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路——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的诡异 》
第3节作者:
鲁青平 有了这个发现我急忙把郭排长叫了过来,他一看到这石人的穿着,立马张开嘴倒吸了口凉气。跟在郭排长后面赶来的一个知青惊诧的说道:“不对呀,之前我看过这里的石人,那会没有咱们红卫兵雕像啊。”
这知青的话仿佛一盆凉水从我头顶泼了下去,那这个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且,我注意到,这石人造型是低着头双手抱在小腹前,不正是一个人解手时候的姿势吗?
2012-09-08 12:36:34
“这、这、这是怎么、会是、是谁?”郭排长艰难的说道,他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老兵,不过战场上也没有这么邪气的事啊。
对呀,这人会是谁?我们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KB的想法,但谁也不想承认这想法是真的,太他娘荒谬了,一个人两分钟前还活生生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个石人呢?
其实想看看这石人到底是不是宋红专很简单,只要有人低下身看看它的容貌就行了。周围石人样貌都很清楚,这个石人的脸肯定也很清楚,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方法,但没有一个人敢凑过去看看石人的到底长了什么样,包括五大三粗的郭排长。
在一片诡异的静默中,草鞋的声音响了起来:“别管这石人是谁了,咱们赶紧走,情况不对头!”
草鞋的声音惊醒了我们,我扭头一看,这片黑暗的树林深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双幽绿狰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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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好像炸了锅一样所有人都吼叫着往树林外跑。当我恢复清醒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坐在绿蛤蟆头的车斗里了,我的身边是一群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却噤若寒蝉的青年。
天亮以后郭排长重新查了查人数,结果发现又少了一个人,幸运的是,少的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我兄弟张军长。至于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当时就没记下,或许我潜意识就不想知道那个丢失的人是谁,就像我潜意识里坚持认为那个穿着棉军衣的石人不是宋红专,而只是文化大革命以后见过红卫兵的工匠雕刻的新作品。
又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驰,绿蛤蟆头终于到了下马县。一下车我们二十五个人被当地的知青办接到了一栋破楼里,趁着接待我们的干部去忙活的空闲,我们一行人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毛主席可以明鉴,自从发现丢了两个人,那四个解放军兄弟就像押解阶级敌人一样看着我们,除了上厕所吃饭,谁也不准开口说话。
那干部刚走,屋里就好像开了锅一样二十几号人哇啦哇啦的嚷嚷开了,所有人都在歇斯底里的呼喊,好像是想用这种方式释放掉积攒了一天的惊恐一样。
张军长做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我说道:“赵司令,你说那冲锋枪怎么就那么漂亮,跟那旧社会的地主婆子似的,勾得我心里直痒痒。”
2012-09-08 12:37:20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曾经在石人旁发表过言论的眼镜青年就转头对着我和张军长怒目而视:“我说你小子刚才的话怎么带着一股资产阶级的腐臭味?我认为你们两个就是溜进我们革命队伍的蛆虫,必须挑出来批死批臭!”
眼镜青年的话让我勃然大怒,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就站起身轻蔑的说道:“毛主席说的对,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找到机会就会攻击欺压我们无产阶级。告诉你,我们兄弟俩往上再数十八代也是贫农,地主老财从来就是我们兄弟的敌人。”
我和张军长最烦这些红卫兵了,动不动就乱扣帽子,在城里的时候红卫兵队伍浩浩荡荡我们两个人惹不起,可在这偏远山区我俩打不死他们,尤其这眼镜青年又干又瘦,我一拳下去给这小子砸不出绿屎来只能算他这辈子没吃韭菜。
在这破楼的空房里,战争的气氛一触即发,一个扎着两根小辫的姑娘站到我们中间,说道:“战友们,听我一句,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红卫兵应该彼此关心,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见有女人出面,我和张军长都不好意思再跟那青年一般见识,正好知青办的干部这时候匆匆忙忙的走了回来,他低头看着一张纸,把我们这些知青的安排念了一下。我和张军长被安排到了一个叫红旗公社的地方,念名字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原来那个瘦削青年不叫草鞋是叫曹颉,被安排在了县革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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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念完,我们连午饭也没捞着吃,紧接着就有几架牛车赶过来,好像撵牲口一样就要把我们撵上了车。那会我正好尿急,就去了趟茅厕,出门的时候被一个人从后面撞了一下,我刚要发火,那人却低着头抢先道:“姓曹的芽儿是岭南曹爬爷嫡孙,当今是鹰爪孙,你俩紧要清了他。二号楼吃饭手脚都齐全,只是窑洞塌了月张,没人再进无殂地宫。”
那人急匆匆说完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缩着身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满头雾水的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只想大骂这人是神经病。
不过那也只是个小插曲,随后我坐上了晃晃悠悠的牛车,把那人的话抛到脑后开始憧憬毛主席口中很有必要的知青生活。
在牛车上,我和张军长的周围都是沾满鸡屎鸭粪的木头笼子,屁股下面坐的是软乎乎的糠麸,应该是搭了公社里来县城买卖农产品的顺风车。
毕竟坐了人家的车,上车之后,我掏出鸿雁牌香烟,递给赶车的老汉一支,然后和张军长就吞云吐雾的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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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乡下这种卷烟还不多见,鸿雁牌香烟虽然是那种连过滤嘴都没有的劣质烟卷,但在老汉的眼里还是稀罕物。老汉没舍得抽,搁在鼻子上闻了闻,又架到了耳朵上。
烟酒是最好的革命伙伴,这话说的没错,接了我的烟,老汉笑的合不拢嘴,回过头来说道:“俺说嫩(你们)这些娃娃,城里好好的日子不过,跑俺这山沟沟里干啥?”
老汉口音七拐八绕的,我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张军长挺着胸膛光荣的说道:“遵循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最高指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老汉抠抠耳朵,笑着说道:“嫩说的这个俺不懂,不过既然是毛主席说的,那一定差不离。”
有我们两个人陪着,老汉看上去挺高兴,从县里到红旗公社,足足有六十多公里,加上一路上又是上坡又是下坡,出来一趟光走路就得大半天,可以想象,老汉平时赶路自然很是无聊。
2012-09-08 12:38:22
听老汉介绍,他姓刘,于是我和张军长就都叫他老刘叔。据老汉讲,自从解放以后一直给队里赶驴、赶牛,大队里要置换什么物件、要卖什么粮食牲口,都是他赶着车来县城办的。
下乡的路都是黄土路,零零散散都是沙子泥土,因为在山区,路两边很少见农田,大多是些长满野草的荒地或者插满墓碑的山丘。刚刚入春,草木还没有发芽,道路两边光秃秃、干巴巴,偶尔能看到几株有些枯萎的大树,一点没有想象中那样草绿花红春风吹的乡村风情。
走了大概三四个小时,一片阴影忽然延伸出来,我抬头一看,视野中出现了一棵足有两三人合抱的大树,密密麻麻的树枝上挂了好些红绳白布,颇有点神秘感。我正饶有兴趣的看,猛的从树后探出来半截身子,一个穿着破烂中山装、瘦的皮包骨头好像骷髅一样的中年人鬼鬼祟祟的看着我们。
虽然是大白天,可突然钻出这么个鬼一样的人还是吓了我一小跳,我张嘴想骂。可考虑一下这人毕竟是我们的农民兄弟不是阶级敌人,骂人影响太坏,万一让赶车老汉反映上去,多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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