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9-16 02:56:19

　　早上九点接到老妈电话，她老人家有心情逗趣，问我知不知道她是谁。
　　我迷糊地说，知道。
　　老妈说你还知道啊，睡的像头小猪。

　　我侧着身子把手机压在耳朵下，朦朦胧胧地说，哦。
　　老妈笑了，说你个鬼丫头，你知道我在跟你说什么吗？
　　我闭着眼睛说，知道。
　　老妈拿我没辙，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困的没法，说我会回去的。

　　老妈说，知道你累，就问你几句话。
　　我终于知道是在跟我妈说话了，困意消散了些许，努力使自己清醒点，问：“什么事，您说吧，我听着。”
　　“问你几号回来，是不是跟你妹妹一起回来？”
　　“嗯。”我又迷糊了。
　　妹妹大婚在即，母亲心情豁朗。
　　“跟妹妹一起回来是对的。”
　　“哦。”我根本就没打算跟她一起走。
　　“到时候早点回来啊！第二天一黑早男方接亲，你回来晚了不好，别人要说闲话的。”母亲谆谆教诲，还把我当个孩子。
　　她又说：“大张村秀琴她妈跟我要你电话，她说秀琴想怜怜。我拨这个号码试试是不是你的，怕搞错了。前些时你爸给了她，她搞丢了。我说大丫头啊，你们同学这些年没联系，这回突然找你不会有别的事吧？”
　　秀琴是我初中到高中的同学，感情一直很好，因为生活的颠沛流离，我们一度失去联络。听老妈说秀琴妈喊我怜怜我就想笑，我爸妈喊我小怜，或是大丫头（妹妹是小丫头），生气了就喊鬼丫头，还没人喊过怜怜。真是既亲切又麻酥酥的。
　　我说：“没事，你给她就是了。两年前秀琴就找过我，我去看过她，就是同学之间叙叙旧，没别的。后来把号码搞丢了，一直到现在没联系上。去年中秋和妹妹一起回家从她家橘园经过，见到她妈了，我还把我的号码给了她，让她转交给秀琴，大概也是搞丢了，因为她也记不住秀琴电话。估计年纪大了，不记事。”
　　老妈说：“估计是的，她得了乳腺癌，一直吃药，谁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呢。恶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记得读初二的时候，秀琴跟我提起一件事，她说很后悔小时候被她妈教唆不给饭她奶奶吃，就是残羹冷炙也要高高挂起来，让奶奶搭板凳也够不着，她奶奶就被活活饿死。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歉疚。初三那年，她妈又把她爷爷逼跳井，害他们全村没水吃。她爸在家形同虚设。不过好在秀琴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这点不随她妈。几年不见，还真有点想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
　　妹妹每次回家就跟妈妈说我脸色苍白，形容枯槁，体形消瘦，不成人形。我真是很反感她这点不良习性，首先妈妈会担心，其次我并不像她形容的那样，她自己衣食无忧营养过剩乃至血液浓稠到抽不出来，我跟她相比当然可以那么形容。最主要的是她吃肉，一餐无肉急的嗷嗷叫，而我是个素食主义者，倒不是有什么信仰，就是对肉类蛋白质过敏，那东西我根本就不能沾，加以日为衣食所累，我总也不能长成白白胖胖。

　　上次我妈来，恰逢周末，好歹跟老板娘请了一天假，赶到妹妹家，我觉得精神抖擞，哪料老妈居然问我得了什么病，说我脸色苍白像一张白纸。我不信，转身问妹妹，妹妹说真的很吓人，像才从坟堆爬出来。
　　我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脸，看不出跟平时有何不同，我自嘲地说：“是的，才从坟堆爬出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往后的路，我要好好活。”
　　老妈呸呸呸，鬼丫头，不吉利，瞎说话。
　　现在是九月中旬，这一次回家，距离上次见到母亲已有七个月时间，不知道老妈会不会说我，可能又是那句：“还没瘦！你看你脸都窝进去了，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每次都是这句话，承载了母亲多少担忧呵。
　　她只知道我兼职，却不知道我在兼什么职，她知道我辛苦，却不知道我拿命在拼。她总是自责地说，她没用，帮不了我。我说你过好自己就行了，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不要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说大丫头啊，你什么时候嫁个人就好了。我翻脸无情，说你烦不烦啊，再烦我不回来了；这是我的忌讳，往后在我面前不许提。
　　你看，我就是这样不懂事，我要是别人家丫头我妈吃饱撑的操这份闲心。

　　我们总是和陌生人说知心话，和自己人吵架。
　　以往每次和妹妹一起回家，车开到家门口，母亲堆积着满脸沧桑的褶皱笑呵呵地走出来，看着我们姐妹俩从车里走出来，喊着爸爸的名字，激动地说：“快出来快出来，大丫头小丫头回来了。”
　　每次离开家门，车开出老远，母亲的身影在视线里缩成一个小黑点……
　　翘望的泪水凝固了牵念，潮湿了心田。
　　对母亲的牵挂和愧疚是埋在心底最深的痛楚。
　　本月23日妹妹大婚之日，老爸让我22号赶回去，我说我一天都不想耽搁。老爸说，不想耽搁也得耽搁，这不比别的事。好吧，22号回去，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谁叫你是我爸。22号这一天是星期六，我要在店里接一天客，直到凌晨两点关门歇业，然后回家洗漱，清理好摸黑回家。天亮前应该可以赶到家，中午参加完喜宴，马不停蹄地赶回店里。这是我的初步方案。之所以称之为“初步”，是因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不管妹妹和妹夫他们多么富有，不管我的生活多么拮据和为难，作为姐姐在妹妹出嫁这一天的礼金不能寒酸。
　　喜欢沉默，是因为什么都不想说，喜欢夜晚，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静静地读书写字，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个人承受。
　　客人问我到底是感冒了还是鼻炎，我说鼻炎，我怕说感冒把生意吓跑。
日期：2012-09-16 02:56:51

　　我才知道昨天吃的一颗药不管用，至少今天应该巩固，而我的感冒根本就没有好彻底。

　　我以为我很健康，偶尔的一次受凉，我脆弱的身体和我的心灵一样不堪一击。
　　今天睡到上午十点半就起来了，昨天老板娘嘱咐我今天来早点，因为小喻吃避孕药经期紊乱一个月来两次，现在回家休息了。
　　十一点来到店里，昏昏沉沉迷迷瞪瞪，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梦里感觉冷，幸而被一个熟客叫醒，不然对我的病情来说是雪上加霜。
　　他轻轻地拍拍我的脸，我睁开眼看到一张含笑的面容，慵懒地蜷缩起来，跟着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