。我带着报仇雪恨，一洗前耻的心理，呛了他一句，什么哥们？难道对你头上的绿帽子视而不见拍手叫好，让你和安秀白头偕老才是好哥们？大嘴呼呼喘着气，听上去像是板凳队员在做准备动作，我都做好了让他粉墨登场的准备，耐心等丫哭嗓子。结果他嘿嘿奸笑，说，你错了，我头上的不错，你头上的才是绿的。我大怒，说去你妈，张华根本就没....他没等我把话说完，就道了出这两年一直纠结的事，这事有时候像眼里的沙子，但更多的时候想扎在我心头的一把刀，我努力不去想，因为一碰就疼。他说，李小冬，你自己告诉我的，三百多天啊？生个孩子的时间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