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路——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的诡异 》
第4节作者:
鲁青平 那人探头出来看了看,又诡笑着迅速藏到了树后,好像一个正在躲猫猫的孩子。我在心底估摸了一下,这人应该是哪家跑出来的傻子,那年头有些山村里人太穷娶不上媳妇就近亲结婚,所以傻子并不少见。
2012-09-08 12:38:37
张军长蹲在刘老汉的身边正眉飞色舞的跟老汉扯淡,这厮有一项特殊技能,那就是瞎混,不到半天时间,他竟然摸到了当地方言的脉门,和老汉侃起来不落下风。
“我说张军长,您说了一路这累不累啊?”看完了大树我又感觉无精打采起来,“还有什么吃的?给我弄点,哥们的胃肠屁股闹罢工了。”
张军长满面严肃的凑到我跟前,装模作样的批评道:“沉沉雾,雾沉沉,山城检验革命人。冰雪方能显红梅,烈火才能识真金!赵司令,咱们这还没到地头呢,你这就受不了苦啦?”
我一听这小子竟然怀疑我的革命决心,顿感大受侮辱,坚定的说道:“革命小将志气豪,英雄笑对杀人刀,明知此山有猛虎,老子偏向虎山跑。张军长你小子不用在这里造谣,老子早就做好为革命献身的准备了,吃这点苦算什么——不过,也没有空着肚子闹革命的道理啊!”
见我认真起来,张军长冲我眨眨眼嬉皮笑脸的小声道:“急着献身干什么?实不相瞒,赵司令,刚才哥们我瞧见老头这里装了好大一包的煮地瓜,忍着点,待会咱们搞点地瓜吃。”
2012-09-08 19:12:38
听了这话,我恍然大悟,我说张军长这孙子今儿个怎么这么殷勤,给老头又是递烟又是恭维的,原来早就瞄上了人家的地瓜,这厮可真不是玩意。不过想想又甜又粘的煮地瓜,我立马也变得不是玩意,凑到了人家老汉跟前。
旁边刘老汉听我们两个人一句一个‘赵司令’、一声一下‘张军长’,心里纳闷,便问道:“俺说你们二位还是当兵的?二位老总年纪不大啊,真是那个少年···少年出英雄。”
刘老汉这句话说得我和张军长红了脸,我们两个人以前一直想去越南支援越共兄弟反抗美帝军阀势力的压迫,因此早早明志表决心,我叫他张军长他叫我赵司令。
其实我的真名叫赵山河,张军长叫张东风,不过我嫌我的名字革命不彻底,面对‘东风’我的‘山河’好像封建味道太重,平时不大愿意让他叫我名字,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两个就以‘司令’、‘军长’相称起来。
张军长跟老汉讪讪的解释了一下,事实上我俩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等到日上当空,老汉拿出一包煮好的红薯邀请我们一同享用。
2012-09-08 20:12:37
都是无产阶级兄弟,也不必客气。不用剥皮,我和同样饿狠了的张军长一手抓着一个地瓜,狼吞虎咽吃的高兴。
吃了手里两个地瓜,我正琢磨用个什么名头能从老汉那里再整俩来解解馋,忽然听到张军长兴奋的叫道:“赵司令,快看,这树长的真他娘壮观,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这么粗的树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果然,路旁边又出现了一株足有两三个人合抱的大树,这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至少有十来米高,老树皮坑坑洼洼,呈现一种坚硬的铁灰色。和刚才出现的那棵大树一样,这树的枯枝上也挂着不少绳索布条之类的东西,隔近了看,不管是绳还是布条下面还都连了个小布袋。
“老刘叔,你们这边是不是所有的大树上都要挂上这些红绳红布?这有什么讲究吗?”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老汉笑眯眯的看着我和张司令,听了我的话,他诧异的摇摇头道:“不是咧、不是咧,只有这棵神树上挂着祈愿袋,俺这里可不敢给树上乱挂东西。”
我一听有些疑惑,回头指着来路说道:“老刘叔,我记得刚才咱们不是还见到过一棵这种挂着绳绳条条的大树吗?那棵树也有这么粗、上面也挂了这样的红绳子、白布条?”还有个人躲在树后,这句话我没说,那人躲躲闪闪好像有精神病,可能是哪家的哈儿跑出来了。
2012-09-08 20:20:07
我这么一说,老汉和张军长都疑惑起来,尤其是张军长那小子,他逮着机会就编排我:“我看你小子就是斗争意志不坚定,咱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树?赵司令,刚才你是不是饿昏头了?——哦,你是不是还没吃饱,还想再来两个地瓜?”说到最后他以为我是编瞎话骗地瓜吃,眨眨眼睛,暗地里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老汉没理睬张军长,他一直舒展的眉毛聚了起来,掏出老烟杆子来问道:“娃,你拜(别)说瞎话,你刚才看着俺们这棵神树来?”
我看老汉脸色不对劲,心里有些打鼓,就犹豫的说道:“这个嘛,刚刚说不准我还真是饿昏头了,老刘叔,要不这样,你再给我几个红薯充充饥,等我肚子饱了我好好想想。”
我看张军长也把目光盯到了老汉剩下的地瓜上,便补充道:“张军长,说好这地瓜可得给我吃,我现在都饿的产生幻觉了,算是伤员病号,知道不?”
听我这么说,张军长破口大骂:“好你个赵司令,过河拆桥,咱们八路的优良传统你忘了吗?喝水不忘挖井人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忘了以前偷跑去越南的路上我都是怎么分给你饼子吃的了吗?”说着,他狡猾的一笑,继续道,“我刚才也饿昏头了,我好像也看到过这棵树。”
2012-09-08 20:41:59
我想反唇相讥,老汉用烟锅子使劲敲了敲牛车上的铁皮,大声说道:“拜(别)闹了、拜闹了,娃,老汉我问你,你仔细想想,刚才看的是这棵树吗?”
老汉一脸严肃,再没有先前慈眉善目的样子,我和张军长对视一眼,小心的问道:“老刘叔,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老汉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咋会没问题咧?这条路我走了五六十年,告诉你,这条路上只有这么一棵神树。不说这条路,俺们整个县城,也只有这一棵神树!”
“那之前我们看到的是什么?遇见鬼了?”张军长没心没肺的问道,他其实问的很认真,因为前天夜里我们刚刚经受了牛鬼蛇神的冲击。
张军长后面那句话刚出口,老汉的反应吓了我们俩一跳,他用烟锅子使劲一敲牛车,怒斥道:“拜(别)瞎说!大晌午头(中午)的哪里有大仙?”
我好好想了想,其实不需要好好想,我能确定,先前确实见过这棵树。张军长挠挠头,与我对视一眼先开口说道:“老刘叔,刚才我和你说话的时候眼角也瞄见过这么一棵大树,是不是这棵树我说不准,不过也是又粗又高,上面也挂了这些布条绳子。”
2012-09-08 21:10:18
等我确认之后,老汉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把地瓜包起来放进布袋里,闷声赶路,不再说话,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
我和张军长满头雾水,不知道老汉这是唱那一出。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年轻阅历浅,不信鬼神之说,前天夜里的事情因为没有烧到我俩身上所以我俩没怎么当回事;加上当时红卫兵小将们破四旧、批牛鬼蛇神的运动正搞得如火如荼,一时心比天高,觉得除了毛主席没有什么是可怕的,就是老天也敢给他戳个洞。
又走了一程路,老汉脸色越来越难看。绕过一个山丘之后,隔得远远的,一棵仿佛定海神针般的高大老树出现在视野中,树上布条招展,正是曾经看过两次的神树。
“这下子可麻烦了,怎么大晌午头的碰上了大仙绕?”老汉皱着花白的眉头低声说道,脸上皱纹挤在一起,一副劳苦大众饱受压迫的忧愁表情。
我和张军长小时候听长辈讲过鬼故事,大仙绕是什么我俩不懂,不过鬼打墙的说法还是听过的。
张军长是个直肠子,愣愣的说道:“老刘叔,咱们是不是碰上鬼打墙了?”
2012-09-08 21:5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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